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吳永麟,杜清源,杜文君,段素貞四人互相扶持着進入桃花客棧的時候,胭脂公主雲紫嫣早已在客棧中央的一張大桌上沏了一壺上好的滇紅功夫茶,看着四人進來的時候,她躬身對他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吳永麟和杜清源分别坐到了方桌的下首位、胭脂公主對着的側首位,杜文君和段素貞則另外找了旁邊的桌子坐了下來,此時卻偏偏将席位上的上首位空了出來,讓人忍不住揣度有什麼重要的人物要來訪。
“杜道長聽說最愛這種滇紅功夫茶,我向友人要了一點,今天算是在道長面前借花獻佛了。”雲紫嫣發現杜清源對于推到自己面前的滇紅功夫茶不為所動的時候,從茶壺中給自己又倒了半杯,輕輕呷了一口,以示茶裡面他沒有動任何手腳。
“臭道士,今天以茶代酒,恭祝我們從這裡能順利逃出去,就别辜負人家的一番心意了,來,勝飲。”吳永麟也不理會雲紫嫣投過來的惡狠狠的目光,直接把她當空氣一樣,兩人咕噜咕噜的把一壺茶自斟自飲的喝了個底朝天,臨了時,忍不住連聲稱贊道:“好茶,果然是好茶啊,不過相比較這平時拿來消遣時光的東西,我更喜歡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一個臨死之人的要求我們怎麼能不答應呢?雲公主,您覺得呢?”方桌上的第四位客人總算到來了,一身文士打扮的高文山,他的背後跟着一隊二十多人的黑衣黑甲黑劍黑弓的大理高手,那些人目光沉練,中氣十足,步伐穩健,殺氣騰騰,就連吳永麟都知道這二十多人絕非等閑之輩,杜清源更是皺了皺眉頭,看來剛剛大放厥詞的那人确實有将眼前所有人放倒的能力。
雖然氣場輸了一截,吳永麟絕對不會口頭上矮對方半分,口中譏諷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桃花溝那隻被我挑翻龜殼的烏龜的親戚,我是該叫你王八呢?還是四腳獸?”
“放肆。”離高文山最近的一個黑甲護衛好手刷的一聲就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寶劍,快如閃電般朝吳永麟刺了過來,隻是目标指向了吳永麟用來拿刀的那隻胳膊,高文山幾乎默許了手下這唐突的一擊,剛剛吳永麟的一席話,幾乎讓他憤怒到了極點。
吳永麟也許早就料到了對方的這一舉動,身體往旁邊一閃,同時一隻茶杯從吳永麟的背後飛了過去,那個黑甲護衛完全沒料到桌子上的杜清源會在這個時候出手,那茶杯飛過來得實在來得太快,等黑甲護衛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隻茶杯離他此時僅僅隻剩下了幾寸的距離,黑甲護衛本能的長劍往上一挑,準備将茶杯往上挑飛,等他出手後,才讓他吃盡了苦頭。
那茶杯裡面裝着一杯杜清源嘴下留情的沸茶,他剛一出手,一股滾燙的茶水朝那大理護衛撲臉而至,黑甲護衛的臉被沸水燙傷之後變得紅彤彤的,有一種猴子屁股上臉的滑稽,那人礙于高文山的面子,站在那裡忍受着極大的痛苦,引而不發,眼神中卻冒出要吃人的幽幽紅光。
吳永麟再次對黑甲護衛譏諷道:“哎呦,這是哪裡來的俏公子,你這原本生的明眸皓齒的,這又上了一臉胭脂妝,像極了一位風流俊俏的兔兒爺,來,讓爺香一個,賞錢大大的有。”
高文山暗道不妙,這黑甲護衛可沒有自己這麼深的城府,剛剛他被茶水燙傷以後,高文豐讓他忍一時之氣已經把他的憤怒逼到了巅峰,吳永麟再這麼一激,黑甲護衛滿腹的憤怒如火山般噴發了,完全不管不顧的舉劍刺了過來。
心神大亂已經犯了一個武者最大的禁忌,吳永麟‘霍’的一聲拔出背後的镔鐵刀,一記‘力斬蛟龍’,刀鋒順勢而下,幾乎有千斤之力,他出刀的位置也恰到好處,黑甲護衛的劍鋒離吳永麟的身體還有幾寸距離的時候,吳永麟的镔鐵刀已經朝對方的右胳膊直接砍了下去,接着客棧中傳來一陣哀嚎之聲。
“臭和尚,好樣的。”段素貞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丢人現眼的。”衆人還沒反應過來,高文山刷的一聲拔出了腰上的佩劍,‘啵’的一聲便刺穿了躺在地上抽搐的黑甲護衛的喉嚨,而且那一劍下去之後,黑甲武士立馬停止了哀嚎,可以說他出劍的角度簡直是驚鴻一瞥,靈犀一劍,速度快得更是讓吳永麟都暗自心驚,怎麼大理的這些人個個都是使劍的高手,如果剛剛換成高文山刺那一劍,自己此刻多半小命不保,冷汗唰唰唰的直掉,吳永麟識趣的坐到了原來的座位上。
杜清源在吳永麟的耳邊耳語道:“此人叫高文山,是年輕一代中的劍術佼佼者,師承點蒼,華山,武當......”
杜清源念出來的那一長串名字已經讓吳永麟都快窒息了,對方這師傅都快有一個加強排了。
“高文山,我要和你比試,敢不敢和我較量一番?”吳永麟吼出這霸氣的一句之後,讓杜清源,段素貞,杜文君驚訝的完全說不出話來,現在就連身上沒什麼重傷的杜清源都沒有勝對方的把握,更何況是傷口現在還在流血的吳永麟。
“不可。”杜清源忍不住喊了出來。
“你确定你真的要和我比試?你确定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高文山疑惑不已的盯着吳永麟,一個自動送上小命的家夥,高文山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又沒三頭六臂,我難道還怕你不成?是不是沒有膽量領教我們吳家的‘十八路’刀法?”
“有點意思,楊家的‘三十六路奇槍’,四川唐門的‘二十四路擒拿手’我倒還聽說過,你這吳家的‘十八路’刀法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那我就更要向你讨教讨教幾招了。”
“慢着,你看我這身上還帶着傷呢,給我半個時辰止一下血。”吳永麟臉皮黑厚的對高文山吼道:“料你也不想勝之不武,有沒有上好的刀傷藥,借來使一使。”
高文山先是愣了幾秒,接着笑意融融的給吳永麟抛過去一個白瓷瓶,口中提醒道:“不怕死的就用。”
“納尼,你敢毒死我,看見沒有,我旁邊這位,他一定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他是我朋友。”吳永麟說完,也不理會耳朵绯紅的杜清源,将白瓷瓶中的藥粉慢慢的朝還在流血的傷口上撒了上去,接着渾身傳來一陣劇痛,那老小子果然沒騙他,這東西絕對可以讓一個人活活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