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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男配他不走劇情[快穿] 瀟騰 4800 2024-08-29 11:12

  四月十五日,會試放榜,頭名會元赫然是楚毓。

  楚毓雖一直很有才名,也是會元乃至狀元的熱門人選,但會試可是全國所有才俊的比拼,甚至除了實力還要考驗運氣。

  萬一考試時身體不适呢

  萬一答題不符合考官喜好呢

  這是誰也說不準的事。

  正是因為具有未知性,近來關于科考的一些賭局才十分熱鬧。

  賀明隽雖然覺得這段劇情不會改變,但也不敢保證,于是就多加了兩分關注。

  如果劇情有變,他可以再編一套說辭。

  甚至就算楚毓不是會元,他的那些話也會在皇後心中留下痕迹。

  但終歸是“噩夢成真”效果更好些。

  皇後比往屆更關注會試排名,隻是她很能沉得住氣,就是看到會元是楚毓,她依舊不動聲色。

  太子對三皇子的那番分析,在她心中留下了一串漣漪。

  哪怕他沒有說出自己那個帶有預知的夢,她恐怕也做不到像之前那樣放心二皇子了。

  會元是楚毓,并不會讓她完全相信三皇子是最終的勝利者,但确實讓她對太子的話更加重視幾分。

  四月二十五日,殿試出結果,前三名即狀元、榜眼、探花是由皇上欽定的。

  他們在學識都相差不多,而楚毓在之前的鄉試、會試中都是第一名,若再被點為狀元,那就是連中三元的佳話了。

  大多數人都是這麼想的。

  甚至就連賭坊中楚毓中狀元的賠率都不高。

  然而,嘉樂帝卻點了楚毓為探花,着實令人驚訝。

  一些大臣和主考官還勸谏幾句,可嘉樂帝卻沒改主意。

  在嘉樂帝看來,連中三元确實好聽,但前幾名中除了楚毓,其餘的要麼年紀不小了,要麼就是樣貌平平,讓他選這樣的人為探花,實在有些違心。

  他糾結片刻,還是欽定楚毓為探花。

  畢竟才華和能力誰高誰低沒那麼輕易判斷出來,而長得好不好看是肉眼可見的。

  如果真選個長得醜的人當探花,到了遊街的時候,百姓們隻怕會以為他這個皇上眼瞎。

  皇後聽說後,無語了片刻,又覺得嘉樂帝做出這樣的選擇其實并沒有那麼令人意外。

  皇上一直偏愛好容顔,他對長得好看的人會寬容一兩分。

  隻是他才登基那幾年顧忌着名聲,怕被禦史指着鼻子罵才收斂着,這兩年朝堂盡在掌控,他在一些事情上越發随心了。

  這麼說來,若是對嘉樂帝有了解并清楚這屆進士長相的人,并不難猜到皇上會欽點楚毓為探花。

  而楚毓能在鄉試中會元,可能性不小。

  太子是真做了那樣的夢,還是他用猜測來糊弄自己

  皇後沉思片刻,轉而想道其實那個夢是真是假沒那麼重要,關鍵是,太子那麼說是何用意呢

  他們那日并沒有完全把話說開,而

  是心照不宣地想着等殿試出結果再說。

  這段時間皇後命人去更仔細地查了二皇子這幾年的經曆,也對三皇子比以往稍加了些關注。

  或許是受太子那番話的影響,之前她隻覺得三皇子聰慧活潑,現在看起來竟有些處心積慮、步步為營。

  而且三皇子和安遠伯确實比較親近,前不久安遠伯壽誕,三皇子就去了,送的禮物頗得安遠伯喜歡。

  皇後命人打探一些細節,她聽後心裡有些膈應安遠伯府是太子的外家,又不是三皇子的。

  三皇子的太外祖父乃是定國公,隻是他外公那一房并非長房嫡子,等老定國公去世後,他們就分出去了,因此三皇子的生母蘇氏雖算得上定國公府的姑娘,到底也隻當了瑞王側妃。

  卻不曾想,瑞王成了太子。

  不知多少人家都羨慕安遠伯府和定國公府押對了寶,隻可惜這時再将女兒送進東宮就顯得太直白,像是賣女兒似的。

  且那時太子妃尚且在位,還生得花容月貌,極得太子喜愛。

