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暗探很快就走了,速度之快,就好像後面有野獸在追他們一樣。
燕北王府的親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危機解除了,他們還是狠狠地松了口氣。
“走吧。”雖然很想知道馬車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親衛並不敢多問,無事人一樣吩咐車夫離開。
車夫揚起馬鞭,驅使馬車緩緩前行,速度和先前一樣不急不緩,甚至比先前還要稍慢一點。
馬車內,確定皇家暗探離開後,貼掛在車頂上的黎遠和魔教教主輕聲躍了下來,在馬車一旁站穩。
“多謝王爺。”這一次,高冷如魔教教主也主動開口,給蕭九安道謝。
為了幫他們躲過皇家暗探的追查,燕北王犧牲實在太大了,他們真的沒有想到,燕北王會為了他們而自毀形像。
要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嗯。”蕭九安輕輕應了一聲,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整個人仍舊蜷在紀雲開的懷裡,完全沒有動身的意思。
黎遠和魔教教主見蕭九安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在馬車的另一側坐下,扭頭去看馬車上的裝飾,看的十分認真……
反正,就是不去看蕭九安與紀雲開。
兩人刻意避開的動作讓紀雲開有那麼點尷尬,見蕭九安沒有起身的意思,紀雲開隻得主動開口:“王爺,起來吧。”
“本王受傷了。”回答紀雲開的,是蕭九安加重力道,將紀雲開抱得更緊。
他背上的傷是真的,不過……要不是皇家暗探出現,他都快忘了。
背上的傷看著嚇人,實則就是皮肉傷,是他去玉峰山取水時不小心刮傷的,傷口面積很大,也流了不少血,但好起來也快。
“所以,你坐起來呀,我給你清理傷口。”那麼大一塊傷口紀雲開當然看到了。
天知道,她看到的剎那有多生氣,有多憤怒。
這個男人還真是一點也不愛惜自己,背上那麼大一塊傷口,他不包紮就算了,連清理上藥也不做,他到底想做什麼?
想尋死嗎?
幸虧現在天氣冷,傷口雖然惡化了,但沒有化膿腐爛,要是天氣熱,蕭九安這傷肯定會更嚴重,甚至有可能緻命。
“動不了了,你就這麼上藥吧。”許是臉埋在紀雲開的小腹處,蕭九安的聲音聽起來甕聲甕氣,像是在撒嬌一樣,完全不復平日的冷靜與高傲。
“唔……”黎遠和魔教教主可以別開臉,不去看粘成一團和蕭九安和紀雲開,但卻無法阻止聲音傳入耳朵裡。
見他們心中、眼中英明神武的燕北王,像個小孩子一樣抱著紀雲開撒嬌,兩人實在忍不住想笑,可又不得不忍,萬一笑出來,燕北王惱羞成怒,把他們趕下車怎麼辦?
一時間,兩人忍的分外辛苦,一張臉憋的通紅。
蕭九安卻全然不在意,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抱著紀雲開,賴在紀雲開身上不動了。
此刻,紀雲開全副注意力都放在蕭九安身上,也沒空去管黎遠和魔教教主,更顧不得尷尬,一心勸說蕭九安坐起來,好讓她上藥,但是……
蕭九安就是不配合,甚至不要臉的道:“本王累了,動不了。”
這話一半真一半假,紀雲開知道蕭九安是真累了,但累的動不了就誇張了。
“咳咳……”黎遠和魔教教主終於忍不住,憋太久的二人直接咳了出來。
燕北王會累?
這謊撒的一點也不走心,兩人半點不信。
紀雲開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地道:“還不快起來,讓人看笑話了。”
蕭九安臉皮厚不在意,她臉皮薄,她在意行不行?
蕭九安這樣子,真的是太無賴了,這哪裡還有半點燕北王的樣子。
“本王是人自然會累,有什麼好笑話的?”蕭九安不以為意,懶懶地道。
軟香惜玉在懷,他為什麼要起身?
他又不傻?
至於當著黎遠和魔教教主的面說累?
想來,兩人就是親耳聽到,親眼見到也是不信的。
“王爺臉皮之厚,老夫甚是佩服。”黎遠還算厚道沒有開口,魔教教主就忍不住刺了蕭九安一句,為了不讓蕭九安報復回來,魔教教主飛快地道:“想來皇家暗探不會再來了,我去馬車外坐著。”
他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呆在馬車裡,看這對不要臉的男女秀恩愛。
這對不要臉的臭男女臉皮之厚,真的讓他嘆為觀止。先前在宮裡秀恩就算了,那是做給外人看,現在呢?
故意擠兌他和黎遠嗎?
不給蕭九安多言的機會,魔教教主飛快的脫下身上的夜行服,穿著毫不起眼灰撲撲的長衫,鑽出馬車,老老實實的坐在車夫旁,蜷縮著身子,遠遠看去和車夫沒有什麼兩樣。
要換作以前,魔教教主絕不會這麼委屈自己,但是……
看到蕭九安毫無下限的作為後,魔教教主突然發現,先前所謂的堅持,所謂高高在上的姿態著實是可笑。
連高傲如燕北王都能放下身段,他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於是,說服了自己的魔教教主,毫無心理障礙的坐在車夫旁,跟車夫學起趕車來。
坐在馬車裡的黎遠,此刻無比憎恨自己的聽力太好了,馬車空間太小。
不僅能把魔教教主和車夫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連燕北王與紀雲開之間的小聲呢喃,他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馬車裡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燕北王和王妃旁若無人的秀恩愛,真的叫人無法忍受。
要不是身上有傷,要不是兩個人都出去目標太明顯,黎遠寧可和魔教教主一樣,坐在馬車外,向車夫討教趕車的本事,也不想坐在馬車裡。
這馬車裡面真的是煎熬了,每每都在刷新他對燕北王的認識,甚至他都開始懷疑,他真的認識燕北王嗎?
這個抱著一個女不撒手,各種裝“嬌弱”、裝“虛弱”、裝“重傷”的男人,真是他認識的燕北王嗎?
聽到燕北王越來越不臉的說辭,看到燕北王死死纏著紀雲開不放,黎遠有一種自插雙目,堵住耳朵,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聽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