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拓跋朔蘭點了一下頭:
“嫂嫂,這幾日尚未開戰,趁著有空我就先去一趟長生安嶺。
江雲嬈現在最著急的應該就是應對這鼠疫的解藥了,不管行不行,總要試試。”
呼延真一點猶豫都沒有,點了點頭:
“嗯,你先去,軍營裡的事情你放心。
我們匈奴與大周,是生死相依的盟友,必須全力相幫。”
拓跋朔蘭身披紅色披風,腰間別著金色彎刀,一聲令下便帶著人猛地朝著長生安嶺奔了去,去找那七番葉。
可是在那邊遇見了伏氏家族的襲擊,發生了一場惡鬥。
拓跋朔蘭吩咐手底下的士兵道:“不用管我,快將這些東西都拖走,送往兩國邊境,江雲嬈等不及了!”
上千號匈奴勇士將長生安嶺裡的七番葉給收集起來帶走,能帶多少是多少。
又是匆匆忙忙飛奔趕往邊境,裴琰開了邊關,讓他們不用卸貨,免得耽擱時間,於是這群匈奴人直奔滄州城。
江雲嬈在城中收到消息,連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芝蘭,快,快套馬車!先送我去城門,再去通知劉大夫,和他手底下那些的大夫開始準備著,看看七番葉有沒有用!”
她拿著裴琰送來的書信,激動不已,將面罩一帶,就速速跑去了城門。
城門下已經聚集了一些百姓,說是匈奴人拿著救命的藥來了,大家都踮著腳看著。
城門一開,那些面龐黝黑,盔甲殘破,面龐已經被草原的霜雪之風吹得有些皸裂的匈奴士兵的臉,映入江雲嬈的眸眶。
看得出來,他們是一路吹著寒風狂奔來到滄州城的。
這些人從馬上翻身而下,不會說大周話,將七番葉的包裹往地上一扔就轉身策馬走了。
江雲嬈甚至沒來得及說上一句感謝的話,他們就走了。
身後有百姓議論起來:
“幾年前,咱們見了匈奴人那可是避之不及呢。他們茹毛飲血,野蠻無比,真沒想到還有這一天。”
“是啊,匈奴人從前在北境地位很高,都是上面有人故意縱容的。
那些匈奴人在北境殺人,強奸婦女都是無罪的。
這幾年關系倒是緩和了許多,時常有匈奴人來北境做起生意,做事也規矩了許多。
這一回還真是沒想到,匈奴人還送救命的藥來了。”
江雲嬈眼眶有些濕潤:
“芝蘭,你看這些人一定是幾天幾夜都沒睡過覺了,將東西扔下又奔赴戰場了。
一定是朔蘭知道了,想辦法派人來送的。
朔蘭她們還在打仗呢,這東西是從戰場上下來的,格外珍貴。”
芝蘭眼神感動的看著城門方向,感嘆道:
“娘娘,城中鼠疫一點都不可怕,可怕的從來都是人心,禹王無德,造了如此大的業障,害苦了不少人。
好在這天底下有您與匈奴公主這樣惺惺相惜的朋友,人心又是格外的美好,所以奴婢才說,鼠疫並不可怕。”
江雲嬈顧不得多愁善感,連忙道:
“芝蘭,派人將東西全部帶走,送往劉大夫那邊。今晚便開始檢驗,這東西能不能徹底治療鼠疫。”
因為這事兒,江雲嬈激動得半夜都睡不著覺。
直到劉大夫興奮的派人送來消息,說七番葉加上他研制的預防藥,就能徹底根治,隻需三副藥,便道藥到病除。
江雲嬈松下一口氣:“太好了,城中秩序恢復會提速了,整個北境大後方,馬上就要徹底穩住了。”
次日一早,城中劉大夫家的藥鋪方向冒著一股黑煙來。
花吟氣衝衝跑入小院,兩眼哭得紅腫:
“大小姐,七番葉被燒了!劉大夫的大兒子昨晚為了救火,已經葬身火場了。”
芝蘭挽著衣袖,站在院子裡,頭皮發麻起來:
“你說什麼,被燒了!天老爺,這可是救命的東西啊,全城百姓都看著的,怎麼會被燒了!”
江雲嬈站在屋門前,眉心一皺,伸手捂住的小腹,那地方痛了一下。
連日來的操勞與憂心,本都已經覺得不算什麼,都在這七番葉到來之際,變為了振奮與激動。
可是一夜醒來,什麼都沒有了,這一會兒大喜一會兒大悲,令人一時有些撐不住來。
芝蘭回眸看著面色蒼白的江雲嬈,心底一驚,連忙走上前來:
“娘娘別急,您如今急不得,瞧瞧這臉色好難看。”
她扶著江雲嬈坐在了軟凳子上:“隻怕沒那麼簡單,這麼重要的東西,怎好端端的會被燒了?”
江雲嬈烏眸的光暈褪去幾分:
“劉大夫這一段時間來我也觀察了,做事是個穩妥之人,連試藥都是小心謹慎的人,怎會將最重要的藥材給燒了?
我想著,一定是人故意做的,定是裴占身邊的人已經潛入了城中了。”
芝蘭卻搖搖頭:“娘娘在城門之處的防控如此謹慎,這段時間恐怕是沒有人入城的。奴婢以為......”
芝蘭那慣有帶著深宮陰冷色澤的沉沉眼眸看向了江雲嬈,江雲嬈立馬就意會了那意思,有內鬼。
江雲嬈道:“將消息傳去皇上那邊吧,他們距離匈奴戰場算近的,要將七番葉迅速的調集進入城,咱們時間不多了。
這些百姓的症狀單靠那緩解的藥已經快支撐不住,張參知昨日來說,已經有百姓開始死亡了。”
江雲嬈的書信傳到裴琰手裡的時候,他正秘密出現在了華陽城,見一個極為重要的人。
才將事情辦完,便有人告知江雲嬈病了。他連忙調轉馬頭:“先不回軍營,先去滄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