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天涼了,小鋪面的生意并沒受影響。
自行車壞了就得修,這跟天氣沒關系。
小人書店裡頭生着爐子,爐子上頭坐着大銅壺,進去就可以烤火,還能喝熱水,裡邊的小孩比學校還要多。
隻見一個年輕女人披頭散發的,坐在小人書店門口,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哀怨的往書店裡看。
書店裡的小朋友們,小臉緊緊貼着玻璃窗,驚恐的往外看着。
四舅舅和姥爺拿這女人無可奈何,兩人氣的臉通紅。
元妮兒擠進人群一看,不由得氣笑了,這不是申淑英麼?
她哭得梨花帶雨,此時無聲勝有聲,光看表情,倒好像真是别人欺負了她一樣。
已經有不明真相的人,向着申淑英說話了,“你這老頭是怎麼回事兒?生而不養,為什麼不管教自己孫女?”
“這老頭好不正經,沒準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還有人說四舅舅,“你這大個子,沒事瞪我幹什麼?你眼珠子大啊?”
姥爺和四舅舅都是老實人,被人冤屈,也不知該從何辯解,隻能語無倫次的說,不是這樣的。
申淑英在這時開了口,“我知道元妮很優秀,她這麼優秀的姑娘,想找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為什麼非得盯着我男人?京大的教授多的是,讓元妮去巴扯别人,就放過我吧。”
這句話透出的信息量太大,大家沒想到,小三竟然是學子身份,勾搭的還是教授?
這實在是太勁爆了,醜聞啊。
“真的假的?你說那人叫什麼?”
“當然是真的,你沒看人家哭的那麼傷心。”
“如果是真的,那這姑娘太不地道了,放着好好的路不走,非得去勾引别人的男人。”
“你懂什麼?這才叫聰明人,教授已經功成名就,隻要能勾上,可就一步到位了。”
绯聞再加不倫之戀,現場讨論的熱度又上升了。
申淑英一看輿論都向着她,不由的十分得意,她裝模作樣的抹了一把眼淚,又說道,
“老爺子,我知道元妮主意大,她不一定聽你的,你幫我把話帶到就行了。
我今天就給您跪這了,我給你們磕頭,求你們高擡貴手,放我一馬。”
她說着話,越發可憐,還俯下身去,看樣子真的準備磕頭。
給活人磕頭,這不是折人的福嗎?
姥爺又氣又怒,剛要伸手去拽申淑英,就有一個尖嘴大媽喊道,“老頭你别伸手,你是不是想耍流氓啊?”
姥爺和四舅舅為什麼一直無法阻止申淑英?
就因為她是女的,兩個大老爺們這才對她無可奈何,打也打不得,動也動不得。
聽見有人喊耍流氓,姥爺的手又縮了回去。
申淑英眼中閃過得逞的笑意,她又裝腔作勢低頭,就在此時,突然有人摁住她的後腦勺,大力往地面上磕過去。
一下兩下三下,磕得咚咚響。
圍觀的人都看呆了,這種事,還真有人幫忙啊?
申淑英的腦門磕着硬邦邦的地面,早已是青紫一片,察覺到對方終于松手,她急忙連滾帶爬挪開,還驚恐的喊道,“你不要過來呀。”
元妮笑眯眯地拍手上的灰,“你不是要磕頭嗎?我幫你的,你跑什麼?還磕不?”
她長相甜美,又一臉笑容,圍觀群衆看了,還真以為她是來幫忙的。
申淑英按着青腫的額頭,滿眼怨毒,她指着元妮,大聲控訴,“就是你,就是你勾引我……”
申淑英話音未落,自人群中突然沖出一老太太,她手拿着一張大膏藥,吧唧一下,就把這張大膏藥給貼到申淑英嘴上了。
這可不是普通的膏藥,這是狗皮膏藥,這玩意兒采用傳統古法制作,治療風濕骨關節痛有奇效。
就是用法比較麻煩,需要在爐子上烤熱之後,膏藥軟化才能使用。
老太太貼到申淑英嘴上的,就是烤熱的狗皮膏藥。
申淑英正說的起勁,萬萬沒想到有人會用狗皮膏藥粘她的嘴,她被燙的眼睛都直了,伸手就去撕膏藥。
貼膏藥的正是居委會主任丁老太太,多年以來,她處理了無數雞零狗碎事件,手底下過了無數極品。
哪能讓一個小小的申淑英胡亂跳騰?
眼瞅着申淑英還要垂死掙紮,丁老太太立刻指揮兩個同事,直接拿繩子把她捆了起來。
圍觀群衆看見這一幕,都十分納悶,這唱的是哪一出呀?
控制住了申淑英,丁老太太才從兜裡摸出一個紅袖箍戴上,不慌不忙的說,
“大家夥不了解情況,别聽這女的胡說,喜歡勾三搭四破壞别人家庭的,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你們知道這女的離幾次婚了嗎?她都離兩次了,現在準備第三婚。我們這胡同裡的女人都防着她呢。”
沒有群衆基礎的人,是當不了居委會主任的,大家夥看看丁老太太的紅袖箍,又聽她說的有理有節,不由得信了。
“怪不得這女的一臉寡情薄義,原來她才是小三啊。”
“唉喲呵,賊喊捉賊啊?我今天可算是小刀拉屁股,開眼了。”
輿論又一邊倒,開始譴責申淑英了。
申淑英嘴上貼着膏藥,辯無可辯,隻能瞪大眼珠子,怨毒的瞪着丁老太太。
“我說小申啊,你也别怪我,我這工作呢,就是得說實話。
說你三婚,都已經是嘴下留情了,你跟胡同小學史老師的事,可是還沒過去呢。
要是加上史尚飛那事,你這都要四婚了。”丁老太太一點兒也不怵申淑英,又往她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史尚飛是名人,他的臭事已經傳遍了京城,幾乎沒有人不知道。
聽聞此言,人群中又是一陣驚呼,事情進展到這一步,已經沒有人再相信申淑英之前說的話了。
有些說過難聽話的老太太,還主動向姥爺道歉,“對不住了,我偏聽偏信,剛才也跟着罵您了,我給您賠個不是。”
姥爺是很淳樸的,他憨厚的笑笑,表示這都沒關系,
“大家夥不明真相,我不怪你們,關鍵是這個禍害,”
姥爺說着,又指了指申淑英,“她無緣無故就給我家潑髒水,大家夥幫着給個章程,該怎麼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