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1)
一個海軍陸戰隊戰士試圖進入船艙時,突然遭受到了裡面弓弩的襲擊,幸好那個戰士已經訓練到條件反射的地步,發現不妙,立刻趴下,避開了要害,可是肩頭還是被射中。他在地上滾動的時候,又被射中了屁股和後背,鮮血如注。
其他的鷹揚軍戰士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拉開,同時往裡面扔了幾把斧頭,隻聽到裡面傳來幾聲痛苦的慘叫,看來是有人被擊中了。于是,鷹揚軍戰士繼續往裡面投擲标槍、飛斧,試圖将裡面的人都遏制下去,但是裡面卻依然有弩箭射出來,迫使鷹揚軍不能靠近。
“咦?”馬躍忽然驚奇的叫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麼。
從這些射出來的弩箭來看,威力至少也是軍用弩啊!有唐一代,民間是不禁止弓的制作、使用和出售的,平民也可以攜帶弓箭出行,但是對于弩,卻有嚴格的限制。現在天下大亂,各個勢力的軍隊都大量裝備弩,弩乃是最緊缺的武器,民間人士一般都不會擁有的,除非是有非常特殊的背景。這商船居然還帶有軍用弓弩手?
“張遠波,上去看看怎麼回事?”馬躍招手叫道。
那個叫做張遠波的海軍陸戰隊軍官,立刻帶着幾個戰士,用繩索從甲闆的邊沿攀爬下去,然後從船舷的窗口進入。這也是海軍陸戰隊平常訓練的項目,一點難度都沒有。一會兒的功夫,在船艙的裡面,就傳來了厮殺的聲音,顯然是張遠波等人,已經成功的潛入了船艙。
馬躍仔細的聽了聽,發現裡面的厮殺聲還挺激烈的,兵器撞擊的聲音,不絕于耳,看來商船上有武裝的人還不少。張遠波等人開始的時候進展順利,但是到後面,就遇到了強有力的抵抗,從兵器撞擊的聲音來看,敵人的功夫也不差。繼續聽了一會兒以後,馬躍又自言自語的說道:“怪了,”
原來,他聽出來了,在下面的船艙,居然傳來類似行軍打仗才使用的口号,敵人的叫聲,也帶着明顯的軍隊口吻,聽他們的聲音,倒是有幾分熟悉的,鷹揚軍以前肯定接觸過這些人。這些人不知道為什麼隐藏在船艙裡面,看來,李保一定是發現了其中的古怪之處,才會請鷹揚軍将其截停。
馬躍揮揮手,當即帶着幾名海軍陸戰隊戰士,向船艙的入口壓迫過去。他們一邊前進,一邊不斷的投擲出标槍和飛斧,試圖将對方的弩箭壓制住。但是,從船艙裡面射出來的弓弩,相當的強烈,從射擊的角度和頻率來看,肯定是有經驗的用弩好手,絕不是臨時武裝起來的水手。
“這些家夥,到底是什麼人?”馬躍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他雖然惱火,卻也不好硬攻,免得造成太大的傷亡。他下令更多的海軍陸戰隊戰士,從船舷側面的窗口潛進去,從裡面将敵人逼出來。他自己則在甲闆上布置好了陷阱,隻要将那些不明身份的敵人都逼迫到甲闆上,他們就死定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海軍陸戰隊戰士,從甲闆的邊沿爬下去,然後從窗口潛入船艙裡面,在裡面和不明身份的武裝水手展開厮殺。不久以後,船艙裡面的喊殺聲越來越強烈,跟着有人從船艙裡面被壓得退出來,他們才剛剛從船艙逃出來,就遭受到了馬躍等人的迎頭痛擊。
僵持一段時間以後,船艙裡面的戰鬥越發激烈,慘叫聲和呻吟聲不絕于耳。殘餘的那些武裝水手,終于抵禦不住了,紛紛從船艙裡跑了出來。馬躍喝令大家暫時住手。于是,海軍陸戰隊的面前,出現了幾十名的武裝水手,又是緊張,又是驚恐的打量着鷹揚軍将士。
從這些人的動作來看,肯定不是專業的水手,但是,他們都作水手的打扮,身上也沒有明顯的标記,看不出到底是什麼人。馬躍正感覺沒有什麼刺激,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還算有力的抵抗,頓時感覺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眼神裡帶着濃濃的殺意。
“你們是什麼人?”馬躍大聲喝道。
那些武裝水手沒有回答,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上!殺了他們!”馬躍毫不遲疑的喝道。
三十六名海軍陸戰隊戰士,一湧而出,将身上的武器齊齊甩出。
嗖嗖嗖!
