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慕晚吟摸着脖子上泛涼的傷口,看着言豫跟顧朝惜纏鬥,顧朝惜手裡的一把短刀,又快又鋒利。
他為了保護言豫被自己傷了之後,停下來指着言豫大罵,“你看不清楚嗎?她是蕭驚寒的女人,他們兩個在一起,把你耍的團團轉!”
言豫停手,他沒有受傷,卻不許顧朝惜诋毀慕晚吟,“她是她自己,不是誰的女人!”
“你……”
顧朝惜恨不得一刀紮瞎言豫的眼睛,他這麼瞎,白長眼睛有何用!
最終他們的鬥争,還是顧朝惜氣的敗走,言豫轉身關心慕晚吟的傷勢,他看到慕晚吟遮住的領口,脖子上還有一道舊傷,“這也是阿朝傷的你嗎?”
慕晚吟神色閃躲,還想遮掩,“不是的,這是我自己……”
“他那短刀是特制的,留下的傷口也很奇特!”言豫非常清楚,除了顧朝惜,沒人能這麼傷慕晚吟,也不會這樣傷她!
他眼裡滿是心疼,看的慕晚吟越發心酸了,“阿豫,别怪他,本就是我有錯,我看得出,他是全心全意為你的人。”
“那他也不能這麼傷你,短刀再利一分,你就沒命了。”言豫怎麼想,都覺得後背發涼,甚至第一次想趕走顧朝惜,讓他别在自己身邊待着,給慕晚吟增添危險。
“阿豫,别怪他。”
慕晚吟眼眶泛紅,她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跟他道歉了,可言豫越是心疼她,她就覺得自己的道歉,越是單薄無力。
言豫從沒有怪她,隻是不願看到她這樣憐憫,想要對他坦誠的眼神。
她還沒開口他便抗拒,“晚吟,别說!我什麼都不想聽!”
“可是阿豫,我不能再騙你了,若有可能,我希望您盡快跟顧朝惜回長安去,秀州終歸是不安全的。”
如今疫區雖然情況穩定,可疫情沒有長時間的整治,是無法平複的,現在都已經二月了,言豫在長安城中還有等他的父母,期盼他的兄長,與其在這裡跟她日日承受危險,不如早些回去養一養身子。
“我不回去!”
言豫眼底泛着血絲,握着慕晚吟的肩膀,一臉受傷,“他來了,我便無用了,你要趕我走嗎?”
“不是!”
慕晚吟連連搖頭,“這與蕭驚寒本人沒有關系,而是我希望你,平安,我對不起你,阿豫。”
她騙了言豫,還差點害死他,這份情她已經一輩子難還了。
“可你現在還需要我呀,我回長安了,皇上難道不繼續疑心你和他嗎?你們兩個之間真的敞開心扉說清楚了嗎?
皇叔站在萬人之巅,皇上随時都要殺他穩固皇權,你又該怎麼辦呢?晚吟。”
言豫真的不想承認,可他也一點都不能放心,若是他被利用一遭,皇叔跟她都能平安,他也心甘情願的認了。
可現在時機依舊不對,他們依舊身處漩渦之中,誰都無法自保。
讓他怎麼能安然抽身?
“阿豫……”
慕晚吟看着他誠懇的臉,滿眼都是為她着想的樣子,痛苦的哭出了聲。
她真的,絲毫對不起他的心意。
“晚吟,不要覺得愧對于我,我如今所做一切,皆出自本心,從無怨怼,也不求什麼回報,向你們索取些什麼,我隻要……你平安無事。”
哪怕她将來要再回宸王妃之位,隻要讓他看到她平安,他做什麼都願意。
慕晚吟陪着言豫回去了,言豫守到她回去休息,才轉身離開。
慕晚吟猜着,自己不會睡的這麼順利,陰暗的房間裡,顧朝惜的身軀猶如鬼魅,他手裡還握着短刀,以他方才所展現出來的隐藏武功,一步之内,顧朝惜就能割斷她的喉嚨。
“顧朝惜,你現在殺了我,對言豫沒有好處。”
慕晚吟冷靜出聲。
她怕死,但她不想死在自己正有價值的時候,她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事。
“殺雞取卵是下下策,目光短淺,也是一個敗筆。”顧朝惜陰冷的聲音,像融化的雪水,流過慕晚吟心尖。
他站起身,眼底沒有絲毫情緒,隻像個機器一般,“可我眼裡,隻有言豫。”
“你不想殺我,隻是想警告我,對言豫好。”慕晚吟冷的背後汗毛倒豎,卻也看穿了顧朝惜的意圖。
他現在,确實不是來殺慕晚吟的。
“我來告訴你一件事,言豫他,不是言侯的兒子。”
這句話從顧朝惜嘴裡,輕飄飄的說出,看似毫無分量,卻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慕晚吟心上。
顧朝惜不介意她被錘的更重些,逼近她的臉,陰狠道,“他本該姓蕭,跟你的蕭驚寒,同一個‘蕭’字。”
慕晚吟一晚都沒睡着,顧朝惜是刻意這麼對她的,讓她輾轉反側,讓她心内煎熬折磨,他臨走的時候,還對她挑起薄涼的唇角,“言豫的生死,決定了蕭驚寒的生死,你若想蕭驚寒活下去,就該知道,怎樣對言豫,才是對蕭驚寒最好的。”
言豫傷心過的每一分,她和蕭驚寒,都要t同樣的承受回去!
沒人能肆意的傷害,他守護了這麼多年的阿豫。
蕭驚寒第二日依舊上了城樓,慕晚吟對他下針是用了力道的,但他身體的本能,抗過了藥性,但有慕晚吟的醫術在,他還是漸漸退下了高熱。
慕晚吟忙完了疫區,晚上又到他這裡來把脈。
他的身體到底是恢複得快,再要上城樓吹風,她也不好阻攔了。
但蕭驚寒看出她的難受,她秀氣的眉毛,一直凝蹙着,就像她此刻重重歎出的氣息,帶着一股無解的傷感。
“可是疫區發生了什麼事?”蕭驚寒握住她的手腕。
他驚覺,她這本就纖弱的手腕,又細了一圈。
“吟兒,你最近都沒有好好休息?”蕭驚寒的手越發用力,下意識便将她拉進自己懷裡。
她的腰也細了,口罩不摘下,也能捏得出,臉上都瘦的沒有什麼肉了。
慕晚吟眼下的烏青很重,她看着蕭驚寒,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好,“你知道阿豫他……”
她欲言又止,可蕭驚寒眼底神色,卻一片清明,“顧朝惜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