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麼?”田甜忍不住追問道。
她直覺後面跟着很重要的信息。
楚傾沉默了幾秒,“高中的回憶并不算美妙,我在學校遭受過幾次恐吓和騷擾。”
田甜一瞬間瞪大眼,“恐吓騷擾?!學校裡還會有這麼變态的人嗎?”
楚傾點了點頭,她也希望自己的記憶裡沒有這些東西,可惜都是真實發生的事,現在回想起來還曆曆在目。
她清晰地記得第一次發現被人恐吓是在高二。
那是一個夏天,體育課下課之後,同學們大汗淋漓地跑進教室。
楚傾穿着校服,皮膚白得發光,在人群中格外顯眼,路過她身邊的人都忍不住放慢了腳步,偷偷用餘光看她。
喬芷伊挽着她的手,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傾傾,聽說有個高三的學長想追你,你卻勸人家好好讀書?”
“那個學長我見過,長得還挺帥的。”
喬芷伊對她擠眉弄眼,“你不想談個甜甜的戀愛嗎?挺好玩的。”
楚傾眨了眨眼,遲疑道:“你說的是哪個學長?”
楚傾并不是在凡爾賽,而是真心感到疑惑。
追她的人太多了,上到學長下到學弟,沒有一個人能讓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喬芷伊一噎,擺了擺手,“算了,這個不重要,反正追你的帥哥那麼多,這個人相比起來也就那樣。”
喬芷伊轉念想到了什麼,“下次你收到情書後給我借閱一下吧。”
楚傾:“?”
喬芷伊羞澀一笑,“以後我給别人寫情書就不用去網上抄範文了。”
楚傾:“……”
下節課是數學課,數學老師格外嚴厲,會在剛上課的時候檢查全班的作業。
楚傾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準備先把作業擺出來。
然而還沒有将手伸入課桌,她突然聞到了一股惡臭到令人難以忍受的味道從課桌裡傳出來。
楚傾屏住呼吸,表情微變,緩緩低下頭。
隻一眼,楚傾臉上的血色褪盡,背後瞬間冒出一身冷汗。
她僵在原地,反應過來之後猛然站起身。
起身時的動靜太大,把全班同學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詫異地看向她。
喬芷伊和莊星禮是第一個察覺到她不對勁的,急忙走了過來。
“傾傾,怎麼了?”
楚傾死死盯着課桌,身體忍不住戰栗,直到喬芷伊用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輕聲道:“不怕,你看到什麼了?”
莊星禮眉頭一皺,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随後彎下腰看清了課桌裡的東西,表情怔愣。
課桌裡的書本上是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似乎是被解體的動物,炎熱的夏季讓這堆東西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味。
莊星禮強忍住幹嘔的沖動,将課桌推倒,書本和那堆不明物體一起散落了出來。
“啊!——”
旁邊的同學被吓得大聲尖叫,急忙躲到了一旁,恨不得離這裡十萬八千裡遠。
喬芷伊捂住嘴,咽下了口中的驚呼。
這是什麼東西?
“靠!”莊星禮低罵了一聲,“哪個變态往傾傾課桌裡放死老鼠?!内髒都散出來了……”
那條長長的讓人毛骨悚然的尾巴格外顯眼。
很不幸的是,剛才楚傾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老鼠屍體,而且她最怕的就是老鼠這種動物。
莊星禮越說越覺得惡心,拉着楚傾準備往門外走,“走,去找老師,我一定要讓這孫子好看!”
“等等。”
楚傾雖然很害怕,卻還是強忍住恐懼和惡心,打量着課桌裡散落出來的東西。
“下面壓着的那封信不是我的東西,應該是放老鼠的人留下來的。”
莊星禮猶豫了兩秒,牙一咬,閉着眼睛去那堆血肉模糊的東西裡面拿出了那封信,手被惡心到顫抖。
打開一看,裡面全是不堪入目的謾罵,字也醜得出奇,隻是看一眼就覺得自己的眼睛被污染了。
楚傾臉色蒼白,望了過來,“裡面寫着什麼?”
莊星禮将信一合,冷着臉說道:“沒什麼,你别怕,這件事我讓我爸來學校幫忙處理。”
楚傾聽到他說需要找家長處理,就知道信裡面寫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執意要看信的内容,莊星禮隻好把信展開給她看。
“你别碰這個髒東西。”
莊星禮已經被惡心到臉色發青了,還不讓楚傾去碰這封信。
楚傾看了一眼,冷靜道:“這個字迹很亂應該是用左手寫的,上面全是髒話,可能是我得罪過這個人。”
喬芷伊罵道:“别讓我逮着,不然弄死這個變态!”
這已經不能稱為惡作劇了,簡直就是精神污染,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她氣勢洶洶地看向四周正在看熱鬧的同學,提高了聲音,“你們誰先回教室的?”
第一個回教室的人有嫌疑。
同學們面面相觑,不敢出聲說話。
楚傾拉了拉喬芷伊,示意她先冷靜下來,“我去找老師查監控。”
這件事最後還是鬧大了,為此盛希蘭專門到學校來了一趟。
“後來呢?”田甜搓了搓手臂上起的一層雞皮疙瘩,睜大眼看着她。
楚傾歎了一口氣,“很不巧,教室裡的監控壞了,後來查遍了全校的監控,發現是同班同學幹的。”
“他的名字我不記得了,隻記得是個看起來很老實的學生,成績也挺好的,在班上排名前十。”
田甜倒吸一口冷氣,“他為什麼會這樣做?”
楚傾垂下眼,“因為我沒有回應他的感情。”
她收到過很多情書,每次都會認真地看完每一封情書,然而物歸原主,再禮貌拒絕,算是給足了尊重。
到現在楚傾還記得那個人被發現之後對自己說的話,承載着濃濃的惡意。
“你裝得這麼清高,是不是很享受被一群舔狗捧着的感覺?”
“他們都說你是富二代,隻願意跟莊星禮那樣的有錢人交往,其他人你都看不上。有幾個臭錢很了不起嗎?你們這些不勞而獲的富二代真惡心!”
“你媽長得也挺漂亮,一看就知道是靠男人發财的,你以後肯定也不差。”
那是楚傾第一次直面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