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山坡上屹立着一個挺拔的背影,他目不轉睛的盯着遠處發愣,空中落下的雪打在他身上的時候,他都渾然不知,他現在很想知道自己的終點在何方,如果就一直這麼漫無目的的走着,始終讓自己和這些人看不到希望,這樣久了,終歸會出現問題的。
山腳下衆人熱火朝天的從車上搬下來一袋袋糧食的時候,他感覺不到一點欣喜,這次雖然輕松的就将那些西夷人的糧草截留了,但卻無形中暴露了自己的行蹤,而且西夷人以後的防守會越來越嚴,如果不能找到可以持續獲得糧食的方法,自己這幫人總有一天會被拖垮的。吳永麟急需找到解決的辦法,但這幾天,他就是理不清頭緒,越想腦袋越疼,所以站在這山坡上好讓自己清醒下,看能不能靈光一現。
從進入這片被群山包圍,腳下半人高的蒿草,周圍一些叫不出名字出來的枯萎植物,前後隻有一條出入口的大峽谷的時候,吳永麟有一種深深的擔憂,如果被人前後一包夾,中間再放一把火,自己這幫人很容易全軍覆沒。
他本來想催促這幫人早點走出這條峽谷,但隊伍中老弱婦孺過多,那些人的腿腳趕不上他們這些練武之人,而且這些日子持續的急行軍,明顯已經讓這些人吃不消了,最近大家本來就饑一頓飽一頓的,如果繼續趕路,難免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問題,可能會更加影響前進的速度。當嶽飛和茅子興回來的時候,這些人總算看到了希望,信心大振,一個個埋鍋造飯,準備飽餐一頓,以解除連日饑不裹腹帶來的頹廢。
“在想什麼呢?”一個如百靈鳥悅耳動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把他吓了一大跳。
“美女,你以後别這樣,人吓人,吓死個人,你剛剛把人家小心肝吓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不信你摸摸看,這還在突突突的望外鑽呢。”吳永麟直接牽過麗人的蔥白小手,朝自己的兇口撫摸了上來。
“哼,老實交代,又在想哪個女人呢?我看見你站在這裡都半天了。”月靈兒吃醋的樣子都那麼有趣可愛,摸着她的柔夷小手,早已讓吳永麟想入非非起來。
“我在想你啊,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你的背影,我現在簡直一時半會都舍不得離開你,我的主人。”自從那次被月靈兒整治之後,吳永麟在他面前學乖了,自己那點功夫在她面前簡直是班門弄斧,既然打不過,就隻能秉承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原則,采用懷柔政策,而這位月寨主,在愛情方面本來就是一個雛兒,每次被他這麼一頓甜言蜜語,早已笑顔如花,将剛剛的诘問抛之腦後了。
“就你嘴甜,也不知道宋姐她怎麼樣了?”
“我去她的豆腐鋪去看過,一切井然有序,應該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吧,或者你們那邊的人來了......”
“你是說......”一想起這些,月靈兒有點不自然起來,以她對教主的了解,雖然這些年對宋凝雪不管不顧,但在某些關鍵的時候,她首先想到的必然會是她。
記得一次,宋凝雪被派到金陵去執行秘密任務的時候,教主居然站在山坡上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肯離去,而後,教主居然悄悄的消失了一段時間,當月靈兒問紅姑教主的去向的時候,紅姑支支吾吾的,說教主在後山閉關練功,但那次隻有月靈兒一個人傻兮兮的去恭迎教主出關,結果不言而喻,其他人笑話了好一陣。
“下次要幹什麼也提前給我說一聲啊,我也好讓你這個榆木腦袋開開竅。”慕容怡清看着垂頭喪臉的月靈兒進門的時候,上去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
“你說教主為什麼要騙我們呢?有那個必要嗎?我總覺得教主對宋凝雪有點特殊,就感覺......”
“噓”慕容怡清連忙将頭探出去往周圍望了望,順手關上了大門,并讓月靈兒住口。
“你也太小心了點,你沒覺得宋凝雪和教主長的有幾分相像嗎?”
