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2)
陸琪玉在劉鼎的面前不敢造次,畢恭畢敬的坐着,詳細的彙報了這次日本之行的收獲。
總得來說,中原和日本之間的海上貿易,還是比較順利的,中原輸出的瓷器、絲綢、茶葉、鋼鐵、藥材、布匹等物資,在日本都很受歡迎,日本商人一般都是直接使用白銀進行買賣,商品的價格也令人滿意。陸琪玉認為,隻要繼續拓展這條航線,保持穩定的貨物運輸,利潤還是非常可觀的。
當然,不愉快的地方也有,主要是來自其他地方商人的競争,尤其是來自杭州和廣州兩地商人的競争。浙西觀察使董昌也開始大力發展海上貿易,不少來自杭州的商船,同樣裝載着大量的絲綢、瓷器到達日本。另外,來自廣州的商船,數量也比較多,盡管廣州和日本的距離比較遠,但是廣州畢竟是大唐最大的貿易港口,被黃巢起義軍洗掠過後,現在海上貿易重新恢複,來自廣州的商船又大又多,很有搶占市場份額的迹象。
更可惡的是,嶺南節度使廉知懷還派人到日本,威逼利誘日本的商人,隻能和來自廣州的商人做買賣。此外,廉知懷還放出了風聲,表示如果來自潤州的商人想要進入南洋航線的話,必須上繳部分的利潤,否則将會遭受到嶺南節度使衙門的處置。雖然陸琪玉不太将廉知懷放在眼裡,可是始終覺得不太舒服。
“廉知懷?”劉鼎自言自語的說道,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以為嶺南山高皇帝遠,老子就治不了你了?你等着。
說也奇怪,他和嶺南人物的幾次相遇,結果都陰差陽錯的擦肩而過,現在一直對嶺南的局勢都不是很了解。馬家更是神秘兮兮,連三眼都也無法準确的查探到相關的信息,馬冰蝶的身世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其實廣州當年被起義軍殺戮過後,元氣大傷,已經沒有昔日的霸氣。廉知懷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表現的如此強勢,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嗯,暫時不管他,等海軍可以執行戰鬥任務再說。
他向陸琪玉擺擺手:“你繼續說下去吧!”
陸琪玉接着簡單的介紹了日本的最新局勢。
此時的日本,名義上是統一國家,其實内亂和戰争時有發生。嵯峨天皇的權力受到較大的限制,這個限制主要來自太政臣,這是個相當于内閣之類的機構,權力很大。太政大臣大塚夯聯合幾個地方守(守,日本古代官職名,又稱國守,相當于唐代的刺史,有上中下之分),共同對抗天皇的權力,其中表現最為積極的乃是阿波守佐久間一輝、伊豆守桑原虎太郎、陸奧守平山大智,三人擁有的軍隊總數超過八千人,在地方勢力中是最強的,他們和大塚夯聯合起來,對天皇的威脅很大。
化名花滿樓的李保已經成功的被送到了日本,目前正在桑原虎太郎麾下效力。有關日本的具體情報,都是他轉給陸琪玉的。還有個重要的信息,就是鞠嫦曦也已經到了日本,在日本沿海的某個小尼姑庵裡面靜修。在那個小尼姑庵裡面,還有其餘兩個同樣是來自中原的女子。
劉鼎其實還是蠻關心鞠嫦曦的下落的,隻是裴雨晴和沈若依都在旁邊,他不好表現的太過,隻是輕輕的點點頭。那日鞠嫦曦出面和路審中見了最後一面以後,就一直跟李思妍和薛茗兒在一起,在玉寄靈的家裡小住了一段時間。在此期間,鞠嫦曦一直顯得非常的沉默,也沒有透露她當初到底是隐藏在哪裡。後來,根據她的堅決要求,劉鼎終于還是讓陸琪玉帶到了日本。但願在日本的土地上,她可以生活的更好吧。
另外,李保還特别提到,有内地商人悄悄在日本收集武器,重新運輸到幽州地區,想必是賣給契丹人。由于日本之前戰亂,中原走私武器到日本的商人不在少數,故此日本也囤積了不少的武器。契丹人則是用人參、鹿茸等物品來交換。契丹人能夠攻克幽州,看來和這種貿易并非沒有關系,因為契丹人向來缺少鋼鐵,但是在進攻幽州的時候,他們的武器顯得相當充裕。
劉鼎心裡微微一動,難道自己出口武器都日本,居然又被人轉手賣給了契丹人?那豈不是自己給自己制造麻煩?看來要想個好點的辦法,既可以掙到日本人的錢,又不讓日本人将多餘的武器轉手賣給契丹人。當然,最好的選擇就是讓日本人内亂,自顧不暇,自然就沒有多餘的武器輸出了。
陸琪玉忽然說道:“對了,王爺,這是嵯峨天皇寫來的信,說是要給天朝的皇帝,請王爺先過目。”
他将一封信從懷裡掏出來,恭敬的送到劉鼎的面前。
劉鼎接過來一看,看到上面寫着工整的日文,拆開書信一看,裡面也都是日文的小楷,皺眉說道:“誰能看懂?”
