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水見陳将軍用頗為複雜的眼神看自己,也不在意,對陳将軍道:“多謝陳将軍剛才為水竹說話,若有機會水竹定當報答。”
陳将軍哈哈一笑,“絕世公子不用客氣,若真能治好瘟疫,就是白啟城的福氣。等民衆散了,我就下令開城門,讓你進去。隻是,這進去容易,出來就難了,公子确定要進去?”他希望他進去的,希望他将白啟城的民衆從瘟神中解放出來。他又不希望他進去,他不願看到這個風姿卓越的人,陷入險境,平白送命。
秦若水點點頭,“放心吧!不治好瘟疫,我絕不出來。就不勞煩将軍開城門了,我直接下去。”語落,縱身一躍,帶着藥箱穩穩的落在了城内。
陳将軍張大了嘴,這城牆有十米高,十米呀!他居然跳下去了!還穩穩的落在了城内!據他所知,朝廷乃至江湖都不敢有人這樣跳下去。陳将軍額上冒出了一絲冷汗,他能如此輕松的跳下去,是不是也能很輕松的飛上來?如此,他豈不來去自如?城内的人看到從天而降秦若水,驚為天人,那可是十米高的城牆。換了别人跳下來,估計不死也得殘了。他們覺得秦若水是神人,不然,怎麼沒一點事?不知不覺中,他們對秦若水能治療瘟疫的事,又多了一分信心。
秦若水十分滿意民衆的表情,她故意從城牆上跳下來,就是想讓民衆覺得她不一般,有能力治好城中的瘟疫。隻要民衆對她有信心,她治療起來也會方便很多。雖然秦若水自認為醫術天下無敵,但是,她不敢保證自己能治好城中的瘟疫。她隻有盡力一試。若是治好了,她就能赢得民心,對付越國皇室就有了一些倚仗。若是治不好,她就呆在城中,為病死的人收屍。反正她自認為百毒不侵,呆在城中也不會被傳染。秦若水走到白元寶面前,“白城主水竹出來此處,一切還得依靠白城主。”這人的名字有意思,估計他爹娘特愛财,給他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白元寶從震驚中回過神,忙道:“絕世公子大架此處,白某定當盡地主之宜。隻是,白某不懂醫術,瘟疫一事,還得依靠絕世公子。”他原本不信秦若水能治好瘟疫,也不信有人從十米高的城牆上跳下來,毫發無損。可是,當他親眼見到秦若水從城牆上跳下來後,他有些信了,或許眼前這個少年真能将瘟疫治好。
秦若水微微點頭,“白城主不用客氣,叫我水竹就行了。白城主可否讓水竹看看病人?水竹想先了解一下情況。”
白城主心系城東與城南的百姓,自然希望秦若水立即前往。但他還是問道:“水公子來此想必舟車勞頓,是否先休息一下?”
秦若水搖搖頭,“救人如救火,水竹還是先去看看病人,了解一下瘟疫的情況。”
白元寶點點頭,讓屬下讓出一匹馬,給了秦若水。秦若水飛身上馬,跟着白元寶朝隔離區走去。一路上行人少得可憐,然而城裡的商鋪都開着門。見秦若水的眼睛總往商鋪看,白元寶道:“城裡的商人原本是要關鋪子的,是我讓他們開門做生意的。雖說,城内瘟疫蔓延,但老百姓還是要過日子的。鋪子開着,他們缺什麼還能買到。”
秦若水點點頭,不由對白元寶高看了一分。城東與城南連城一片,被白元寶派人封鎖了起來,成了隔離區。秦若水與白元寶來到隔離區時,正看到渾身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眼睛的士兵在往外運送屍體。他們如此裝扮是為了防止傳染。
白元寶歎息道:“每日都有數十人因瘟疫喪命。”
秦若水心情十分沉重,“這些屍體打算怎樣處理?”
白元寶道:“一旦發現有人病故,我們就會将他的屍體火化,否則,夏日裡容易腐臭。”
秦若水點點頭,“我想要看看這些屍體。”白元寶示意士兵停下,給了秦若水一條面巾,“蒙上吧,雖然熱,但是好歹能防瘟疫。”
秦若水接過面巾,看了看,這是一條很普通的面巾。在她看來,這面巾用處不大。秦若水将面巾收入懷中,“我百毒不侵,這瘟疫說白了就是一種病毒,對我無用。”
白元寶不知道秦若水所說的病毒是什麼意思,他亦不清楚生病與毒有什麼關系。他剛想勸秦若水帶上面巾,就看到秦若水已經掀開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白元寶大驚,趕緊給自己蒙了塊面巾。秦若水仔細看了看病死的人,然後給他們蓋上了白布。白元寶見秦若水面色凝重,小心問道:“怎麼樣?”