  凡是講究點的人家都不會再送女兒進東宮。

  這也就造成了當年的太子、此時的嘉樂帝,能稱得上姻親的人家,當屬定國公府最為顯赫。

  然而,如今三皇子明面上待安遠伯府竟比定國公府還要親近些。

  是真的敬重她這個母後,記着她的養恩,還是别有所圖呢

  若是後者,三皇子小小年紀便有了那麼深的心思,又格外隐忍,确實不得不防。

  她從未完全對三皇子放下心,但确實有些輕視他了。

  再見到賀明隽,皇後就懶得拐彎抹角地試探,而是直接問道“你想要本宮做些什麼”

  賀明隽坦然道“那個夢或許不可盡信,但兒臣覺得并非無緣無故,便想着給母後提個醒。”

  皇後點點頭,說“本宮會留心的。”

  “二皇子那孩子還不錯。”她說着,将小小的一沓紙推到賀明隽跟前。

  賀明隽拿起,一目十行地看完。

  劇情中并未詳細地介紹二皇子賀峻的過往,隻說他有一個不幸的童年,他正式出場時,就已經變态了。

  而現在,二皇子還隻是個小可憐。

  被皇上不喜、被皇後忽視,又沒有生母看顧的孩子,在宮中過得是什麼日子可想而知。

  他養母溫昭儀并沒有别的孩子,但對他也不好。

  早年的時候,溫昭儀還試圖靠二皇子争寵,比如想以他生病為由要嘉樂帝來探望,可她慢慢發現,因為她養了二皇子,嘉樂帝反而更不樂意見她。

  這樣一來,溫昭儀不喜歡他幾乎是理所當然的。

  宮中的人最是勢利,看他沒人護着,就更不把他放在眼裡。

  甚至有一次,二皇子發水痘差點死掉,還是皇後出手,命人好好照顧他,又罰了一批人,并訓斥了溫昭儀。

  之後二皇子的日子才好過了點,至少明面上不

  會受到什麼苛待。

  随着他漸漸長大,有了自保之能,會想辦法守住自己應得的東西,會收拾那些欺辱他的人。

  幼年不幸的二皇子沒有怨天尤人、自甘堕落,沒有認命、任人欺淩,目前看起來也沒有變得偏激,這才得了皇後一句“不錯”的評價。

  賀明隽看完,表情依舊淡淡的,臉上沒有一絲觸動或同情的神色。

  這讓皇後再一次認識到太子與往日不同了。

  以前太子有些單純善良,所以她從未把那些陰私算計講于他聽,還在心裡自我安慰道太子心底純良也不是什麼壞事,反正有她和陛下護着,再者,他年紀還小

  可現在,她冷眼瞧着,太子似乎走向了另一個極端,有些過于冷漠無情了。

  她有兩個弟弟,十多歲的時候性子也有些變化,但沒有這般誇張。

  前幾日她母親來宮裡看她,她還向母親取經,卻發現并無多少參考價值。

  皇後揉了揉額角,語氣沉沉地開口“本宮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但你需牢記,你是太子,是我的孩子,是沐恩侯的外孫,是東宮之主,是國之儲君,有時你的一句話、一個選擇,就關乎不知道多少人的命運。你如今身體好了,心也大了,行事須得更加謹慎,權衡利弊。”

  賀明隽擡眸,認真答道“兒臣謹記。”

  其實完成任務最簡單的方式是殺了三皇子。

  人都死了,自然就無法登基了。

  哪怕他沒有真正屬于自己的勢力,對他來說,若要殺三皇子,并讓人抓不到把柄,其實不是難事。

  可他沒有這麼做,便是因為他不是孤家寡人,要考慮這些牽扯。

  而且,他還有個附加任務要這個國家免受些戰亂之苦。

  有時候,想要取得和平安穩,一些戰争是免不了的。

  目前尚且不知道二皇子是否有領軍之能,所以三皇子還是有留下的必要的。

  而且,有三皇子這個競争者、磨刀石,想必二皇子會更上進些。

  賀明隽現在的心态已經有些接近嘉樂帝這個老父親嘉樂帝會同意将三皇子記在皇後名下,當半個嫡子,除了自己子嗣不豐、把三皇子當備選、免得定國公府寒心等原因外,也未嘗沒有用三皇子激勵太子的想法。