當時日本主要使用的都是漢字,日文還沒有完全形成,但是中間有些字的意義已經産生了變化,要是拆開來看,基本上每個字都是可以看懂的,但是連在一起,可能就會有些歧義,這畢竟是外交文件,如果中間産生歧義的話,還是比較麻煩的。幸好,李保已經找人将全文翻譯出來,附在書信的後面。
嵯峨天皇的書信内容很簡單,首先向天朝皇帝問好,然後希望唐朝派遣一隊使臣,到日本來重新宣讀授權文書。白江口戰役以後,日本對天朝非常的恭敬,昔日日本天皇曾經以“日出處天子緻日落天子”這樣的語言向天朝挑釁,令唐太宗非常憤怒,白江口被打了一頓以後,日本再也不敢狂妄,天皇也變得非常的恭謹,有事沒事都來請示一下,還請天朝上國派人正式承認他的天皇稱号。
因為這些年日本國内的确亂得不像話,雖然沒有後來織田信長的戰國時代混亂,但是戰争也是不斷,國守之間的流血沖突,乃是家常便飯,嵯峨天皇不想這樣繼續下去,可是太政大臣大塚夯有心看他的笑話,故意在下面搞事。嵯峨天皇認為,要是天朝能夠派遣一隊使臣到達日本,也許能夠震懾其他的地方勢力,同時打壓一下大塚夯的威風。
嵯峨天皇也隐約知道天朝正在内亂,所以沒有派出正式的使臣前來,而是托人帶來了私人信件。本來這個信件是要交給興元府的皇帝李俨的,他才是真正的皇帝,但是鷹揚軍全軍上下,都沒有人真正在乎這個皇帝,陸琪玉也是如此,于是直接将信件送給了劉鼎。
劉鼎現在的爵位是廬江王,這是去年年底張浚到來壽州,送來的朝廷最新賞賜。信件看了也就看了,回頭找人重新密封起來,派人給興元府送去就是了。冒充皇帝的名義回信,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好處,劉鼎是不會做的。想了想,劉鼎說道:“這個問題,可以找監軍大人解決。”
當即将此事交給崔瀣去處理。
陸琪玉于是告辭而去,卻悄悄的留下了兩串非常名貴的珍珠項鍊。當時的日本除了出産白銀之外,沿海還出産質量極高的珍珠,昔日白江口戰敗以後,日本派來的遣唐使,就攜帶有這樣的珍珠。本來這些珍珠都是貢品,隻有皇家才能享用,但是現在皇家已經不複存在,于是陸琪玉就拿來孝敬劉鼎了。
裴雨晴和沈若依都是識貨之人,看到項鍊上的珍珠顆顆都晶瑩透亮,珠圓玉潤,十分難得,于是每人拿了一串,笑眯眯的戴起來。都說珠寶是女人對自己最好的賞賜,劉鼎笑着将項鍊戴在她們脖子上,果然是寶劍送壯士,紅粉贈佳人,兩人越發顯得雍容華麗,高貴大方,引得劉鼎心癢癢的,忍不住**爆發。
正在陶醉的時候,李怡禾悄悄的來了。
劉鼎隻好暫時告辭出去。
李怡禾低聲說道:“揚州戰事出現變故,呂用之将高骈推到了城頭上,威脅秦彥和畢師铎兩人,秦彥和畢師铎兩人被迫暫時停止攻擊。秦彥和畢師铎出兵的名義,乃是解救高骈,要是一箭就将高骈射死了,這個借口就不存在了。無奈之下,秦彥和畢師铎隻好暫時停止攻城,繼續圍困揚州。”
劉鼎深沉的說道:“高骈果然還活着。”
高骈已經被呂用之幽禁了将近三年的時間,外間傳說他已經死了,連三眼都也都無法準确的偵測到他的情況,原來他居然還活着。由此可見,呂用之絕對是個非常能夠忍耐的人,換了一般人,在成功發動政變上台以後,多半都會立刻将前任殺死,否則隻會給自己惹來麻煩。例如貝禮翊就是心慈手軟,沒有殺掉林度,最後隻能跟林度同歸于盡。