秦若水道:“我需要到裡面看看,需要給病人診斷一下。”
白元寶用一件鬥篷将自己裹了起來,“我陪你進去。這件給你,穿上吧。雖說你是大夫,但得做好防備。有許多大夫都病了,現在城裡的大夫不到二十人。”他順手給了秦若水一件。秦若水沒有接白元寶手中的鬥篷。這麼熱的天,還裹着個鬥篷,沒病也得熱出病來。“二十個大夫,三萬多病人。這如何看得過來?看來,隻有盡快研究出治療瘟疫的方子。”
白元寶歎息了一聲,“隻能如此,否則,白啟城怕是會成為一座空城。”當說到空城兩字時,白元寶眼中含滿了淚花。秦若水沒空理采白元寶的多愁善感,徑直朝隔離區走去。她必須抓緊時間研究瘟疫,晚一秒這世界有可能少一條生命。白元寶忙跟上秦若水的步伐,走進了隔離區。劉大夫見白元寶來了,也顧不得行禮。隻是對着身邊的藥童到,“快點灌藥,病人快不行了!”躺在床上之人,渾身痙攣,口吐白沫,眼翻白眼,眼看就要不行了。秦若水忙打開藥箱,拿出銀針,顧不得消毒,直接在躺在床上之人身上紮了幾下。病人瞬間停止了痙攣,沒了動靜。
劉大夫見來人陌生,亦不知道病人死活,不由喝道,“你幹什麼!”
“救人。”秦若水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然後,開始察看病人。白元寶見秦若水神色認真,不想讓人打擾他,于是對劉大夫道:“劉大夫這位是水竹水公子,人稱絕世公子,他會醫術,他是為治療瘟疫而來。”
劉大夫蒙着面巾,别人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從他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他對秦若水充滿了不屑。幾十年的老中醫對此瘟疫都束手無策,秦若水年紀輕輕,很難讓人信服。若是換作一個白胡子老頭,估計劉大夫會點頭哈腰的跟在後面打下手。畢竟,隻有治好了瘟疫,他才有活路。
秦若水讓白元寶點了盞油燈,将銀針在火上消毒,扒開病人兇前的衣衫,将銀針一根根插了上去。約摸過了一盞茶時間,秦若水的額上滿是汗水,幸好她沒有穿所謂的鬥篷,否則非熱得中暑不可。“此人的性命暫時無憂,但要讓他恢複健康,隻能找出治療瘟疫的法子。我的針灸隻能暫時保住他的性命,治不好他的病。”秦若水拔下了最後一根銀針。劉大夫忙給病人把脈,随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劉大夫怎麼樣了?”白元寶急切的問道。若是秦若水能保住此人的命,就能保住更多人的命,說不定還能找出治療瘟疫的法子。
劉大夫對白元寶道:“回大人,病人脈相平穩,性命暫時無憂。”他對着秦若水跪拜道:“老夫有眼不識泰山,請水大夫不要計較。以後,白啟城衆人的性命及老夫這條老命就交給水大夫了。希望水大夫能治好這裡的瘟疫。”秦若水雖然年輕,但她确實有本事,救了劉大夫救不活的人。若是換作以前,劉大夫一定會嫉妒秦若水,對秦若水冷嘲熱諷,如今卻是嫉妒不起來。劉大夫治不好瘟疫,這意味着他将給白啟城八萬人陪葬,他不想死。他希望有人能找出治療瘟疫的法子,拯救百姓,拯救他。所以,在看到秦若水顯露出的本事後,他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秦若水身上。
秦若水吓了一跳,趕緊将劉大夫扶了起來,“劉大夫水竹年紀小,見識淺薄,您經驗豐富,水竹有很多地方得仰仗你。哪能受你此等大禮?”
劉大夫眼中滿是希望之色,“水大夫可有法子治療這瘟疫?”
秦若水搖搖頭,“我從未見過或聽過此瘟疫,我需要時間。這個病人暫時交給我來照顧,雖不敢保證治好他,但保他性命卻是沒有問題。”秦若水曾聽醫仙講解過各種病例,也熟讀醫書,卻為見過此瘟疫。秦若水認為這是一種新的病毒,她需要時間了解這種病毒。
聞言劉大夫眼中多了一絲希翼之色,他相信秦若水既然能保住病人的性命,就能找出治療瘟疫的法子。若是沒有秦若水,那個病人剛才就死了。秦若水救了瀕死的病人,給白啟城的人民帶來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