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瀚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此言差矣,本王形像算得了什麼,關鍵是,這才是父皇最想看到的。”
蕭蔚山神色一動:“敢問王爺,此話何解?”
“有件事定安伯你應該知道,再過一個月,父皇就要對北莽出兵了。”
“是有這麼回事。”
“那你可曾想過,來自朝臣的阻力?”
“王爺的意思......”
“呵呵,父皇為了出兵北莽,連宰相和兵部尚書都換了,可見朝中阻力之大。”
王瀚這樣斷言,等蕭蔚山點了點又,又接著說道:“朝臣為何反對出兵北莽?難道隻是因為自家利益受損......這隻是其一。
“還有一個原因,近幾年來,北莽西征,收服大量疆土和臣民,實力與日俱增,這恐怕才是他們反對的根源。”
他的語氣十分自信:“他們擔心,此次會打敗仗,加之這兩年大炎確實不太平,一旦兵敗,勢必給朝廷帶來無法想像的災難,這是誰也不想看到的。”
蕭蔚山皺著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王爺之言,實乃事實,不過,此戰我大炎準備充足,也未必就會輸。”
“沒錯,這就是症結所在。”
王瀚撫掌道:“大臣們擔心會輸,父皇卻覺得大有可為,這個時候,應該用什麼辦法堵住這些人,乃至天下百姓悠悠之口呢?”
蕭蔚山眼睛一亮,脫口而出:“獻俘!”
“沒錯,北莽的蠻子是否驍勇善戰,你我最有體會,大炎上下,每逢談起北莽軍隊,無不畏之如虎。”
王瀚笑容帶著幾分玩味:“可這個時候,若是忽然有數百北莽俘虜,出現在大炎京城,又是什麼後果呢?”
不等蕭蔚山開口,王瀚繼續自問自答道:“京城的權貴和百姓會發現,這些惡魔般的北蠻子,好像也並沒有傳說中那麼可怕。
他們同樣隻有一個腦袋,同樣會流血,會痛,會哭,會怕......如此一來,這勢必會打消不少人心中的疑慮,轉過來支持父皇出兵。”
又笑了笑,王瀚轉過身,面對船艙大廳,嘴角勾起一絲譏諷:“所以,你以為父皇如此隆重地迎接本王回歸,是為了什麼?
“論戰功,整個大炎,誰及得上鎮守宣州的飛龍候......君臣出城十裡相迎,他這輩子,也就當年那麼一次吧,本王......又憑什麼?”
蕭蔚山咽了口口水,難以置信道:“所以,陛下這次,其實是為了展示這些北莽戰俘,而並不是真心迎接王爺......”
“呵呵,天心難測,誰又知道呢?”
王瀚不置可否,輕笑一聲,擡腳步入大廳,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來人,焚香,本王要沐浴更衣,覲見父皇。”
“是。”
裡間有侍女應答,楚楚動人的聲音,卻難以勾起定安伯的任何興趣。
他皺眉望著前方逐漸寬闊的水道,忍不住憂從中來。
原本以為,陛下回心轉意,昌王殿下從此會迎來轉機,如今來看,前路未蔔,仍舊撲所迷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