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高檔公寓。
唐靳言站在臥室的落地窗前,掌心中的手機屏幕亮著,他溫潤的眼睛看著上線新存的電話號碼。
月光十分清幽明亮,此時已經是美國的晚上十點鐘,這個電話他糾結了幾個小時,還是沒能下定決心。
這一刻的他,心情尤為復雜。
打過去,十之八九是因為高穎姿,若是高景安有什麼事有求於他,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不打過去,萬一高穎姿有緊急狀況,他錯過了怎麼辦?如若是一場遺憾,他一定會自責。
良久,唐靳言把窗戶打開,讓風吹進來,深深的吸了一口寒氣,潔白的月光把他的皮膚照耀的越發白皙幹淨。
幹幹淨淨的外科醫生的手指,終於還是選擇了按下綠色小電話標志。
鈴聲響了不過三下就被人接聽了。
遠在大洋彼岸醫院病房的高景安,幾乎是用欣喜若狂心情握著手裡雀躍起來,當場簡直想跟著小蘋果的節奏來一段即興表演!
唐靳言,居然是唐靳言!他肯打電話過來了!
“喂,喂......”
高景安忍著狂喜的心情,偷偷的把電話捂著,用嘴巴告訴病床上病懨懨的高穎姿,是唐靳言。
沉臥在褥子裡的高穎姿臉上瞬間盈滿了期待和灼熱,那雙暗沉的眼睛好像點燃了煙花般嘭地一聲炸開,無數細碎的火花把她的憔悴面容都染成了彩色。
高景安被姐姐如此明顯的變化驚住了,他從不知道,原來愛情真的有強大的功效。
高穎姿緊張的抓了抓手指,蒼白的唇抿緊。
開了外放音,唐靳言溫和的聲音自然的飄到耳邊。
“嗯,很抱歉現在才給你回電話,久等了。”唐靳言很禮貌的先道了歉。
“不,不晚不晚,隻要打過來就好,一點也不晚!”高景安小粉絲見到大偶像似的,分分鐘就變成了超級迷妹。
聽到唐靳言熟悉的聲音,高穎姿鼻子酸澀的厲害,幾乎要流淚,她怕自己出聲,用手捂著嘴巴。
高景安呼一口氣,“靳言哥,你......你最近回國嗎?”
嗯?
唐靳言有點不解,怎麼最近洛寒和高景安都在問他什麼時候回國?他暫時並沒有回國的打算。
“高先生有事嗎?有事的話,在電話裡說也一樣,我暫時要留在美國工作,恐怕短時間內沒辦法回去。”
高景安眼裡的燈泡啪嗒滅了,“靳言哥,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姐、我姐她生病了,病情很嚴重,所以我希望你抽幾天回來看看,你的所有損失我給你,我雙倍給你,違約金是多少?”
高穎姿垂頭,不語。
病了?
唐靳言差不多猜到了,“什麼病?現在是什麼狀態?請醫生了嗎?”
既然是病了,看來已經離開了監獄。
高景安如實相告,坦誠的十分詳細。
於是,那邊的人沉默了,隻有鼻息的呼吸在聽筒裡互相交錯,一聲一聲,沉悶的,急切的,壓制的,遲疑的。
“高先生,我想我回去也沒有十分必要,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如果需要從美國邀請專家教授回國,我可以聯系,至於別的,我恐怕幫不上。”
他選了婉言拒絕,如果不拒絕,高穎姿的病情必然成為兩人之間的桎梏,他是陪伴到底,還是中途離開?
他曾經拖泥帶水一次,導緻痛不欲生,這次他想幹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