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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我們隻是路過(2)

漢鼎 南海十四郎 4425 2024-01-31 01:14

  第228章我們隻是路過(2)

  太陽剛剛出來一會兒,佽飛營戰士們的早飯還沒有完全蒸熟,又有一大批人快馬趕到了宿松,竟然是劉鼎等人。不但劉鼎來了,李怡禾、艾飛雨等人都來了,鬼雨都的大部分老骨幹也都跟在身邊。艾飛雨雙腿殘疾,不能騎馬,他們就在馬背上裝了個奇怪的籃子,兩邊都用繩子固定着,看起來像個駱駝,卻是非常的安穩,行軍的時候前面派個高明的騎手,牽着艾飛雨的戰馬前進,居然也安然無恙的趕到了宿松,的确令人稱絕。

  更令楊鹭飒感覺到意外的是,林詩梓、蘇幼惜、黎霏嫣居然也跟來了,她們全部都是男裝打扮,要麼穿着雪白的武士服,要麼穿着灰色的書生服,但是眼尖的男人,全部都能看出她們是女人。蘇幼惜和黎霏嫣會騎馬不奇怪,她們本來就是江湖兒女,從小就懂得馬術,倒是林詩梓居然也會騎馬,令劉鼎覺得非常的意外。後來才想明白了,林詩梓畢竟是官宦人家的女兒,父親說什麼也是節度使高官,考慮問題還是比較周詳的,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代,朝不保夕,随時都可能有意外發生,林度肯定會教自己的兒女騎馬,以免遭受意外的時候可以緊急逃離。劉鼎本來隻想帶蘇幼惜和黎霏嫣出來的,但是林詩梓既然也會騎馬,于是将林詩梓也帶來了。

  劉鼎上戰場,從來都不帶内眷的,今天不知道是搞什麼鬼,居然帶來了三個女眷,佽飛營的戰士們看到了,都覺得非常的好奇,盡管有楊鹭飒的命令不許談論,他們還是悄悄的竊竊私議,無數的目光都在悄悄的瞥着她們的美色,豔羨不已。事實上,林詩梓的男裝打扮也是很有看頭的,她的身子本來就很高,這時候束着雪白的武士服,顯得傲然挺立,英氣勃勃,容光煥發,光彩照人,不知道俘虜了多少戰士們的心,舉手投足之間,都可以讓人為之傾倒。哪怕是早已經心如枯木的刁奇、王原、林俊等人,都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小姐曹娥,和林詩梓相比,也是有點距離的。

  在過去大半年的時間裡,林詩梓一直都呆在大明湖,都快要悶出病來,父母被貝禮翊抓去的噩耗傳來,她更加有自殺的沖動,好不容易才堅持過來,卻已經顯得相當的憔悴,後來聽說劉鼎單獨闖入廬州刺殺貝禮翊,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後來裴凝紫、裴雨晴來了,和蘇幼惜慢慢的開解她,她才漸漸的恢複原來的神采。這是她首次公開和劉鼎出現在鷹揚軍戰士的面前,說明劉鼎已經完全認可她的身份,她再也沒有必要想東想西,患得患失了,她隻需要深深地愛着眼前這個男人就行。這也意味着,劉鼎救出她的父母,乃是義不容辭的責任,作為女兒的責任,已經基本轉移到準女婿的身上。未來的道路變得如此的光明坦蕩,林詩梓心情暢快,自然成了名副其實的萬人迷了。

  到達了宿松以後,劉鼎馬上召集楊鹭飒、刁奇、王原、林俊等人,仔細的說明當前的情況,說明此行的目的。根據最新的情報,南下黃州的淮西軍,正在加緊進攻黃州城,黃州刺史依然在頑強抵擋,淮西軍暫時還不能進入蕲州。因此,佽飛營和鬼臉都等部隊,一定要注意行軍的方式,還有突發事件的處理。最後,劉鼎嚴肅的說道:“我們是北上勤王,路過蕲州,不是來進攻蕲州,這一點你們一定要清楚。”

  楊鹭飒這才松了一口氣,原來計劃緊急改變是為了這樣的原因。其實他的心思非常的靈活,已經猜到了劉鼎的計劃,但是劉鼎既然沒有說出來,他也就沒有點。他拍着兇口說道:“大人請放心,佽飛營絕對不會動蕲州的一草一木,更不會傷害蕲州的老百姓的,我們是北上勤王的正義之師,一定會給蕲州的百姓留下最美好的印象的。”

  劉鼎點點頭,滿意的說道:“去吧!你們是先頭部隊,既要注意紀律,又要注意擺出自己的威勢來!”

