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此時正在手忙腳亂地安慰盛希蘭,“是我讓哥别告訴你們的,怕你們擔心。真的沒事,醫生說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盛希蘭接過楚翎遞過來的紙,擦了擦眼淚,好不容易才穩定住情緒。
她冷下臉問楚翎,“綁架傾傾的人在哪?聯系律師,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楚翎歎了口氣,“我讓人在醫院裡監視着藍頌年。”
“不能告他綁架,傾傾身為公衆人物如果出庭作證會被媒體盯上,可能還會有人亂造謠,我不想看到這種事發生。”
楚郁突然開口道:“你不用管,這次的事我來處理。”
楚翎愣了一下,“爸,對付藍河當然得請您出手,但是藍頌年我必須讓他吃點苦頭才行。”
楚郁淺色的眸子掠過半躺在病床上的楚傾,微微颔首,認可了楚翎的話。
紀宴舟淡淡道:“楚伯父,想要處置藍頌年并不難,他犯過很多事,随便找幾個證據出來就夠他吃一壺了。”
楚郁眸光一動,“這麼說你應該比較了解他?”
紀宴舟:“了解談不上,隻是對藍頌年的名聲有所耳聞,我應該可以找出他的把柄。”
楚郁點了點頭,“那就麻煩紀總了。”
紀宴舟笑了笑,禮貌道:“楚伯父太客氣了,您叫我宴舟就行。”
盛希蘭拉着楚傾說夠了話才想起站起身,對着紀宴舟千恩萬謝,“宴舟,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傾傾……”
說到這裡,她又不由哽咽了一下。
盛希蘭根本沒辦法想象楚傾出事的後果。
紀宴舟溫聲安慰道:“伯母放心,參與這件事的人一個也跑不掉。”
楚翎剛想說什麼,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電話。
他走出病房接起電話,“哪位?”
“你好,楚少爺。”
楚翎皺了一下眉,沒有聽出來這是誰的聲音。
電話那端的人明顯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地問道:“舍弟現在應該在你們手上,怎樣才能放過他?我想我們可以談個交易。”
楚翎冷笑一聲,原來是那畜生的親哥。
“放心吧,我跟藍頌年不一樣,不會做任何違法的事,現在他在醫院,好吃好喝地被伺候着呢。”
藍祈年垂眸微笑,并沒有因為他陰陽怪氣的話顯露出一絲慌張。
他的聲音很冷靜平和,“是頌年做的不對,我會讓他親自登門道歉。”
“别。”楚翎冷冰冰地說道,表情盡是嫌棄和厭惡。
“傾傾這輩子也不想再看到這個垃圾,楚家也不歡迎他。如果你們真有道歉的誠意,就讓他去警局自首。”
看樣子楚翎是不想和平談判了。
藍祈年的嘴角漸漸拉得平直,笑意蕩然無存,“至少得讓我知道頌年在哪,楚少爺承諾不會做違法的事,應該不會說一套做一套,限制頌年的人身自由吧?”
楚翎很痛快地回答道:“當然可以,而且我還可以親自帶你去。”
藍祈年愣了一下,遲疑道:“不用麻煩楚少了。”
楚翎卻很堅持,“不然你永遠不會知道他在哪。”
藍祈年隻好妥協。
……
病房内的消毒水味有些嗆人,護士拿着托盤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冷聲通知道:“該上藥了。”
藍頌年滿臉驚恐地看着她,拒絕道:“我要求換個人幫我上藥。”
護士瞪了他一眼,“醫院的人手不足,你還要給我們添麻煩嗎?而且你的傷并不算重。”
藍頌年不由伸手摸了一下臉,他沒有照鏡子,但是能夠從臉部神經傳來的陣陣疼痛猜到定是慘不忍睹。
他咬牙道:“那我就不上藥了,你們放我走,我不需要住院!”
護士沒有說話,低頭拿起棉球浸濕酒精。
屋内的保镖熟練地關好了門,上前按住藍頌年胡亂掙紮的手腳。
藍頌年臉憋得通紅,怒斥道:“你們這是非法囚禁!”
護士沒有接他的話茬,“這位病人請你安靜,還有,不要亂動,不然一會兒遭罪的是你。”
護士掀起他的病号服,露出滿是青紫的腹部。
她伸手按了一下肋骨,藍頌年額頭上瞬間疼出了冷汗,根本叫不出來。
“肋骨斷了兩根。”她好似隻是在陳述事實。
護士冷漠的臉在藍頌年的眼中就像是惡魔一般,這幾天在醫院遭的罪比挨打的時候還多,全拜眼前這人所賜。
上藥的過程格外痛苦,不僅要被酒精刺激,還會被反複折磨傷處。
護士美名其曰:幫你揉開傷處的淤血,好得更快。
等上完藥之後,藍頌年如同上了一遍刑法,眼神呆滞,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
……
楚翎推開病房門,護士從身旁走過,對他禮貌地點了點頭。
藍祈年在看到藍頌年的第一眼時,表情一僵。
楚翎下手真夠狠的。
楚翎好似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笑非笑着提醒他,“你不會以為他得罪的隻有楚家吧?”
藍祈年眉頭緊鎖,“紀宴舟也知道了?他跟楚傾到底是什麼關系?”
楚翎哼了一聲,剛想嗆他一句,就被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給打斷了。
藍頌年因為疼痛反應格外遲鈍,看到藍祈年的時候他還沒緩過氣來。
他激動得不行,“哥!你救我出去!”
藍頌年指着楚翎,痛哭着控訴道:“他買通了醫院的人,這幾天一直在折磨我,我再待下去會死的!”
楚翎嫌棄地移開眼,諷刺道:“藍總,你弟弟這個慫樣還敢觊觎我妹妹,藍家沒有鏡子總該有尿吧?”
藍頌年聽到他的話頓時氣得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見到了藍祈年,覺得有人為他撐腰了,說話的态度都硬氣了不少。
“楚翎,你敢這麼整我,藍家不會放過你!”
他其實已經開始後悔了,如同剛開始就知道楚傾的身份,他根本不會用這種方式去算計楚傾。
“閉嘴。”藍祈年冷冷地斥道。
藍頌年瞬間閉上了嘴。
藍祈年隻覺得頭疼欲裂,他呼出一口氣,壓制住心底的火氣,盡量冷靜下來跟楚翎談判。
“最近我手中剛好有個項目,你把他放了,我拿這個項目的利潤向楚家賠罪。”
楚翎眉梢一挑,“成交。”
他答應得太過爽快,藍祈年心裡一凜,不由警惕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