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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3)

漢鼎 南海十四郎 2831 2024-01-31 01:14

  第163章(3)

  劉鼎用力的搖搖腦袋,将腦海中的思緒驅趕出去。

  崔碣、王承顔兩人走了以後,舒州繼續處于平靜當中,劉鼎依然不斷的鍛煉馬術。

  有關各地的消息不斷的傳來,孫儒占據東都一個多月,焚燒宮殿、官府、寺廟、民房,大肆搶掠席卷而去,留下的東都城寂靜得連雞鳴狗叫之聲都聽不到。李罕之又帶領他的人馬進入東都,在市西築造營壘駐守,搞得東都洛陽一片的烏煙瘴氣。朝廷诏令朱全忠收複東都,可是這時候的朱全忠哪裡有心思理會東都?何況他也沒有那麼多的力軍隊。

  朝廷果然面臨越來越嚴重的危機,王重榮自以為有收複京城長安的功勞,卻受到田令孜的排擠,不肯到兖州任職,多次上表訴說田令孜挑拔皇帝和臣僚不和,曆數田令孜的十大罪狀,條條都讓田令孜暴跳如雷。田令孜于是結交邠甯節度使朱玫、鳳翔節度使李昌符,來與王重榮抗衡。朱玫最是沖動,号稱朱大膽,還沒有吃過李克用的虧,于是奮力跳出來做了前鋒将,公開指責李克用和王重榮不守規矩。

  可憐被夾在中間的王處存,兩頭都不敢得罪,尤其不敢得罪身邊的李克用,不得不上疏言道:“李可舉的人馬剛剛退去,我不敢輕易離開易州、定州一帶。而且,王重榮沒有罪過,卻對國家有莫大的功勞,不應該草率地有所變更。”

  但是皇帝和田令孜都不管,頒诏催促王處存啟程,無奈之下,八月初,王處存帶領軍隊到達晉州,刺史冀君武關閉城門不讓他進入,王處存隻好回去,繼續做他的縮頭烏龜,同時向李克用解釋自己的無奈。李克用倒也大方,說不關你的事,你還是好好的呆在原地就行,王處存這才放下心來。

  這天,劉鼎正在研究李克用的資料,令狐翼急促來報,崔碣和王承顔回來了,還帶了朝廷的诏令。

  劉鼎沉靜的說道:“開城門,歡迎他們。”

  崔、王兩人離開的時候是五月中旬,回來的時候,卻已經是八月,可想而知路上的艱辛。

  見面以後,崔碣和王承顔即要劉鼎擺香案接旨。

  聖旨總共有三道。

  第一道聖旨,加封劉鼎為鷹揚軍節度使,轄舒州、壽州、光州、穎州,加封劉鼎為右鷹揚衛中郎将,舒州軍改成鷹揚軍。同時,賜劉鼎姓名劉國梁,乃取“國之棟梁”之意。穎州不在劉鼎之前的要求範圍内,是朝廷主動加上的,要麼是兩箱财物的功勞,要麼是朝廷的确恨透了秦宗權,巴不得早日将他鏟除。

  “劉國梁?”劉鼎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覺得這個名字有點怪怪的,倒是挺符合六七十年代的審美标準,其實當時他的名字叫做劉愛國,鼎字是自己後來才改的,沒想到現在又被改了回來。

  第二道聖旨,要求劉鼎加快對淮西軍的進攻。

  第三道聖旨,卻是要劉鼎和南平王鐘傳和解。

  讀完聖旨,崔碣欣然說道:“恭喜劉大人,賀喜劉大人。”

  劉鼎回禮說道:“兩人大人客氣了。”

  崔碣急忙說道:“大人萬萬不可再稱呼我等二人為大人。”

  劉鼎說道:“此話何解?”

