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
事實上,在君山号樓船的瘋狂打擊下,順流而下的鷹揚軍,也沉沒了好幾艘的船隻,殘骸順着江水飄走。滄海号和君山号正面對峙,受到的傷害也最大,滄海号前桅杆上面的船帆,就是被君山号抛擲出來的石彈撕裂的,滄海号的甲闆上,也被砸穿了好幾個洞,有兩個水手躲避不及,當場就被石彈砸穿了腦袋,屍橫當場,腦漿飛到了旁邊的鎮海号樓船上。更有發瘋的弩箭,不斷的打在滄海号的船舷上,哪怕是要害部位安裝有甲闆,依然可以感覺到笃笃笃的聲音,可見對方弩箭的威力。
然而,鷹揚軍水軍也已經盯準了這艘樓船,周海濱所在的君山号,就是鎮海軍水手的脊梁骨,是鎮海軍水軍的士氣所在,隻要打掉了這艘船,其餘的鎮海軍水軍,肯定要在士氣上受到重創。為此,雷洛迅速冷靜下來,調集鎮海和滄海兩艘樓船,專門對付君山号,務必讓它永遠的留在長江下面。除了調集戰船之外,雷洛還下令龍歌和馬躍做好準備,随時和對方展開肉搏戰。
“把四角釘帶上!”
雷洛冷峻的說道,眼睛裡閃動着歹毒的光芒。
兩個龍戰士用麻袋将四角釘背在肩上,迅速跟随大部隊從船舷翻下去,坐船來到了滄海号的上面。在這裡,前鋒官雷暴除了組織大型弩機和投石機進行反擊之外,也開始挑選肉搏戰的大力水手。這年代的海戰,沒有大炮,沒有火藥,想要完全擊沉對方一艘大船,是非常困難的,因此,最終的解決辦法,依然是最古老的方式:肉搏!
呼呼呼!
在雷暴的指揮下,鎮海号和滄海号樓船盯準了君山号樓船,發動了猛烈的攻擊。石彈不斷的落在君山号樓船的周圍,濺起一條條高高的水柱,仿佛要将君山号完全籠罩在水柱裡面。這些水柱的威力很大,有些鎮海軍水手被它擊中,當場就從甲闆的邊沿掉了下來,消失在茫茫長江之中。水柱分散的時候,大量的江水灑落在君山号的甲闆上,使得君山号的甲闆上面到處都是水。君山号不斷的晃動,甲闆上面的水滴也不斷的滾動,直到被甩落江面為止。
噗噗噗!
弩箭也不斷射在這艘樓船的側舷上,發出持續不斷的聲音,整個君山号樓船的船頭和前面兩側,都是密密麻麻的箭镞,有些弩箭擊穿了生牛皮,在船舷上硬生生的挖出幾個洞洞來。江水湧動,從這些洞洞不斷的湧入,君山号的水手不得不用棉絮和漁網将破洞堵住。幸好江水還是比較平緩的,湧進來的水不多,一會兒就控制住了。
“靠上去!”
周海濱惡狠狠的叫道,用力的握緊了手中的丈八長矛。他要用接舷戰消滅對方。他深信,在接舷戰的時候,他是完全有能力消滅對方的。在鎮海軍裡面,他是接舷戰的第一把好手,憑借手中的丈八長矛,他完全有信心在對方靠上來的時候,就将對方完全驅逐下去,然後在翻越到對方的戰船上,将其俘虜過來。
在君山号樓船的甲闆上,兩百多名鎮海軍的肉搏水手也嚴陣以待,目光炯炯的盯着前方。隻要兩船靠近,血腥的肉搏戰馬上就會展開。這些水手,身體一般都非常的彪悍,古銅色的肌膚上面,連一滴水都無法留住。他們每個人,都赤着上身,赤腳,隻有一條短小的褲衩,勒住男人的特征。如果不是因為上面的要求,他們甚至覺得這條褲衩都是多餘的。他們的武器,基本上都是斧頭,也有極少數人是使用标槍的。相對斧頭而言,标槍的要求高多了,如果沒有過人的毅力和悟性,一般人是很難掌握好的。
“靠上去!”