呂用之能夠堅持三年的時間都沒有殺掉高骈,卻又能将高骈牢牢的控制住,讓外界連高骈的藏身之處都找不到,這人的城府之深,實在是令人難以揣測。隻是,他同樣做事不夠麻利,白白送給秦彥、畢師铎起兵的借口。既然都是要開打的,又何必刀下留人?若非呂用之考慮不周,就是還有些别的因素。高骈此人或許還有保命的秘方。
現在的揚州戰事,隻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安史之亂以後,民間就有“長安洛陽,不如益揚”的說法,意思是長安、洛陽遭受到巨大的破壞,遍地廢墟,商業蕭條,比不上成都和揚州兩個地方了。成都有天府之國的便利,物産豐厚,揚州則雄霸江淮,擁交通便利,集中了東南半壁的财富。
然而,在高骈統治下的揚州,卻出現了倒退,竟然出現了民不聊生的情況。光啟二年,揚州因為缺乏糧食,竟然有數千人餓死,最後導緻大量居民逃離。目前揚州的居民,已經不足五萬之數,比起巅峰時期的六十萬之衆,可謂是天地有别。如此富饒的地區,居然變成了穎州、毫州那樣的無人區,實在是令人感慨,沒有天災,隻有**,居然也可以達到這樣的程度,呂用之的統治實在是令人憤慨。
這次秦彥和畢師铎雖然暫時撤兵,但是并沒有解除對揚州城的包圍。被嚴密包圍的揚州城,又被連綿的大雪摧殘過,早已經是奄奄一息,揚州民衆痛不欲生。不過,現在還不是鷹揚軍插手的時候。畢師铎和呂用之還沒有兩敗俱傷,鷹揚軍還要繼續等待一段時間。劉鼎于是吩咐前線各部隊密切注意,李怡禾答應着去了。
劉鼎回到鳳亭水榭,發現裴雨晴和沈若依正在戴着項鍊照鏡子,左看右看,對自己相當的滿意。都說珠寶是女人獻給自己的榮耀,果然如此,在項鍊的襯托下,兩人都顯得格外的出塵脫俗。裴雨晴原本是裴家的大小姐,沈若依也是沈家的大小姐,這種從小養成的氣質,不是普通的女人後天可以修煉而成的,自有一番豔麗。
裴雨晴突然感到被劉鼎更用力的一抱,輕輕擡眼一看,正好看到劉鼎的臉上充滿一種滿足陶醉的神情。聰明黠慧的裴雨晴便明白劉鼎的心思,默默的閉上眼睛,決定要給劉鼎一個激情的夜晚。她本來是落落大方之人,隻是畢竟是女人,還是個沒有和男人溫存過的女人,想到即将發生的事情,卻也不禁臉上一陣羞紅,内心裡更是緊張竊喜交雜。
沈若依在旁邊看着,又是羞赧又是緊張,不想看,卻又忍不住從手指縫裡面偷偷的瞧上一眼。兩人盼望這一天其實已經久矣,她們又都是大戶人家出身,對于男女之事,比之普通女子還要早熟一些。劉鼎和其他姐妹的事情,她們也知道得不少,有時候夜深人靜,半夜夢回,不免有些埋怨。幸好,老天眷顧,他們終于迎來了幸福的時刻。
看到劉鼎對裴雨晴特别照顧,溫柔體貼,沈若依又是羨慕,又是羞澀,隻希望一會兒劉鼎可不要那麼粗暴的對待自己。
待劉鼎發出愉悅的喘息,從裴雨晴的身上心滿意足的爬起來,沈若依急忙轉過頭來。
劉鼎将初次經受風雨的裴雨晴抱到床上,讓她靜靜的躺着休息,這才回身來找沈若依。
沈若依羞赧無比,卻又有些期待,結果被劉鼎輕輕的抱到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