  崔碣說道:“皇上有旨,讓我等二人留在舒州,為大人效力。”

  劉鼎微微一愣,随即明白過來了,這是派他們兩人監軍來着。很顯然,宮裡頭的太監們沒有誰願意通過淮西軍的防區前來舒州,結果兩人又毛遂自薦,自願到舒州擔任監軍職務。如果是别人,這監軍職務肯定是令人厭惡的,劉鼎說不得将他架空甚至軟禁起來,但是崔碣和王承顔卻不同,兩人都是極有水平的地方官,舒州缺少的就是這樣的官員。佴泰和諸葛斌雖然忠心,但是在處事能力卻稍微差了點,見過的大場面也不多。

  劉鼎當即含笑說道:“沒有比這更完美的安排了。”

  當即設宴歡迎兩人。

  宴會上,王承顔悄悄透露,朝廷對于劉鼎送來的兩大箱财物,的确十分滿意,因此在封賞上沒有絲毫的阻攔,穎州就是這樣加上去的,鷹揚軍節度使的提議很快被通過。同時,孔乙己也被留在了吏部,擔任門下省錄事,顯然,朝廷還有進一步了解劉鼎的意思。大宦官田令孜對劉鼎送來的财物也算滿意,對于崔碣和王承顔兩人主動擔任監軍一事,大筆一揮,也批準了。

  劉鼎皺眉說道:“不該!當初我應該多說一句,舒州的财物斷斷不能送給他!可惜!”

  崔碣急忙說道:“為何?”

  劉鼎肅穆說道:“我等舒州軍民,忠于朝廷,卻羞與閹黨為伍,悔之!”

  衆人深以為然,有人甚至鼓掌。

  王承顔心下卻不以為然。

  這财物要不是分了最大的那份給田令孜,讨得他的歡心,這鷹揚軍節度使能夠如此輕松的得來?穎州能夠劃到劉鼎的名下?劉鼎怎麼會不明白其中的關節?這番話不過是為自己開脫而已。不過他深恨閹黨,因此也覺得頗為受用,于是賓主盡歡。

  第二天,劉鼎舉行盛大的閱兵式,宣布了朝廷的诏令。因為韋國勇早有安排,士兵們都能夠平靜接受。随後,舒州刺史衙門将相關的消息傳到各地,大多數的老百姓都表示支持。于是,從光啟八月開始,劉鼎(劉國梁)正式就任鷹揚軍節度使,舒州的軍隊也改稱鷹揚軍。

  但是,除了名稱上的變化之外,舒州并沒有什麼特别大的變動,唯獨練兵練得更加的刻苦了。幾乎所有的官兵們都知道,這份诏令下來,好處沒有多少,反而深深的擴大了鷹揚軍和淮西軍的矛盾,淮西軍肯定會将更多的注意力,更多的兵力,投放到鷹揚軍的面前。

  這天,又是袁思禮負責教導劉鼎馬術。

  這時候,梅雨季節已經結束,陽光明媚,視野遼闊,一眼看不到邊。

  袁思禮拍着馬腹說道:“今天,我們要跑遠一點。”

  劉鼎豪氣幹雲的說道:“好!”

  袁思禮率先騎上棗紅馬,絕塵而去。

  劉鼎随即追趕在後面。

  袁思禮一路向南,直插皖口城和桐城之間的廣袤地區。

  劉鼎緊緊的跟在後面,眼看着袁思禮跑的飛快,居然很快就到了長江邊上。

  袁思禮騎馬緊靠長江,凝視着滔滔江水。

  這時候正好是夏天,多雨季節,江水洶湧,将岸邊的蘆葦蕩基本都淹沒了,江水看起來一望無際。

  劉鼎突然勒停戰馬。

  在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兩匹戰馬,濃郁的殺氣立刻籠罩了劉鼎。

  前面的袁思禮,也突然轉過頭來,漆黑的眼珠裡,帶着濃郁的殺意。

  劉鼎雙手扣着三棱刺,緩緩的說道:“袁思禮,怎麼回事?”

  袁思禮好像獵豹一樣虎視着他,冷冷的說道:“我不是袁思禮,我是河東李嗣源!”

  劉鼎微微一怔。

  背後黑衣騎士說道:“河東李存進!”

  背後灰衣騎士說道:“河東李存信!”

  劉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河東!

  李克用!

  李克用終于還是派人來對付自己了,但是派遣的不是軍隊,而是自己麾下最精銳的三個武将。

  難怪白欽翎敏銳的感覺到袁思禮的危險,因為他就是李嗣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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