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滿門炮灰讀我心後,全家造反了

第507章 是北歸王!

  銀珠在城樓上聽到這裡,氣得雙目通紅,嗚嗚大叫。

  奈何身旁守城軍再也不會給她機會,早已将她捆了起來,又将她嘴巴塞嚴實了。

  車太師此時已經從城樓上迎了下來,聽聞此言,他猛地頓住腳步,再擡眼去看龍辇裡的王上,隻覺陌生又滿心驚寒。

  他心裡清楚,銀珠對公主的忠心絕對不假,她不可能被雍國收買,更不能故意毀壞公主身後之名。

  車太師如今早已認清,銀珠說的都是真的。

  故而此時再看遠處的王上,他巧舌如簧、謊話連篇,卻面色不改。

  車太師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信任一旦崩塌,從前的任何事都不能深思了。

  他不敢想,王上曾經這般面不改色地對他說過多少謊,而他滿腔的忠誠到底獻給了怎樣的兩位王上......

  銀珠在城樓上急得目眦欲裂。

  這個畜牲!

  金裕王十分隐晦地揚了揚唇,百姓的遲疑他全部都看在了眼裡。

  果然,天威在他們心中早已根深蒂固,好在他今日當機立斷,及時現身。

  否則局勢一發不可收拾之時,便什麼也來不及了。

  金裕王張開雙手,沖那些已經面露羞愧的百姓溫聲說道:“不知者無罪,看到諸百姓敬重愛戴皇妹至此,孤心甚――”

  “呵――”

  一道冷笑聲突兀地響起,在一片肅靜中尤為明顯。

  金裕王微微上挑的眉眼猛地一繃,一道清亮的聲音已經響起:

  “舅舅,好一段搖唇鼓舌,颠倒黑白啊!”

  衆人聽到“舅舅”這個稱呼時,已然大驚,紛紛朝聲音來處看去。

  隻見少年面如冠玉,身姿如松,不知何時站在了人群中,此時正揚着唇拊掌輕笑。

  “北歸王!”

  “是北歸王!”

  衆百姓齊齊驚呼出聲,下一刻連連後退,少年身周立刻空出了一大片。

  沒錯,少年正是沈元白,他在出聲前已經抹去臉上的僞裝,露出了真容。

  此時他微揚着下巴,直視着遠處龍辇中的金裕王,不閃不避。

  金裕王瞳孔猛地一縮,龍袍下雙手再次攥緊,這一次死死摳住了膝蓋。

  他果然回了王都!

  絕不能讓剛剛扭轉的局勢再次轉劣!

  金裕王的表面功夫早已爐火純青,否則也做不到将這麼多年的暴行掩蓋得,除了宗親裡那些常來常往的老狐狸,其餘人皆毫無所覺。

  他瞪大眼睛望着沈元白,滿臉的震驚與痛惜,伸出微微顫抖的手,難以置信地說道:

  “白兒,連你......連你也......”

  “那可是你的母妃啊!你怎可站在雍國那一邊,給你母妃,給舅舅潑一身的髒水!你怎可認賊作父啊!”

  沈元白瞧見金裕王還在做戲,不由地滿眼譏诮,他忽而探手入懷,取出了一封表面泛黃的書信。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北國百姓信重舅舅至此,可他們怎麼知道,他們的王上是怎樣卑鄙不堪的小人!”

  “母妃親筆遺書在此,當年因蠱油盡燈枯之時,母妃滿心不甘與怨怼,恨這天下無人為她做主!”

  “謠言?何來的謠言!銀珠方才所言,句句皆為母妃泣血難言之語,是她至死也不曾現于天下的冤屈!”

  “身為人子,生恩難忘,我怎會也怎敢辱我母妃身後之名!”

  “是母妃,她甯願受天下人鄙夷與唾棄,揭開最沉痛的傷疤,也不願她為之犧牲的北國百姓被如此暴君昏君所蒙蔽!”

  “何為君,君者立身正直,天下之表,思家國危亡,憂民生多艱!如你這般表裡不一,暴虐荒淫,罔顧人倫之畜牲,怎配為君,怎堪為王!”

  聲音擲地有聲,振聾發聩。

  沈元白立于衆人之間,面色冰冷如霜,眉宇堅定凜然,那高高舉起的右手裡,泛黃的書信重逾千斤,承載了玉琉悲情而瘋狂的一生,亦支配了沈元白足足十六年。

  衆人呆怔怔望着沈元白,這張臉與公主何其相像啊,而此時此刻,許多人也不禁夢回當年。

  因為當年,公主站在南城門上,也是這般字字珠玑,義正辭嚴,令人動容。

  還有,公主的遺書......

  公主竟然還留下了遺書,可見當年心中恨痛之深,至死都不曾放下啊。

  思及此,有人已經滾下熱淚,沖着場中的玉琉金身高呼“公主”。

  這一刻,沈元白也禁不住喉間酸澀。

  他很清楚,母妃根本沒有他方才言語中所說的那般偉大。

  因為當年和親,結果雖确實挽救了北國,但母妃當時早已被仇恨與戾氣所吞噬,心中隻餘複仇,且不計代價,不擇手段。

  喬嬌嬌他們散播真相時不曾提及母妃的真實目的,該是出于計策考慮,因為隻有母妃還是北國百姓心中的神,這個真相對北國王庭、對金裕王才有殺傷力。

  而他――則是出于私心。

  即便母妃不在乎身後之名,他依舊希望,至少在母妃真真切切救過的北國百姓心目中,還能為母妃留一片淨土。

  至于受害于母妃計謀中的人,怨恨到恨不得日夜詛咒母妃的雍朝人.......

  若有因果,報在何處都是注定,當時所作所為皆是從心,事後苦果且受着就是。

  思緒至此,沈元白不由地再次摩挲起袖中白符,心中也悄然生出了一絲荒唐和笑意。

  他是真的變了,内裡好似生出了一絲暮氣,甚至開始信因果了。

  金裕王眼看沈元白三言兩語就将人心拉了過去,眼裡閃過猙獰之色,偏偏衆目睽睽之下,他根本不能動沈元白分毫。

  因為此時此刻,他若出手,隻怕百姓都會護着沈元白......

  金裕王心思急轉,忽而眸光一瞥,注意到了城樓階梯上的車太師,而這時候,車太師也正望着他。

  金裕王心神一動,立刻朝車太師不動聲色地擡了擡下巴。

  車太師輔佐金裕王多年,這個動作他瞬間意會。

  王上這是讓他,先将銀珠攥在手裡!

  車太師滿心苦澀,此時此刻,連他也在泥淖中越陷越深了,因為今日王上若當真失了民心,北國連苟延殘喘的機會都要徹底沒了。

  亡國的滋味不好受啊。

  即便已經看清了王上的真面目,他今日還是要奉命行事,因為以後,北國的王上還可以換人,若亡了國,便連“以後”都沒有了。

  他不能也不甘,讓自己、讓家人、讓北國百姓成為亡國奴!

  思及此,車太師咬咬牙,轉身又上了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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