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的這聲喝問,瞬間穿透夜幕,傳向四面八方。
黑暗中,很快又有議論聲傳來。
“怎麼可能,榮國公犯了什麼罪,怎麼我們一點都不知道......”
不僅是吃瓜群眾,就連張程遠本人,聽到之後也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隻見他露出嘲諷的笑容,拱了拱手:“太子殿下莫不是在說笑吧?”
“自從臣位列國公之後,一向遠離朝政,深居簡出,敢問殿下,臣到底所犯何罪啊?”
“你私設碼頭,建造倉庫,與朝廷水關爭搶稅收,難道不是犯罪?”王安譏諷道。
“呵呵,殿下非要這麼說,臣不敢否認。”
張程遠承認得很痛快:“不過,此事朝廷並未禁止,而且,修倉庫賺一點倉儲費,屬於正常營生,臣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他頓了頓,用手直了一圈:“再者說,這清河碼頭邊上,修建倉庫的可不止我榮國府一家,殿下不去找他們問罪,為何獨獨找來這裡?”
“就是,憑什麼隻針對我們?”
張瀾理直氣壯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若是借口公事,故意挾私報復,就算告上金鑾殿,我張家也要讓陛下將你治罪!”
“呵呵,張瀾啊張瀾,本宮發現你怎麼越來越蠢了?”
王安搖搖頭,長嘆道:“你們以為,本宮是在給你們說笑?”
“本宮說了,你們犯法了,本宮是來查抄罪證的。”
張程遠看他說的煞有介事,皺了皺眉,試探道:“殿下不會是指,我們扣下蘇家貨物一事吧?”
話音剛落,便聽張瀾一聲不屑的冷哼:“就這?是蘇家自己不守規矩,我們才扣下他們的貨,頂多算個強買強賣,拿這個治我張家的罪,不覺得可笑嗎?”
張瀾十分自信。
以榮國府的實力,連這種小事都擺不平,那張家幹脆就別在京城混了。
然而......
“誰告訴你,本宮指的是這件事?”
王安戲謔的表情,給了兩人一種不妙的感覺。
“笑話,不是蘇家的事,難道還能有別的事?”張瀾嗤笑道。
“還真是別的事。”
王安彈了彈指甲,不緊不慢道:“今天下午,朝廷丟失了一船貢品,是臨海州進貢之物,本宮懷疑,是被你們搶了。”
“貢品?”
張程遠面色肅然,沉聲道:“殿下,這個玩笑可開不得,臣一向秉公守法,如何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貢品是什麼?
那是地方上專門獻給皇帝的寶貝。
全天下,除了皇帝,誰也沒有資格接收,就更別說半路強搶了。
這是等同於謀反的大罪,一旦抓住,那可是要殺頭的。
也隻有水滸傳裡,吳用等腦袋別褲腰帶上的人,才敢幹搶劫生辰綱這種買賣。
“少廢話,本宮接到消息,就你榮國府嫌疑最大,不查你們查誰?”
見王安說得煞有介事,張程遠沉思片刻,讓人將馬奮帶過來。
馬奮總算有機會能說上話,立刻大倒苦水:“國公大人,你可總算來了,剛才......”
“閉嘴!”張程遠直接打斷他道,“告訴我,今天下午,你等可擅自攔截過其他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