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貝勒府這幾日,接連迎來了好幾撥給二格格說項的人家。蘭琴本以為自己那日跟他們都說清楚了,可人家還是不死心。蘭琴那一日與那些貴婦們說二格格早有皇太後惦記了,無非是想堵住那些人的嘴巴。其實皇太後也沒有特别指定二格格的親事。
第一個便是安達拉氏的,他們給自家的二公子求取二格格。第二家便是光祿寺卿陳氏。她們說是自家的長子年齡與二格格接近,很想與四爺家結一樁親事。不僅如此,除了給二格格提親的外,甚至有人打上了三阿哥的主意,要将自己家的女兒許配過來,比如詹事府少詹事高氏的嫡長女,還有副護軍參領富察氏的嫡二女。
四爺一一接待了他們,都沒有直接拒接,而是說要考慮後,再給以答複!
蘭琴這幾日忙着為大格格所生的孩子準備生辰宴的衣物被子等事情。娘家為孩子準備的東西越多,自然越表明大格格在四貝勒府是很受重視的。
“妹妹,聽說已經有給二格格提親的人上門了?”宋氏道。她親自為大格格的孩子準備了從出生到三歲的所有春夏秋冬的衣裳,俱都是親自刺繡上門的花紋,讓府裡頭的繡娘裁剪制作的。
耿氏也給大格格的孩子做了幾身衣服,俱都是自己親手做的。此刻她也來了南小院,與宋氏一起看蘭琴為大格格的孩子準備的衣裳。
“可不是,那****都說了,二格格皇太後可惦記上了,沒想到她們還是跑來提親。”蘭琴吩咐崔娘去将自己準備的東西拿出來給宋氏耿氏瞧。
“皇太後惦記隻是惦記,如果二格格一早有了人家,皇太後也不好硬着逼人家退訂吧。”耿氏道。
宋氏點點頭,道:“爺的意思不知是什麼,琴兒,你也不好說什麼,不如就讓爺去定。”
蘭琴點點頭,見丫鬟們擡出來兩口大箱子,立刻說:“來,看看我給孩子準備的小玩具,衣服我就不準備了,有你們兩位女紅高手在前,我那手藝可就不敢再拿出來獻醜了。”
宋氏與耿氏對視一眼,抿嘴笑道:“妹妹準備的東西肯定别出心裁。”
蘭琴彎嘴一笑道:“姐姐看看吧,烏西哈和别楚克平日玩耍的那些東西,我又讓人做了一套,都是适合孩子抓搖的小東西,再就是爬和騎的玩具。”
待念雪将那兩口箱子打開一看,隻見一箱子小玩具,有給孩子抓的撥浪鼓,給孩子搖晃的搖鈴,給孩子咬的玩具。另一口箱子裡是一輛木馬,用紅色的顔料塗抹了一遍,小馬的眼睛還用金粉描繪,絕對是一輛價值百兩的小馬車。
“真好玩,這些東西,你都是怎麼想出來的?”宋氏欣喜地站起來,親自走到那口箱子前,拿出裡面的一個四方形的小玩具。
耿氏也是被蘭琴為孩子準備的這麼一些玩具驚呆了,對蘭琴道:“有時候,我覺得你好像是從别處來的,與我們的想法可真不一樣。”
蘭琴呵呵笑道:“這些東西并不稀奇,西洋人都有的。蘭琴不過是以前多看了幾本他們的雜書而已。”
好在宋氏和耿氏并沒有糾結蘭琴的話,而是一塊去看那些好玩的幼兒玩具去了。蘭琴默默地在心裡吐了一下舌頭,其實西洋人的确都有了,自己說得也沒錯。
待看過玩具後,宋氏與耿氏被蘭琴留下來用午膳,三個女人淨了手後,便坐下了聊二格格的親事了。
“依我看,安達拉氏家的二公子好,滿姓,雖然比不得八大姓,但是安達拉氏的勢力近年也是越來越大。”耿氏道。
“我覺得還是陳氏好,漢學大儒,又是皇上近臣。”宋氏卻不以為然地說道。
“不過是替皇上掌管祭享、筵席及宮中膳羞的,哪裡有手握兵權的包衣護軍參領有前途呢。”耿氏說道。
“琴兒,你說說,二格格到底配給誰好?”宋氏看向蘭琴。
“呵呵,兩位姐姐,當初你們被你們的阿瑪送進皇宮選秀,而後又分别被指入四貝勒府,你們阿瑪心裡可是怎麼打算的?除了希望兩位姐姐富貴安康外,還有什麼打算?”蘭琴徐徐道。
“當初我阿瑪讓我來選秀,自然是希望我能嫁得高一點,好為家裡的兄弟的仕途鋪路呢。”宋氏想起自己的家人,已經好幾年沒見過面了。他們得知宋氏在四貝勒府裡頭并不是很得寵,逐漸就淡了來往。可是最近兩年,宋家的人又開始頻頻與宋氏來信,自然是因為宋氏如今也這府裡頭也還可以。
“我阿瑪倒沒有這樣的想法,是我自己願意入宮選秀的。”耿氏道。
“那你們覺得,我們爺嫁女兒,會想什麼?”蘭琴思量着剛才兩個人的話。一個是包衣護軍參領,内務府的三旗官,主要負責着宿衛宮禁及導引扈從,說白了就是在皇宮内當值的“保安”和在皇帝出巡或者舉行祭奠時候的随從跟班人員。另一個是光祿寺卿,也是在皇宮裡當值的,主要是替皇上掌宴勞薦飨之事,也不算什麼朝廷要職。
“爺乃皇族貴胄,自然是希望能對爺的政事有所裨益的人。”耿氏道。
“所以,我覺得爺這兩家都不會答應的。我們二格格精貴着呢。”蘭琴笑道。
“那依妹妹所言,爺是打算将二格格許配誰家?”宋氏問道。
“或許是我們意想不到的人家呢。我也不知道,但我瞧着爺的意思,這兩家是不中意的。”蘭琴道。
其實除了外面的人惦記着二格格的親事,四爺内宅裡的也有人開始惦記二格格了,那便是住在正院外側的年氏。
“你是說她?”耿氏道。她也從奴婢的口中聽到了一點關于年氏去與四爺說親事的傳言。
“你們也聽說了吧,年格格已經跟爺提了,她大哥的二公子,今年正好與二格格同歲呢。”蘭琴道。
“年氏這算盤打得可真好,想把爺的閨女嫁入她娘家,又為她自己掙了臉面。”宋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