  楊鹭飒大聲答應着,轉身去了。

  劉鼎對刁奇單獨吩咐了幾句,刁奇也帶着鬼臉都出發了。根據李怡禾和艾飛雨昨晚緊急制定好的行軍計劃,楊鹭飒的佽飛營在最前面,鬼臉都随後,鬼雨都在最後面,整個隊伍形成蜿蜒的一字長蛇陣,劉鼎跟在隊伍的最後面前進。在過去一年的時間裡,鷹揚軍通過黑市,購買到了一定數量的馬匹,作為軍官的代步。這些馬匹基本都是江南山區飼養的,隻能用來當坐騎,又或者是用來駝載貨物,想要用來沖鋒陷陣,卻是不行的。鷹揚軍到現在都還沒有騎兵部隊,這是劉鼎最大的遺憾,也是楊鹭飒等人最大的遺憾。

  宿松距離蕲州很近,一個時辰就到了,佽飛營率先進入了蕲州的轄地。當他們踏上蕲州土地的時候,正好是陽光明媚的上午,陽光從他們的背後射過來,在地上形成長長的影子,周圍的田野樹木,沐浴在金黃色的陽光中,泛起一層金黃色的光暈,如同置身于仙境一樣。進入年底以來,江漢地區的天氣,總是以陰沉居多,像這樣的明媚天氣,實在是太少了。擡頭看着金燦燦的太陽,感受着和煦的陽光,鷹揚軍的官兵們都覺得無比的惬意。如果不是因為要行軍作戰的話,今年的除夕夜,他們一定會過得非常的熱鬧,但是現在,隻能專心緻志,快速行軍了。

  蕲州的百姓顯然還沒有時間準備過年,他們還有人在田地裡忙碌,大人們在忙碌,小孩子在歡快的捉迷藏,時不時的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鷹揚軍的到來,打斷了他們的工作,他們看着蜿蜒前進的鷹揚軍,都覺得十分的好奇,紛紛挺起身來看着不遠處的道路,想要推測鷹揚軍到來這裡的目的,随後又覺得有些恐懼,紛紛叫自己的小孩子率先躲藏起來。直到有些鷹揚軍戰士朝他們揮手緻意,表示自己沒有惡意,這才讓他們覺得沒有那麼恐懼,不過,他們還是很小心的離開了田野,盡量拉開和鷹揚軍之間的距離。

  從宿松到黃梅的道路并不好走,蕲州和舒州之間,原本就沒有大路相連,劉鼎主政舒州以後,也故意放任西面的道路不管,以防止有人從背後襲擊舒州,于是,當他率軍從舒州進入蕲州的時候,首先遭遇到了道路的阻撓。泥濘的道路還沒有完全幹透,沿途有很多的水網菏澤地帶,就在路邊就有不少的湖灘,湖灘上總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在水網地帶,有很多人漁民模樣的人在捕魚,他們的身體都很瘦,仿佛是得病多年的人,有些少年或者小孩的身體,看起來小小的,黑黑的,瘦骨嶙峋,嚴重的營養不良。本來一張不大的漁網,居然要好幾個人才能拉起來,可見他們的力氣大大不如常人。

  劉劍好奇的說道:“這些人怎麼這麼瘦?”

  劉星搖搖頭說道:“可能是吃不飽吧。”

  有個叫做劉恒的鬼雨都戰士,忽然發現了什麼,他飛快的跑了兩步,然後離開隊伍,從淺灘裡面拿起一枚小小的釘螺來,然後快速的縮回去隊伍裡,遞給周圍的人觀看。這是個很小的釘螺,黑色的,細細長長的,一端很尖,一端圓圓的,和平常所見的圓形田螺有很大的區别。劉恒周圍的鬼雨都戰士,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都覺得十分的好奇,他們想要拿過去看看,劉恒卻死死的捏着,隻肯給他們遠觀。劉鼎他們剛好騎馬從旁邊路過,劉恒等人都自覺的退到了路邊,卻還洋洋得意的舉着那個釘螺。

  蘇幼惜眼尖,看到那個釘螺,皺眉說道:“這是髒東西,不要碰。”

  劉恒舉起釘螺,疑惑的說道:“這是什麼東西?”

  蘇幼惜冷峻的說道:“這是魔鬼螺,裡面隐藏有魔鬼,碰到要得病的,快快扔掉!”

