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超過半年。晚晚，我說過的，不論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需不需要我幫你聯系胰腺癌專家？或許還有希望……”

　　雖然這個希望，微乎其微，但隻要餘煙晚想要救她，蘇妄都會去想辦法。

　　餘煙晚沉默着，不管是作為醫生，還是作為她自己，餘煙晚都做不到不管她的死活，但又覺得幫她，會對不起去世的小姑和父親。

　　“我……我想見見她。”

　　“好。”沒有任何的質疑和猶豫，蘇妄便同意了，他說過，她想要做什麼，他都會無條件地站在她這一邊。因為他們是一家人！

　　第二天下午，許素玲見到餘煙晚和蘇筱筱的時候，有些激動，眼眶微微泛紅。

　　昨天見面的時候，餘煙晚都沒有發現，她已經這麼瘦了，以前身材窈窕的婦人，如今瘦得皮包骨，雖然化了妝，但也難掩泛黃的氣色……

　　記得當初，她還在沈家的時候，來家裡找自己時，穿着旗袍，身材凹凸有緻，生機勃勃，如今……物是人非，她老了，瘦了，沒有了昔日的耀眼奪目，隻剩下這憔悴的身軀。

　　“晚晚，你終于答應跟媽……跟我好好聊聊了。”

　　許素玲猶豫了一下，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她怕自己說錯一個字，餘煙晚就不會理她了。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得餘煙晚鼻子有些發酸。

　　如果沒有那些事情該多好……

　　餘煙晚側首擦了一下眼睛，聲音有些低啞：“我沒有原諒你，許素玲，你不要以為你病了，就可以道德綁架我，就算你放棄治療，我也不會同情你的。”

　　“你……都知道了？”許素玲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釋然了，也是，她現在是S集團的總裁夫人，是蘇妄的妻子，要查這件事情，并不難。

　　餘煙晚直接從包裡拿出一張名片，放到許素玲的面前，冷聲道：“這張名片是南城第二醫院胰腺科專家，陳醫生，他是這方面的泰山，我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你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她昨天想了一夜，最後還是沒能狠心對她置之不顧，而且以小姑和她父親的性格，應該也不希望看到自己因為仇恨，變得麻木不仁。給她介紹醫生，照顧她最後的一段時間，就當是她報答許素玲生她的恩情吧，從此，她們就徹底兩清了……

　　“晚晚，你還是關心我的，對不對？”許素玲愣了一下，但很快露出一絲欣喜的神情。

　　“許素玲，你别搞錯了，我隻是作為醫生，不願意看到病人放棄治療。僅此而已。還有……你少喝點咖啡和酒，作為病人，你難道連這點自覺都沒有嗎？”看着桌子上的咖啡，餘煙晚皺了皺眉，直接讓服務員撤走咖啡之後，又點了一杯果汁。

　　“我……我記住了。”

　　雖然餘煙晚全程态度都不是很好，但許素玲還是有些受寵若驚。

　　她比誰都清楚，餘煙晚恨她這個母親，恨之入骨。

　　現在能坐下來，和她說話，給她介紹醫生，告誡她注意事項，不管是出于醫生的本能，還是其他原因，她都很高興，也很知足。

　　最起碼，餘煙晚沒有将她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至少她還是關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