“我覺得你還和教主長的像呢,這種話以後千萬别亂說。”慕容怡清用雙眼剜了一下月靈兒,她知道如果今日的話被别人聽到了,她們絕對要受一番責罰,這始終是教主的一大禁忌。
後來最讓人驚訝的是,數日後,教主前腳才回來,宋凝雪就跟着回來了,月靈兒始終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此刻講給吳永麟聽了之後,發現他打量自己的眼神怪怪的,然後幽幽的說了一句:“如果能讓我見見你們教主本人,我想我應該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還敢見她?我估計她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的心都有了。”
“說不定我這身肉還真能讓她容光煥發,至少能活得更像一個女人哦。”吳永麟想起這位教主不是喜歡美男子嗎,如果可以與她翻雲覆雨一翻,那自己的修為豈不是又可以提升好一截,想起這些,腦袋中想起了那日和慕容怡清在山洞中三場酣暢淋漓的大戰,總感覺意猶未盡,看來還得多娶幾個老婆才行,哎,魅力強的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很平常嘛,正當他在那裡為自己好色的借口找理由的時候,一陣疾馳的馬蹄聲打斷了山谷的甯靜。
極目遠眺,一隊讓人防不勝防的西夷官兵沖進了山谷,對那些手無寸鐵的無辜老百姓大打出手,并打翻了那些正在燒水的陶罐、鐵鍋等做飯的器物,當茅子興,周勳,嶽飛與那些人交上手之後,憑借幾人高超的武藝絞殺了數人,那些西夷兵知道這幾個人不好惹,專門找那些無辜的平民下手。這些人讓人感覺是有目的的襲擾,讓嶽飛等人完全顧東顧不了西。被這些西夷兵這麼一襲擾,原本平靜的山谷亂成了一鍋粥,讓吳永麟也是大傷腦筋。
月靈兒飛身而起,劍到人到,她對于西夷人也是出手好不留情,當離她不遠的一位兇神惡煞的西夷兵舉刀欲砍向一位手無寸鐵的老妪的時候,月靈兒長劍出手格擋住那人的彎刀的同時,雙腳直接朝那人的兇口踢去,在那人的身體被擊飛之後,月靈兒又在他的兇口又出了數拳,兩條人影在上空盤旋,最後月靈兒雙拳出海,直接将人挂在了一處樹杈上,望着那七竅流血,面目全非的西夷人,其他偷襲的西夷人頓時慌了神,一時間匆匆退出了戰場。
“咳咳......”月靈兒忍不住咳了出來,讓旁邊的吳永麟上去急忙安撫她那由于怒火受傷的心肺。
“這身體才剛剛好,這麼大動肝火幹嘛?”吳永麟在一旁輕聲責怪,倒讓月靈兒在一旁感動不已,如果不是周圍的數人走上來想商讨一下此次為什麼會被偷襲,她估計早就和他做出一下羞人的事情了。
“别那麼望着我,想都不要想,生病的人如果‘打啵’是會互相傳染的。”
“‘打啵’就是親親啦。”吳永麟又道。
“你不是說過要和我同甘共苦嗎?傳染給你又怎麼了嘛?正好和我一起喝那碗難喝的中藥,嘿嘿。”
吳永麟對于這個毫無醫學常識的月靈兒大為惱火,想起一件事情,便對她說道:“你去看看阿香,瞧瞧她有沒有事,聽說這幾天她就要生了,作為紅衫寨下一代的第一人,你這個寨主該去關心慰問一下塞,要不然讓人家多寒心。”
月靈兒這段時間幾乎天天和吳永麟膩在一起,這被他一提醒,自己确實做的有點過分了,連忙留戀不舍的朝阿勇阿香所在的方向走過去了。
“嶽飛,你過來,你老實給我講,你們進入木川府之後,茅大哥有沒有單獨離開過一段時間?”吳永麟将嶽飛單獨拉到一處亂石之處,在他耳邊開始耳語起來,時不時的望一望遠處的茅子興。近幾日,月靈兒将茅子興以前的身世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防人之心不可無,當前的問題,最有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這一路上,吳永麟曾經對他們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注意身後的尾巴,他們搶了這一批糧草之後,都是繞了一個大圈子才與他們會合的,至于長江等人,時刻在周圍五裡之外的範圍戒備,更是半個時辰回來禀報一次,為什麼這些人剛剛就在自己這幫人準備吃飯的時候就來偷襲?這不早不晚的,也把時間算的太準确了吧。
“師兄,他一個大男人,我能管得住他什麼,我不可能一直綁着他吧?”嶽飛想想自己在木川府也跑到街上偷嘴過一段時間,這如果被他知道,估計又要被臭罵一頓,連忙為茅子興推脫,他深知收買人心的重要作用,同時對遠處的茅子興眨了一下眼睛,他和茅子興有過約定,這件事情千萬不能給自己的師兄講,他這個師兄唠叨起來,簡直和自己的師傅一樣,會讓自己晚上做噩夢都會想起自己被罵的場景。
“那你們回來的時候有沒有覺得茅大哥哪裡有沒有不對勁?”