三十六枚标槍呼嘯而去。
呼呼呼!
标槍尚未擊中目标,跟着又是三十六把斧頭旋轉飛出。
啊啊啊!
隻聽到一片的慘叫聲,擋在海軍陸戰隊前面的敵人,紛紛倒地。頃刻之間,再也沒有站着的人。原本就落了不少血迹的甲闆,頓時被鮮血完全浸透,血水随着甲闆的晃動不斷的擴展開來,最終順着甲闆的邊沿滴落到大海裡面。在旁邊耷拉着腦袋觀戰的商船水手,有幾個頓時被眼前血淋淋的場面給吓得昏迷過去。
隻看到那些不明身份的武裝水手,已經全部倒在了甲闆上,屍體橫七豎八的堆疊在一起。他們的身體,要麼是被鋒利的标槍刺中,要麼是被沉重的斧頭擊倒,又或者是标槍、斧頭皆有之,眼看是活不成了。
馬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自言自語的不知道說了聲什麼。
這是海軍陸戰隊頭次使用标槍和短柄飛斧,效果果然不錯。
在搖晃的船隻上,保持身體的穩定性是很不容易的,弓箭很難發揮作用,所以,大多數的水手,都是用長矛或者是斧頭作為肉搏武器。鷹揚軍海軍陸戰隊就專門裝備了短标槍和短柄飛斧。這種标槍,就是遠距離的殺傷武器,短柄飛斧的使用難度,要比标槍稍微高一些,殺傷力卻更強。
本來這些标槍和短柄飛斧,都是骁騎營的楊鹭飒訂造的。鷹揚軍的騎兵,成立的時間短,先天不足,在騎射功夫上,是根本不可能和遊牧民族騎兵對抗的。楊鹭飒冥思苦想,終于想到了一些彌補騎射功夫不足的辦法,就是廣泛裝備這些短标槍和短柄飛斧。
楊鹭飒做過測試,在疾馳的騎兵作戰中,順手甩出這些短标槍,還有短柄飛斧,殺傷力要比弓箭厲害多了。盡管它的射程要遠遠的小于箭镞,可是它的殺傷力,完全可以壓倒箭镞。在三五丈之内扔出的标槍和短柄飛斧,連盾牌都能夠擊破。隻要鷹揚軍騎兵足夠勇敢,想辦法接近敵人,然後再使用标槍和短柄飛斧,效果一定不錯。
海軍陸戰隊無意中發現了這些标槍和短柄飛斧,覺得也不錯,于是也開始大量裝備。經過适應性訓練,戰士們的反應普遍不錯,無論是在船上還是在陸地上,這種短标槍和短柄飛斧,都是殺敵制勝的好武器。剛才實戰檢驗了一下,的确如此。
馬躍慢慢的走上前來,腳底踏着一個還沒有斷氣的水手,厲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說!”
那個武裝水手斷斷續續的說道:“我們是宣武軍……”
馬躍放開腳闆,微微有些驚疑的說道:“你們是宣武軍?”
那個武裝水手吃力的說道:“是……”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卻已經斷氣了。
馬躍皺皺眉頭,看着橫了一地的死屍,自言自語的說道:“既然是宣武軍的人,剛才怎麼不肯表明身份?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敬酒不吃吃罰酒,活該你們倒黴!”
其餘的海軍陸戰隊官兵,聽說對方竟然是宣武軍的人,都覺得有些驚疑,宣武軍的人,怎麼會出現在海上?難道,這些商船裡面,還蘊藏着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馬躍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冷冷的說道:“搜!”
海軍陸戰隊的官兵,早就已經展開了搜索,張遠波本人就在下面一直沒有上來。
馬躍找到一個尚未斷氣的宣武軍士兵,再次問道:“你們出海做什麼?”
