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注視着面前的屍體,聞着那濃郁的血腥氣味,李湛兇膛起伏劇烈。
無形之中,一股攝人心魄的煞氣,逐漸散溢爆發,讓周遭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暴虐的氣息,在他身上經久不散。
沈雨涵感受着那狂躁且陰冷的氣息,緊緊看着李湛消瘦的背影,内心一抽,隻覺得疼痛萬分。
李湛未曾和她說過丁點這半年的遭遇,也未曾向她傾訴過一絲艱辛,但她卻能感受到他的累和苦。
如果不是自己,他或許離開陳家後,會自謀出路,平平淡淡過這一生。
自己讓他走上了這條路,榮華富貴雖然唾手可得,卻也伴随了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的風險。
如履薄冰的日子,才逼得他變成外面傳言的,心狠手辣,目無王法,無所畏懼的狂徒!
這時,李湛轉身過來。
二人四目一對,李湛眼裡的殘酷一掃而空,眸子漣漪蕩過,變得柔和萬分。
那股無形的煞氣、陰冷、狂虐,在這一刻消散一空。
沈雨涵恍惚間,好像回到了一年前。
仿佛看到了,那個有些憨厚,有些呆呆,卻又赤誠無比的李湛。
不知怎麼的,她鼻子一酸,眼淚款款而落。
“怎麼了?”
看到沈雨涵淚眼婆娑,李湛頓時露出幾分緊張,快速走到她面前。
伸手撫摸沈雨涵傾國傾城的俏臉,李湛眼神浮起一抹愧疚,輕聲問道:“是不是,我手段太殘忍了,把你吓到了?”
沈雨涵搖了搖頭,突然控制不住情緒,撲入李湛的懷中。
李湛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李湛,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眼淚浸濕了李湛的兇膛,沈雨涵很想堅強,但在這一刻,半年來的壓抑已久的情緒,盡數爆發。
她一遍又一遍哭着道歉,整個人都抽搐了起來。
“沒事,沒事了!”
李湛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安撫道:“下次,再對敵的時候,你跑遠一點,我,我下手盡量輕一點,不會弄得這麼血腥了。”
這呆瓜,竟然還覺得自己是被他吓到了。
沈雨涵仰起梨花帶雨的臉蛋,清淚不停,我見猶憐。
“别哭了,好嗎?”
李湛深吸一口氣,輕柔的幫她抹去眼淚。
“呆瓜。”
突然,沈雨涵擡起小手,用力捏了捏李湛的臉蛋。
李湛這才如釋重負吐了一口氣。
四目相對,柔情似水,情愫濃濃。
“噗~”
少許,兩人同時笑出聲來。
雙向奔赴,彼此照亮溫暖對方,世間幸事,無外乎如此。
“都哭成花貓了。”
李湛咧嘴笑了笑。
沈雨涵翻了個白眼,很快便穩住了情緒。
“收拾殘局,不能讓總盟抓到把柄了。”
沈雨涵說完,就要上前。
李湛一把拉住她的小手,眼裡突然寒芒閃過。
“怎麼了?”沈雨涵清晰捕捉到他眼裡的寒芒,不由問道。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李湛恢複了對敵的冷漠睿智,眯眼說道:“我想,殺了呂伯言!”
“什麼!?”
此言一出,沈雨涵驚住了,美眸不由瞪大。
呂伯言可是超凡後期啊,太爺爺和段谷主等人聯手,都無法将其擊殺。
哪怕現在重傷未愈,也不是李湛一個超凡一層能對付的。
這家夥,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我想把他引出來。”
李湛目光流轉,沙啞開口,“這人不死,就是一條毒蛇,隐藏在暗處,随時等待時機,給我們來上一口。”
他不确定武道總盟有沒有辦法逼出那股死氣。
按照吳信剛才說的,目前大長老曹坤,隻是幫呂伯言稍稍延緩了一下死氣的蔓延。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否則等此賊想到辦法,再有總盟那些狗賊的支持,提前恢複傷勢,到時候,就是他們落入被動了。
“不可以!”
沈雨涵俏臉浮起焦急,下意識說道:“呂伯言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就算他有傷在身,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的,你這是在冒險,而且是九死一生的險。”
李湛直視她的眸子,咧嘴一笑,“雨涵,風險往往伴随着收益,從我踏上這條路開始,我就把腦袋别在褲腰帶上了,我所理解的拼搏,是拼命的拼,賭博的博。”
深吸一口氣,李湛繼續說道:“這一年,我見識了很多很多,若要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和東西,唯有奮力上前,掌控絕對的實力,否則隻能随波逐流,最後泯然于衆人矣。”
沈雨涵震驚萬分。
她不敢相信,李湛大膽了,但也大膽到無邊了。
這妥妥的一個亡命之徒啊。
“我陪你。”
少許,她還是無法拒絕李湛赤誠堅定的眼神。
“你還不是超凡.....”李湛下意識開口。
“我可以邁入超凡。”
沈雨涵平靜開口,“給我半天時間,以及,足夠的資源。”
李湛還想拒絕,沈雨涵俏臉堅定,“我不會再讓你孤身一人涉險。”
聽得這話,李湛隻能收起雜亂的心緒,重重點頭。
很快,二人收拾好了殘局。
所有屍體,都被李湛動用狂暴的火靈力焚燒殆盡,旋即動用風靈力,全部吹散。
“這是吳信的金丹,他們的乾坤袋,也有不少好靈藥,我給你再煉制一批丹藥。”
擡出地火丹鼎,李湛認真開口。
“不用煉制護脈的保護類丹藥,我天生經脈暢通,丹海自成,隻要資源跟得上,任何境界都可以水到渠成,沒有危險的。”沈雨涵說道。
“不怕一萬怕萬一啊。”
李湛略顯責備道:“我先煉制丹藥,在沒有準備好之前,你不許沖擊。”
沈雨涵嫣然一笑,隻能乖巧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