  劉恒看着手中的釘螺,猶豫着,有點舍不得扔掉。

  劉鼎轉過身來,剛好看到劉恒手上的釘螺,随即看到那些瘦骨嶙峋的漁民,又看看周圍的湖灘、河灘,馬上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他勒停戰馬,不假思索的下令:“劉恒,将釘螺扔掉!”

  劉恒一愣,急忙将釘螺扔掉。

  劉鼎對身邊的蕭骞迪、令狐翼飛快的說道:“骞迪,傳令所有部隊,跑步通過這片區域。所有人,都不得在此停留,不得觸碰這裡的水,不許拿湖灘上的任何東西,更不得觸碰這些釘螺。令狐,去通知前面的楊鹭飒和刁奇,執行同樣的命令!劉恒,你走在最前面,不許和任何人接觸!”

  令狐翼急忙縱馬而去,馬蹄濺起陣陣的泥土。

  蕭骞迪詫異的說道:“大人,有情況?”

  劉鼎凝視着那些瘦骨嶙峋的漁民,臉色凝重,緩緩的說道:“這是血吸蟲!”

  蕭骞迪疑惑的說道:“血吸蟲?是什麼東西?很可怕嗎?”

  劉鼎點點頭,冷峻的說道:“這種血吸蟲能夠置人于死地,很難治療,我想現在應該沒有什麼藥品可以治療,它的幼蟲,就寄居在這種釘螺裡面。劉恒,一會兒到了宿營地,你馬上打一盆熱水,越熱越好,将你的腿和手都洗幹淨,如果發現不妥,馬上找郎中處理。知道了嗎?”

  劉恒臉色煞白的說道:“知道了。”

  急忙跑到隊伍的最前面去。

  旁邊的鬼雨都戰士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觸碰那顆釘螺,回頭看看那些可憐的漁民,都覺得他們無比的悲哀。他們常年生活在水上,活動于湖灘、河灘之中,想要不沾惹這種古怪的釘螺,簡直是不可能的,他們肯定是被血吸蟲掏空了身體,才會變得那樣的古怪,明明是三四十歲的青壯年,卻已經病的像個老頭子,隻有艱難喘息的份。想到這些小小的釘螺居然可以取人命,都不勝感慨。

  劉鼎看着四周,晦澀的說道:“蕲州的血吸蟲病,看來要比舒州嚴重得多。”

  蘇幼惜身懷感觸的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就聽師父們說起,在江漢一帶,有種會吃人的釘螺,它們的身體裡面隐藏有魔鬼,據說是古代那些被冤死的人的靈魂所化,被武則天害死的王皇後等人,死了以後,靈魂也是寄托在這種釘螺裡面。她們的怨毒實在太深了,時時刻刻都在想着報仇雪恨,高僧們都無法化解他們的怨恨,後來禅宗的四祖、五祖在附近結寺,長期化解她們的怨恨,也沒有成功,反而被她們奪去了性命。”

  艾飛雨陰柔的說道:“原來禅宗四祖、五祖結廬于此,居然是為了化解血吸蟲的危害?原來如此!”

  蘇幼惜心有餘悸的說道:“隻可惜,他們也是功虧一篑,似乎人世間還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化解魔鬼螺的怨毒。那些常年生活在水上的人們,如果被它咬上了,就會慢慢的發作,最後死于非命。據說他們臨死的時候,都會非常的痛苦,就像當初王皇後被武則天折磨而死的慘狀。我很小的時候,九華山曾經有幾位傑出的師父,毛遂自薦到這裡醫治被魔鬼螺釘上的的病人,結果非但沒有救活病人,反而自己也被這種釘螺咬到了,感染了王皇後的怨毒,最後都不治身亡。你想,我們九華山要什麼藥物沒有,可是,無論其他的師父們怎麼的努力,最終還是不能挽救她們的性命。她們臨終前,我們曾經見過她們,的确是非常恐怖,就像剛才那些漁民一樣,她們躺在床上,動也動不了,渾身好像都沒有血色,小腹卻鼓脹起來,口不能言,手不能動,隻能艱難的等死。那種情景,隻要是看過的,都沒有人會忘記。”

  劉鼎點點頭,臉色陰沉的說道:“這種釘螺是血吸蟲的主要載體!現在是冬天,情況還要好一點,要是春夏兩季,湖水上湧,這種釘螺到處飄動,血吸蟲是要大面積泛濫的。舒州那邊似乎沒有這麼嚴重的情況,可能是地方官處理的比較好,蕲州顯然還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才會導緻血吸蟲如此泛濫。骞迪,督促部隊,跑步通過!嚴禁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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