  賀明隽自己是不想當太子的,更不願當皇帝。

  他想讓二皇子上位,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誰敢保證,若有朝一日二皇子得了勢,會不會成為另一個三皇子呢

  他隻能且走且看。

  不過,就算最後他沒能如願,培養二皇子都是現在要走的一步棋。

  他要這麼做的話,皇後的看法和立場至關重要。

  盡管皇後看起來對二皇子沒有惡感,賀明隽還是挑明道“若是母後不喜歡兒臣和二皇子接觸,那便罷了。”

  二皇子是他這個身份的弟弟,卻不是皇後的兒子。

  皇後卻道“上一輩

  恩怨你不需要太挂在心上,那畢竟是你的弟弟,本宮又沒有别的孩子隻是你可别養虎為患。”

  “養虎為患”是賀明隽之前對三皇子的形容,現在皇後又還了回來。

  賀明隽隻得再次保證道“無論如何,兒臣不會讓母後和沐恩侯府置于險地的。”

  兩人沒有把話挑明,卻達成了某種一緻。

  他們又聊了些别的。

  等日上中天時,嘉樂帝來陪他們一起午膳。

  飯後,嘉樂帝提起談起今年的新科進士,又提到他考慮在進士中挑幾個合适的去教賀明隽。

  “咳,太子一些學識上問題若要太傅教,有些大材小用了,或許年輕人能和你有共同語言,授課方式更适合你。”嘉樂帝這麼說道。

  實則是太子的老師們有幾個總不時來告狀說太子懶散、不尊師重道

  可偏偏,哪怕太子每日隻上一個時辰的課,每次考試都順利通過,學習進度也稱得上一日千裡。

  這就更令太傅等人憤怒了身為太子,有那個天資卻不上進,這簡直是昏君的前兆啊。

  嘉樂帝卻不以為意。

  太子隻是懶了些,又不是傻。

  嘉樂帝清楚那幾個大臣是發現太子天資聰穎,對太子寄予厚望才想更嚴格些。

  他驕傲的同時,也為他們隔個日就要來勸谏一回而心煩。他便想着,保留太傅等人的職位,但實際教太子讀書的換一些人。

  嘉樂帝會這麼決定,一是不忍太子過于辛苦,畢竟他身體才有好轉;二是,若太子表現得太天子出衆,那不就襯得他這個當父親資質平庸了

  他也是要面子的。

  更何況,他如今尚未到而立之年,還沒有讓權的想法。

  就讓太子再多歇兩年吧。

  對于嘉樂帝的提議,賀明隽的回答是“不必了,他們能教我什麼”

  原本他是打算讓楚毓到東宮任職的,隻是趙青山做得不錯,東宮的職官暫時沒必要再變動。

  且他還想看看楚毓日後會選二皇子還是三皇子。

  因此,他不打算幹涉楚毓的分配。

  賀明隽能大概猜到嘉樂帝的難處。

  因為他寵辱不驚,呃,也可以說是厚臉皮,太傅等人的勸說和批評他都當耳邊風,絲毫不放在心上。,

  他的身份和身體狀況,又讓他們罰不得,他們便隻好找他的家長。

  也難為他們了。

  不過,這樣互相為難的日子就要結束了。

  賀明隽對嘉樂帝道“太傅那邊,兒臣會好好與他溝通的。”

  到了下一次授課的日子,賀明隽沒有去崇文館,而是把林中書令請到田間。

  他問“太傅以為,為君之責是什麼”

  林中書令一甩衣袖,捋着胡子,開始了長篇大論。

  賀明隽沒有反駁,隻在林中書令清咳時讓人奉茶,他才開口道“在本宮看來,一國之君最重要的責任,便是讓他的子民吃飽穿暖。百姓能好好活下去,就不會生事端。”

  “我隻是想做些實事罷了。”

  林中書令的神色極其複雜先是驚訝,接着是喜悅,随後又浮現幾分敬佩和欣慰。

  等他又問了些詳細情況,更是慚愧道“是老臣狹隘了”

  賀明隽很好,忽悠過去了,他可以安心種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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