雷暴同樣兇神惡煞的發出命令,用力的握緊了手中的标槍。他同樣喜歡肉搏戰,同樣深信自己能夠在肉搏戰中擊敗對方,然後将對方的樓船俘虜過來。弩箭和石彈的來來往往,并不是考驗水手的最高難度項目,隻有面對面的肉搏戰,才是最實在的。自從成為水手的那天開始,雷暴就以肉搏戰為榮。
在滄海号甲闆上,龍歌和馬躍率領龍戰士同樣嚴陣以待,同樣是目光熠熠的打量着自己的敵人。他們穿着整整齊齊,深灰色的短褂,深灰色的綁腿,甚至連腳上都包着深灰色的麻布,據說能夠增加摩擦力。他們的背後,都插着專用的蛇脊長弓和箭镞,這是改良過的複合弓,體積小,威力大,但是需要的力量相應也大。他們緊握着手中的緬鐵彎刀,這種黑色刀柄的緬鐵彎刀,顯得一點都不引人矚目,隻有吃過它的虧以後,才會明白,原來黑色的彎刀才是最要命的,但是,往往到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機會改正了。那兩個背着麻袋的龍戰士,悄悄的縮在人群的背後,嘴巴裡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江水翻滾,激蕩起渾濁的浪花,白霧終于完全的散開,将天地間的一切事物,都清晰無誤的展現在每個人的眼前。兩艘樓船緩緩的靠近,最終距離越來越近,不但兩邊水手的頭發眉目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連對方呼吸時兇膛的起伏都清晰可見。兩邊的水手目光在空氣中相撞,頓時擦出耀眼的火光,跟着是一陣手指骨爆裂的聲音。
仿佛是心有靈犀,兩艘樓船的拍竿都沒有發動,弩箭也停止了射擊,投石機也沒有裝彈。所有的水手,無論原來是做什麼的,這時候都完全拿起了肉搏的武器,哪怕是一杆魚叉也好,再不濟,一根木棒也是必須的,否則,你将被排除在肉搏戰的行列之外。
嘭!
兩艘樓船結結實實的靠在了一起,兩艘船的桅杆都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上面的船帆都嘩啦嘩啦的晃動着,相互間糾纏到了一起,好一會兒才艱難的分開。在船隻撞擊的一刹那,兩邊的水手都用力的往下蹲,牢牢的用腳丫抓穩了甲闆。如果沒站穩,多半就會被甩到了長江裡面去了。唯獨例外的是桅杆頂端的雙方水手,他們用手牢牢的抓着桅杆,當桅杆穩定下來以後,他們各自掏出彎刀,就在桅杆上面的橫梁上厮殺起來,直到兩根桅杆分開,武器再也夠不到對方為止。
“上!”
周海濱大吼一聲,拿着長矛沖了過來,如同是下山的猛虎。
後面的鎮海軍水手跟在周海濱的背後,蜂擁而至,惡狠狠的撲向自己的對手。
“殺!”
雷暴同時大喝一聲,甩出了一杆标槍,周海濱身邊的水手躲避不及,被标槍刺中了兇膛,頓時向後倒下,将自己的同伴都撞倒了,鮮血撒了一地。他後面的同伴被絆倒了好幾個,有一個的動作非常靈活,從他的身上跳過去,試圖跳過障礙,但是他的彈跳能力太好了,跳的太遠了,直接跳入了兩船間的夾縫,七撞八撞之後,最終掉到了江水中。甲闆上面的人隻聽到下面傳來嘭的一聲,跟着從下面升騰起一條小小的水柱,低頭一看,已經不知道消失在哪裡了。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