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相信我好不好?”慕晚吟朝小女孩伸出手,孩子已經失去了父母,可當她看到面前這隻白皙漂亮的手,便毫不猶豫的将自己的小手掌放了上去。
小女孩的天真無邪,令其他人都有些觸動,他們若非被人安置在此處,根本無家可歸,甚至昨晚就有可能被一把大火全部燒死。
現在慕晚吟一個身份高貴的人來勸說他們,安撫他們,他們除了聽話,也沒有别的路可走了。
衆人紛紛看向主心骨,杜陵咬了咬牙,似乎堅定了什麼信念。
他噗通一聲跪在慕晚吟面前,“求宸王妃,救我們性命!我們雖然卑微如蝼蟻,可我們都想活下去!代替我們死在疫中的家人,好好的活下去!”
他聲淚俱下,感染的其他人,也都跪下,嗚咽着哭了起來。
慕晚吟連忙讓他們都起身,她不需要這些繁文缛節,隻需要他們相信她。
她和顧朝惜分别将這些人,分配到各自的房間中去,顧朝惜忙活了一早上,還沒落上一口吃食,正覺得有些暈眩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他叫了慕晚吟出來,慕晚吟正抱着小女孩,給她起了個小名叫阿阮。
阿阮極為依賴慕晚吟,瑟縮在她懷中軟糯道,“是不是有壞人來了?壞人要殺我們。”
“不會的,别怕。”
慕晚吟将她抱着去外面看了看,她驚喜的發現,來的人蕭驚寒。
他帶着大批人馬和物資藥品過來了。
門口的守衛打開木栅放行,王府裡的人,斂秋拂冬,還有朱神醫和他的弟子都進來了。
朱神醫都讓他們做好了防護,穿着罩衣,戴着遮面巾,整整齊齊的來她這彙合。
千言萬語,都難以形容慕晚吟此刻的心情,她隻覺得被光芒照耀在身上,身心都是暖意融融的。
朱神醫上前逗了一樂,“王妃這才離府兩日,就有了個這麼大的孩子?”
阿阮害羞地藏進慕晚吟懷裡,慕晚吟回以一笑,“是啊,我跟王爺的,您羨慕嗎?”
“喲,王爺就擱外面等着呢,還不帶他看看他孩子?”朱神醫的臉倒是遮住了,卻遮不住他話裡的揶揄。
慕晚吟牽着阿阮,朝門口走去,她還一邊跟阿阮說,“有個很帥氣的叔叔在門口,我帶你去看看!”
“好~”阿阮嗓音軟糯,拖長的尾音裡帶着一股奶甜,直甜到了慕晚吟心坎裡。
一大一小到院門口的時候,看到一抹颀長挺拔的身影。
蕭驚寒雖然穿了防護衣,俊臉也遮的隻露出一雙眼,卻依舊讓人感受到他的英挺俊朗,那雙腿沉穩有力,筆直修長,都讓人無法相信這麼好的身材比例,會全都彙聚在他一人身上。
阿阮發出驚歎,“好好看!”
她年紀小說不出什麼華麗的文辭,隻有最簡單的字眼來形容。
慕晚吟與有榮焉,“是吧,我說好看吧!”
她家的呢!
“她是?”蕭驚寒見到小女孩,低聲問道。
“秀州來的,這幾日……就當當我與王爺的孩子,怎麼樣?”慕晚吟沖蕭驚寒挑了挑眉。
她本是逗弄,想活躍下氣氛,卻不想蕭驚寒眉眼微彎,答應了,“好。”
“嗯?”慕晚吟趁他心情好,撺掇着阿阮,“快,他答應了,叫他爹爹,讓他給你買糖吃!”
“哇?爹爹!”
阿阮眼睛一亮,立刻大聲喊了出來。
蕭驚寒第一次當‘爹’,有點驚喜又無措,有些僵硬的回了句,“嗯。”
“爹爹答應我了,爹爹答應我了!”阿阮歡快的扯着慕晚吟大喊,她蹦蹦跳跳發出的笑聲,感染了院裡院外所有人。
疫病本是危害極重的事,也讓大家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又害怕的嚴陣以待,可她這聲歡笑,卻像強有力的手,在陰霾籠罩的上空,撕開了一個口,灑下了光芒。
朱神醫和院内衆人,頓時大受鼓舞,高聲喊着,“來,整理好藥材,挨個看病人去!”
斂秋和拂冬也帶着王府來的婢女,利索的去忙衣食住行等事務。
慕晚吟看着蕭驚寒身後的軍隊,有些高興,“王爺争取到了皇上的同意,疫病之事,皇上都交給你了是不是?”
蕭驚寒沉穩有力的點頭,“是,你且放心好好治病,門外一切,都有本王守護,本王拟定了巡城的計劃,你這安置房太小,本王會出資征用民房,空置出足夠大的場地來給你發揮,而且你安心,此次疫病,不會有人來陷害你。”
“為何?”慕晚吟其實很不放心,她和蕭驚寒各有敵人,他們接手疫病之事,會遇到不少阻礙的。
她很怕波及無辜的病人。
“本王行事,你且放心就是。”蕭驚寒嗓音醇厚。
慕晚吟對他的話沒有什麼不放心的,隻是她還拿出了一些酒精和中藥給他,“王爺每日巡城,必定會與疫病有所接觸,一日多消毒幾次,切莫逞強,若是你也出現了發燒,疲軟,咳嗽不止的重症,一定要來找我,别強撐。”
這次的疫病,來勢洶洶,她雖有把握,卻也還需要時間來研究,制藥。
蕭驚寒點頭,“本王知道,你放心去做,外面一切有我。”
“好。”慕晚吟心頭似被溫泉灌滿,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阿阮又跟着她蹦蹦跳跳的進院,慕晚吟見她燒的症狀不重,就讓她一直在自己身邊,彌補她父母雙亡的孤獨感。
阿阮也很乖巧,從不給她添亂,看她累了,還會給她倒水喝,慕晚吟忙碌到晚間,跟朱神醫等人,在一間臨時布置的診療室裡,商讨起了他們給病人診脈的情況。
朱神醫擰着眉頭說,“這次的疫病病症t,與老夫之前見過的,既有相似之處,也有不同之處,相似之處,是患病之人都會虛弱乏力,咳嗽不止;
不同的是,他們的症狀開始都同風寒一般,發燒發熱,随後人便開始虛弱,咳痰咳血之後身子便仿佛被掏空,呼吸也變得困難,西邊屋子裡那個病的時日長的,已經快喘不過氣了,我怕他堅持不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