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殺人犯一家!”
“風水輪流轉,看他高樓起,看他高樓塌,前些日子不是還威風堂堂的東城指揮使,現在就成了死囚!”
“哎,世事無常!”
“什麼世事無常,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有人朝著邢台上扔去了臭雞蛋,有人撿起石子扔了台上,臭雞蛋砸在那人的頭頂上,展開一個黃色的蛋花。
黃色的液體從那人的頭頂上流了下來,沾染了滿臉的污穢。
秋秋站起來猛的推了那人一把,小孩子平時力氣小,又是女孩子,可現在竟然能把一個大男人推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那男人從地上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指著秋秋就開罵,“殺千刀的小禍害,你爹殺了人,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準你罵我爹,我爹是冤枉的,我爹沒殺人!”
“哎呦喂,沒殺人那怎麼被判了死刑還要問斬?”
有個滿臉麻子的大嬸提著菜籃子又扔了一個臭雞蛋上去,諷刺道:“兒子,一會可隔遠點,腦袋掉下來的時候別讓血濺到,省的髒了衣服!”
那男人聽話的退到了一旁,十分挑釁道:“娘,兒子聽您的,可得離這些小禍害老禍害遠一點,否則被沾染了晦氣,洗都洗不掉!”
林小漁冷冷道:“若是能傳給你們晦氣,我林小漁在此詛咒你們斷子絕孫,全家不得好死!”
確實是挺晦氣的,呂成行攤上了當今皇帝這麼一個爹,非要把兒子給弄死,不顧呂成行的意願讓他認祖歸宗。
那滿臉麻子的老太婆剛想和林小漁掰扯幾句,她兒子就道:“娘,要斬了要斬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台上看去,監斬官扔了牌子,拿著屠刀的劊子手喝了一口酒,噗的一聲噴在刀鋒上。
她高高的輪起砍刀,砍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冰冷的弧線,毫不遲疑的落了下去。
林小漁趕緊捂住了兩個孩子的眼睛,然而小理卻推開了林小漁的手,痛苦而又絕望,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台上。
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人的血怎麼會有那麼多,嫣紅的血液從無頭的屍體上咕嘟咕嘟的冒了出來,像噴泉一樣把整個台子都給染紅了。
頭顱咕嚕咕嚕的滾到邊緣,血順著台子流了下來,把台子下的土地也給染紅了,眾人都畏懼的後退,有的閉著眼睛不敢看,有的捂著眼睛從手指縫裡看。
大人們捂住了孩子們的眼睛,婦人們憐憫的嘆息著,男人們或興奮或嘲諷,感嘆唏噓人生無常。
麻子老太婆拍手稱快,“好啊,好啊,殺人犯終於被處死了,我們老百姓也能睡個安穩覺了!”
“娘,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呂成行......”
“胡說八道什麼!”
麻子老太婆畏懼的看了一眼謝尚書,道:“別亂說話。”
林小漁看著那睜著大眼睛,布滿駭人血絲的頭顱,心髒猛烈的跳了跳,不是難過而是害怕,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