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固。
趙遙和田甜一臉驚恐地看着門口突然出現的紀宴舟。
紀宴舟慢騰騰收回手。
茶水室的門并沒有關嚴實,他剛到門口就聽到楚傾如此奔放的告白。
一時不知道該作出怎樣的反應,他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平靜。
楚傾:“……”
楚傾現在很想找一個縫鑽進去,她一臉木然地轉頭看向紀宴舟。
仔細觀察,能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許的空洞。
論口嗨的時候被口嗨對象本人聽到是怎樣的一個體驗。
紀宴舟左手拿着一個純黑色的馬克杯,右手将門帶上。
聲音聽起來非常冷靜,“楊聞不在,我隻是來煮一杯咖啡,你們繼續。”
他見宋鳴在這裡,并沒有驚訝,隻淡淡掃了他一眼。
宋鳴被楚傾的話打擊得精神恍惚。
他僵硬地轉頭看了紀宴舟一眼,見他正站在咖啡機前慢條斯理地磨咖啡豆,好似沒有注意到這裡的動靜。
宋鳴還不死心,“可是……”
楚傾趕緊打住,“十分鐘到了,你可以走了。”
宋鳴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你怎麼能這麼快就變心?你就不怕被粉絲知道嗎?現在曝出戀情和绯聞對你來說沒有好處。”
楚傾覺得宋鳴有些搞笑。
她現在本就尴尬又心煩,對宋鳴徹底失去了耐心。
低聲威脅道:“你要是想說,大可以去說,看誰信你。不過我告訴你,你如果敢在外面提及我,或者再來礙我眼,到時候就不是讓你退圈這麼簡單了。”
楚傾的表情陰沉,眼眸中滲着寒意,就像是乖巧的家貓對着陌生人露出了鋒利的爪子。
宋鳴神色愕然地盯着她,如同看着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
宋鳴灰溜溜地被趕出了星宸公司大樓。
茶水室内。
從咖啡機裡傳出一陣香濃的咖啡味,充斥着整個房間。
紀宴舟端起冒着熱氣的咖啡,對楚傾禮貌地點了點頭,走出了房門。
他的表現太過自然,楚傾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多慮了,他可能沒聽清?
她試圖給自己洗腦。
房門被輕輕關上。
趙遙和田甜兩人大氣不敢出一口,剛才發生的事讓他們現在腦子都有些轉不過彎來。
楚傾捏了捏眉心。
“來吧,一個一個問。”
田甜眼睛都在放光,急忙坐到楚傾對面,“傾傾,你家是不是那種……”
她的語氣興奮夾雜着不嫌事大的激動,在桌子底下跺了跺腳,“就是可以把宋鳴偷偷做掉的。”
田甜做了個手起刀落的動作。
她的腦海裡已經浮現出黑道千金捂住馬甲進入娛樂圈的劇本了。
楚傾:“……”
趙遙:“……”
楚傾覺得自己再不解釋一下就要變成不法分子了,她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連忙打住田甜天馬行空的幻想。
無奈道:“我家裡人做的都是正經生意,遵紀守法,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田甜的語氣有些淡淡的失落。
趙遙緩了一會兒,倒是沒有像田甜這樣激動,伸手推了推滑下來的眼鏡框,問出了一個一針見血的問題。
“楚翎是你親哥?”
楚傾點了點頭。
趙遙頓時松了一口氣。
幸好,他前段時間還覺得Akoasm那幾人與楚傾走得太近,尤其楚翎,跟楚傾親近得像是兄妹一樣。
結果還真是兄妹。
那他就不用擔心楚傾談戀愛了。
趙遙的嘴角微微揚起,又緩緩落下。
不對!
“你喜歡紀總?剛才紀總好像聽到了。”
趙遙看着她的眼神複雜,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看起來很好睡”這幾個字是從楚傾口中說出來的。
楚傾想死,“我知道他聽到了,不要再說了。”
“剛才的話都是騙宋鳴的,我沒有想談戀愛的打算。”
楚傾恨不得當場失憶,她現在隻想找個機會向紀宴舟解釋一下。
趙遙很貼心地沒有再提這個話題,也沒說自己信不信,緩聲道:“你剛開始隐瞞和楚翎的關系,我能理解你的做法,楚翎現在應該比較後悔進公司的時候沒有瞞住身世。”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楚傾點了點頭,“目前我不想讓别人知道我跟SY集團的關系,維持現狀就好。”
田甜從楚傾承認楚翎是她親哥開始就呆住了。
她總算反應過來是哪個楚家,海市的頂級豪門,隻有一個楚家。
楚傾就是貨真價實的财閥千金。
田甜沒辦法形容現在的心情,她太激動了,恨不得下樓去跑個幾十圈。
與這個極其勁爆的消息一對比,田甜甚至覺得剛才楚傾對紀宴舟表白也算不上什麼大事了。
楚傾看着田甜紅撲撲的小臉,知道她的腦回路一定又轉到了意想不到的地方。
她幹咳一聲,“所以請你們幫忙保密。”
田甜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眼神真摯,“放心吧,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招的。”
楚傾:“……”倒也沒有這麼嚴重。
……
楊聞發覺今天的紀宴舟有些不對勁。
他已經盯着那杯咖啡看了三分鐘了。
楊聞将剛從其他部門拿來的文件輕輕放到紀宴舟面前的桌子上,并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紀總,這杯咖啡有什麼不對勁嗎?”
紀宴舟沉默了幾秒,“楊秘書。”
楊聞一聽他這個語氣,頓時站得筆直,“紀總,有什麼事吩咐?”
紀宴舟的眉頭微皺,就像是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大項目。
“我問你一個問題。”
“您說。”
紀宴舟斟酌了一下,“我做個假設,如果你無意間撞見你的朋友在其他人面前,對你表白,而且用詞很大膽,你會怎麼樣?”
楊聞懵了一下,在腦海裡想象了一遍場景。
八卦之心頓時蠢蠢欲動,“用詞很大膽是哪種大膽?”
紀宴舟不滿道:“我隻是做個假設,而且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
楊聞幹咳一聲,“如果是我的話我會覺得挺尴尬的吧,不過得看不同的情況而論,對她有好感的話,我會趁機表明心意,如果沒有感覺,就裝傻,至少還能繼續當朋友。”
紀宴舟的嘴角微抿,再次強調,“這隻是個假設。”
“那如果隻是當時有些尴尬,後來有一點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