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梯!
有人上了城樓!
但恰好在死角的位置,要不是趙統在重重的包圍中,還真的看不到那一角中冒出來的頭盔。
腰中的寶劍早已經拔了出來,在敵人驚恐與不解中,趙統寶劍揮了下去,瞬間人頭落地,失去人頭的身子落了下去,一不下心的就把正在往上爬的同袍給砸中,随之落了下去。
從城牆上直接摔下去,不死已經是奇迹...
但戰場從來就是一個扼殺奇迹的地方,要麼不說被滾木礌石給砸中,一命嗚呼了,要麼就是被同樣從高處摔下的同袍給活活砸死了,總而言之,在戰場隻有你想不到的死法...
趙統把寶劍撬在雲梯上,陰冷的臉色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看着正在爬這個雲梯的西域諸國的士卒心中一陣發寒。
“滾吧!”
準确的利用杠杆原理,腳一踩一瞪間,寶劍撬動了雲梯,正如阿基米德所言的那樣,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動整個地球。
現在隻需要一把寶劍,一個支撐點,偌大的雲梯就跟斷了線的風筝,随之飄蕩而下。
驚恐的叫聲回蕩在戰場上,立即有被另外的喊殺聲給淹沒住,沒有人再把目光放在這裡。
害怕!
恐懼!彌漫在城樓上,多年沒有戰事的玉門關第一次被戰争給沖刷洗禮過一遍,城頭上的士卒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退,程處默心一沉...
完了!
這一退,可不得了,軍心勢必這影響到,但要程處默喊出站退一步立斬無赦的話來,程處默自诩還沒有愚蠢到那個地步。
現在軍心本就不穩,這樣一喊,固然可以撐過這一關,但接下來呢?
程處默不相信放着這樣大好的機會,西域諸國聯軍的統帥就是準備來個一波流,這完全就是在開玩笑嘛...
除非是優劣過大,不然誰都天真的以為,戰争就是一波流的事情。
能這樣想的人,基本都已經踏入棺材中,那裡還能率領着數萬大軍在戰場上縱橫厮殺。
“退!退一步身後的家都沒了!怎麼退!”
趙統猛的回過頭,恰好看到這一步,怒急攻心大吼着。
滿臉的污血增添了幾分的猙獰可怖,但恰恰是這樣的怒吼聲,這樣猙獰可怖的面容,卻讓本躊躇不定的步伐,一下子堅定了起來,本往後退的士卒,一下子更是上前,頂着盾牌,這一次是真正的下定了決心。
一個文官,一個尚且與玉門關沒有多大關系的刺史,随之都可以棄玉門關而逃享受榮華富貴的刺史還在城頭上拼命厮殺,他們還有什麼理由往後退。
正如他所講的那樣,那裡還有退路,身後就是他們的家,今日的這場戰役,使得三萬餘衆的西域諸國聯軍,在短短的數個時辰内,損失近千的士卒,他們的統帥早已經惱羞成怒,如何能放過他們的家人。
更何況...
那些曾往後退的士卒,看了一眼倒在自己身邊,身上血液早就流幹的同袍,有些是年幼時的玩伴,有些是血脈相連的兄弟。
這樣的仇怨,就算西域諸國願意放下,但是他們願意嗎?
扪心自問一番!願意嗎?
不願意!
甯死也要報仇!
“注意死角的雲梯,滾木礌石準備好!”
趙統扯着嗓子大喊着,死角的位置乃是視線觸及不到的位置,平時的時候還好說,但是戰況緊急,每一個人的心思基本都落在自己所防守的位置,以至于死角的位置空落了。
“程武,注意!”
趙統的喊話以及趙統臉上的血讓程處默與尉遲寶林二人心中猛的一跳。
倒是忘了!
糊塗過頭了!
将門虎子倒是沒有錯,但可惜的是他們的臨陣經驗還是有所欠缺,戰場上的厮殺也許他們還能沖鋒陷陣,但是指揮這樣的技術活就有點不夠看。
書到用時方恨少!
現在二人深有感觸,要是以往能死皮爛臉的跟着軍神李藥師多學一點排兵布陣,今日也不會陷入這樣的窘境中。
但這二人畢竟是上過戰場的,見過不少的大場面,立即鎮住腳跟,把一些漏洞立即補足後,來到趙統面前。
“文優,這...”
“别做娘們姿态的,趕緊守城!”
一番攻勢過後,雲梯基本都被掀下了城樓,趙統渾身上下一點立即都沒有,軟趴趴的,真想找一個地方好好的躺下去美美的睡上一覺。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好好的睡上一覺,就算能睡,他也不敢睡,生怕自己眼睛一閉,等再一次睜開的時候,玉門關被敵軍給攻破了!
“天已經黑下來了。”
程處默指着已經漸漸的向着西邊而去的太陽道。
日落西山,繼續攻守下去,無論是對于他們而言還是都不存在一點的好處,繼續下去隻能是浪費時間。
“撤兵!”
果不其然,天色一暗淡下去,經過數個時辰的攻伐,西域諸國聯軍多統帥心裡也明白,在這樣下去,隻是在浪費兵力。
現在該是休整的時候!
天色一暗淡下來,人心就開始浮動了起來。
城樓上的情況,有意無意間傳入百姓的耳朵中,祖祖輩輩居住在玉門關的百姓,心中既感到恐慌,同時也稍微有些安定..
城樓上,趙統與程處默、尉遲寶林三人席地而坐,口中咬着硬邦邦的幹糧,一口水一口幹糧,直接咽下肚。
“文優情況有點不妙。”
“的确。”
剛才西域諸國聯軍的攻擊太彪悍,悍不畏死大概就是如此。
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出他們對于玉門關恐怕是勢在必得,不然也不會以這樣的姿态攻打玉門關。
“玉關一自有氛埃,年少從軍竟未回,哈哈,真見到了戰場的殘酷,見到了邊塞的冷酷後,才曉得這話的意思。”
趙統自言自語的笑了起來。
聞言,程處默等人沉默不語。
誰都有第一次,現在就讓趙統好好的發洩一樣。
當初他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不也是如此...
人嘛,總有那麼第一次,以後習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