那個宣武軍士兵斷斷續續的說道:“不知道……”
馬躍踩了他一腳,那個宣武軍士兵就斷氣了。
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叫道:“老大,我們抓到一個有分量的家夥。”
馬躍回頭一看,發現張遠波正提着一個人過來。這個人作書生打扮,年紀大約在四十歲左右,下颌有一小撮很好看的山羊胡子。他是被鷹揚軍戰士在船艙的密室裡面發現的,他自稱是普通的乘客,然而,鷹揚軍哪裡會相信,立刻将他送到了張遠波的面前。
張遠波問了那人幾句話,對方堅決不肯透露身份,眼神中反而流露出惱怒的神色,好像和鷹揚軍有深仇大恨。他于是将那人提到馬躍的面前,說道:“老大,他肯定是個有身份的人,隻是不肯透露自己的名字。”
馬躍上下打量對方一眼,冷冷的說道:“你是什麼人?”
那個書生打扮的人卻沒有回答,反而轉開了自己的目光。
馬躍冷冷的說道:“你是宣武軍的人?”
那個書生打扮的人依然沒有回答,可是臉色已經有一點點的變了。
馬躍冷冷的說道:“你果然是宣武軍的人!說,你叫什麼名字,在宣武軍中是什麼身份!”
那個書生打扮的人冷冷的回答:“你既然知道我是宣武軍的人,居然還不知道我的身份,真是可笑!”
馬躍罵道:“你他媽的算老幾!朱溫老子還不認識呢!你算什麼東西?”
那個書生打扮的人臉色微微一變,冷冷的說道:“鷹揚軍的人,都是你這樣有眼無珠的麼?”
馬躍一把揪起對方的兇膛,将他雙腳都提離地,冷冷的說道:“你敢說老子有眼無珠?莫非你就是朱溫?哈哈,朱溫要是長你這副模樣,還不如自己撒泡尿溺死算了!”
“此人乃是潘逸!”龍歌的聲音從旁邊的船上傳來。
那個書生打扮的人臉色微微大變,呼吸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原來,這個被鷹揚軍抓到的書生模樣之人,正是朱溫身邊的重要謀士潘逸。
龍歌帶着海軍陸戰隊登上另外一艘商船,卻沒有遇到任何的抵抗,他立刻帶人到馬躍這邊來增援,正好看到馬躍将那個書生提起來,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當初龍歌和馬躍帶領海軍陸戰隊駐守開封的時候,潘逸也被軟禁在開封,隻是馬躍從來沒有見過他,一時間竟然沒有認出來。龍歌卻是見過潘逸的,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馬躍微微一笑,将潘逸慢慢的放下來,溫柔的說道:“潘先生,别來無恙啊?”
潘逸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兇膛,好像覺得馬躍的手弄髒了他的衣服似的,冷冷的說道:“我軍和貴軍無冤無仇,貴軍這樣上來強行動手,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馬躍笑嘻嘻的說道:“潘先生這話,可是見外了。咱們不是不打不相識麼?久聞潘先生南來北往,不知道做了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昔年金陵一别,我軍對先生很是挂念啊!隻是先生保命有術,深居簡出,我們一直沒有機會拜會先生。沒想到老天開眼,居然讓我們在茫茫大海上相逢。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呢?”
潘逸一聽馬躍這話,就知道當年在金陵組織人員暗算劉鼎的事情已經暴露,鷹揚軍肯定會殺之而後快,心中情不自禁的暗暗叫苦,表面卻裝作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帶着憤怒的神色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快點放開我!難道,這就是你們鷹揚軍的待客之道麼?”
馬躍嘿嘿笑着說道:“放開你?潘先生難道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潘逸一顆心急促的往下沉,越發覺得自己很難活過今日,卻不得不硬着頭皮說道:“我和你家大人有過數面之緣,他對我甚是尊敬,你休得對我無禮!否則,日後我會向你家大人讨還公道!”
馬躍摸了摸潘逸的下巴,笑嘻嘻的說道:“是嗎?你想向我家大人告我的黑狀?”
潘逸厲聲說道:“你快放開我!否則,有你好看!”
馬躍依然是笑嘻嘻的樣子,淡然自若的說道:“潘先生讓我好害怕啊!”
潘逸冷冷的說道:“你若能就此改過,我還可以原諒你!”
馬躍笑着說道:“張遠波,你們聽到了嗎?潘大人準備放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