“我覺得現在最不對勁的就是你了,怎麼逮着一個人就咬,像條狗似的。”
“算了,當我剛剛沒說過剛才的話,你也别把我剛剛說的那些話對另外的人說起,知道嗎?”
“放心吧,師兄,别看我年紀小,這嘴巴可牢實了。”說完這些,一溜煙的就往茅子興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兩人像一對兄弟在那裡唠家常,早已經将與吳永麟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告訴了他,讓他别往心裡去,我這個師兄近來‘大姨媽’來了,讓他别往心裡去。
茅子興問他什麼是‘大姨媽’,嶽飛告訴他是吳掌櫃取的一個頗有心意的一個名詞,說是女人月月紅,茅子興忍不住老臉一紅,當與吳永麟不經意的四目相對之後,他居然心虛的躲閃開來。
望着四下被西夷兵殺得七零八落,哀嚎聲陣陣的被自己帶出來的老百姓,吳永麟有一種深深的愧疚感,這是當世的其他人不能理解的,在他的心中,覺得每一個鮮活的生命都值得尊重,如果自己為這些人多考慮一點應對的措施,至于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嗎?人家說百密一疏,但此刻他被一種無形的責任壓得暗暗下了決定,以後這種局面絕對不會讓它再次出現。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很悲傷,當一聲呱呱落地的清脆的新生兒的啼哭聲響徹整個山谷的時候,吳永麟原本眉頭緊鎖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新的生命代表了希望,他步伐穩健的朝剛剛月靈兒奔過去的方向走去。
才剛剛走到門口,便和匆忙跑出來的月靈兒幾乎撞了一個滿懷,月靈兒瞧見是他,毫不掩飾的牽着他的手,激動的說道:“生了生了,是個小子。”
“我怎麼感覺比你自己生個兒子都高興呢?要不我們準備準備?一起讨論下造人計劃?”吳永麟眉毛上揚,那猥亵的眼神哪裡還有剛剛謙謙君子的模樣,讓旁邊的月靈兒懊惱不已,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怎麼不正經的時候能這麼不要臉呢?難道以前那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是裝出來的?
“想的美,我剛剛想去找你,你就來了,看來你還是挺懂本姑娘的心意的,不錯,好好幹,等着轉正的那一天哈。”
吳永麟一陣鄙視之色,我什麼時候成為她的候選對象了,這也太吃虧了點吧,不行,這個主動權要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裡,要不然以後天天隻有被妻振綱的份了。
“看在你難得誇獎我的份上,說吧,有什麼事?”吳永麟口頭上并不示弱,對于麗人的挑釁,完全沒放在心裡。
“人家說剛出手的娃娃不是要娶名字嗎?你學問高,給他取個吧。”
“這個小問題,我回去動一下我這個聰明的腦袋瓜子,保證完成任務。”吳永麟居然還立正敬了一個軍禮,把月靈兒逗的眉開眼笑的。
“還有個事情,你低下頭來......”月靈兒也是急的沒辦法了,阿香和她們這幫人完全沒有經驗,此時不得不求助于見多識廣的他,在他耳邊耳語起來。
“這個簡單,我給你到周圍找個做過月子的大嫂來教教你們就行了。”事不宜遲,吳永麟說幹就幹,直接一陣風的離去,去尋找這位‘月嫂’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由于阿香的營養沒更上,自己的奶水完全不夠喂這個小子,每日看着啼哭不止的兒子,阿香和阿勇愁容滿面,想不到這個剛剛出生的兒子,生下來就要挨餓。
天無絕人之路,也是這小子有那個福氣,當張虎幾日後給他們講了一件讓他們又驚又喜的事情之後,這小子的吃食才被解決了,而且身子骨比後來的其它孩子都要壯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