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經過大廳中央時,黎晚洇擡頭看了一眼。
一顆心冰涼得徹底。
怪不得傭人們懼這個男人如鬼魅,真的太狠了。
黎晚洇真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要是得罪了他會有怎樣的下場。
想想黎晚洇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暗自決定在這一年裡絕對不能得罪他。
修長的雙腿步伐加快了些許,同時薄唇丢出一句話,“膽子這麼小t還敢來這?”
聽到聲音,黎晚洇擡眸看着男人,好看的眼睛眨了眨。
是她膽子小嗎?
誰看到這種場面不害怕?
意識到已經出了前廳,黎晚洇道:“你放我下來吧。”
男人腳步未停,聲音冷冽,“你走得了?”
“……”确實走不了。
她現在腿都是軟的,更别說腳上還有傷了。
林毅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總覺得六爺對夫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像那會在車上,他分明察覺到六爺有些許着急。
等接近戰君宴的房間時,林毅才加快腳步趕到前面去開門。
“六爺,那您和夫人早點休息。”林毅止步門前。
看到不是自己的房間,黎晚洇小小的疑惑了一下,但當下并未說什麼。
“嗯。”戰君宴淡淡的應了聲,抱着黎晚洇進了房間。
被放在沙發上後,黎晚洇兩手撐着站了起來,“那我先回去了。”
男人微微蹙眉,“去哪?”
因為剛剛的事,黎晚洇對戰君宴還有一點害怕。
雖然他是為了自己出頭,但不可否認的是他那會的做法真的讓她感到了膽怯。
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那般,“回……回房間。”
戰君宴挑了挑眉,俯身靠近,“你覺得……我們分房睡合适?”
“……”黎晚洇往後躲了躲。
确實不合适,可……
雖然黎晚洇不認床,但是因為爺爺走後她晚上又開始做夢了。
這段時間還好了一些,隔兩三天才會做夢。
今晚她有點擔心。
想了想,黎晚洇試探性問道:“能不能到我的房間?”
他看着她,情緒意味不明,“不喜歡這?”
“不是。”她扯了個謊,“我有些認床。”
“多事!”
聽着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黎晚洇有些緊張。
盡管領證後她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但畢竟是多了一個人同床共枕,她哪能沒有一點波動?
沒多久,開門聲響起,黎晚洇下意識的擡眸看去。
男人裸着上身隻在腰下圍了浴巾,古銅色的肌膚上還沾着些許水珠,野性十足。
八塊腹肌質感分明,人魚線性感立體,黎晚洇吞咽了一下。
“看夠了嗎?”
男人的聲音在跟前響起,黎晚洇才發現那好到爆炸的身材已經在眼前。
她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
“你……你先睡。”
黎晚洇都忘記自己腳上有傷了,直接逃往衛生間方向。
戰君宴擰了擰眉。
黎晚洇從衛生間出來時,床上并沒有人,而是陽台上站了道身影。
男人身上已經換了套睡衣,舉着手機貼在耳邊講電話。
黎晚洇緊繃的神經松了些下來,她上了床躺在了邊邊上。
宛若大提琴般低醇的嗓音傳進她耳中,沒有聽清說的是什麼。
沒一會,旁邊的床凹陷了下去。
黎晚洇緊張起來,身子都是縮着的。
戰君宴看了眼縮得遠遠的女人,伸手去關燈。
房間暗下來後,黎晚洇才轉過身子阻止男人的動作,“别關……”
戰君宴關壁燈的動作一頓,“還要幹嘛?”
對上男人的視線,黎晚洇小聲的問:“可不可以就這樣睡?”
戰君宴眉頭微皺,幾秒後收回了手。
“謝謝。”黎晚洇小聲道。
戰君宴沒說話,躺在了旁邊。
黎晚洇縮着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第一次清醒的情況下和一個男人躺一張床上,說不出來的感覺。
“還害怕?”
男人突然出聲,黎晚洇身子條件反射地縮了縮。
他好像誤會了。
黎晚洇也不多做解釋,小聲的“嗯”了一聲。
需要開燈睡覺是爸媽離開後開始的,但是沒必要給他說。
黎晚洇開始在心裡數綿羊,不然醒着太磨人了。
身邊也沒有聲音。
黎晚洇數到五百多隻羊微微有點睡意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了聲音。
“以後被欺負了直接還回去。”
“你是我的妻子,有事我擔着。”
這般維護的話讓黎晚洇心裡一暖,繃的神經也因此松了下來。
不管他是出自何意說這話,黎晚洇心裡都很受用。
“好。”
“謝謝。”她又小聲說了一句。
黎晚洇不再數羊。
一刻鐘後,身旁響起了淺淺的呼吸聲。
戰君宴偏頭看了過去。
柔和的光線下,女人白皙的小臉一片恬靜。
戰君宴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第一次見到這張臉的樣子——灰頭土臉卻藏不住的美麗。
以至于後來每次回想時,都會有這張臉。
看了一會兒,戰君宴将人往中間撈了撈,然後自己往邊上挪了挪。
他對睡眠條件要求極高,像這樣開着燈身邊多個人的,絕對會讓他無法入睡。
于是便隻能閉目養神。
“不要!”
“不要!”
許是被驚吓到了,到後半夜時黎晚洇做起了噩夢。
漆黑的眼睛睜開,男人眉宇間隐含着幾分不悅。
大喊了兩聲後,黎晚洇開始低喃着,戰君宴聽不太清。
等了半分鐘身邊的動靜還沒有停下來,戰君宴偏了頭同時伸了一隻手出去。
瞧見女人眼角挂着淚痕,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戰君宴本意推醒人的動作改為輕輕地拍着。
“爸爸!”黎晚洇突然抓住了戰君宴的手抱在了面前。
戰君宴擰了擰眉,卻沒有将手抽開,還往黎晚洇那邊靠近了些許。
“嗚~”
“爸,媽。”
“不是答應了……要給洇洇過生日的嗎?”
“你們怎麼沒有做到?”
“洇洇好想你們~嗚嗚~”
飽含着傷心的痛哭聲,清晰地傳進戰君宴耳中。
他喉結處微幹。
動作不舒服,戰君宴幹脆朝黎晚洇這邊側着身子。
手依舊被她緊緊抱着,戰君宴在心底低歎了一聲。
“他們會在另一個世界生活得很好。”
這句話不知道是對她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隻知道面前的人緩緩平靜了下來。
等她從噩夢中走出後,戰君宴抽了抽自己的手,但卻被她像寶貝一般又抓了回去,
觸感下,一片柔軟。
戰君宴那雙黑眸染上了一抹異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