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蘭琴由着掌櫃的内人領回四爺所在的雅間時,隻見房間内多了一個少年和一個十分美麗的絕色女子。
少年年紀不大,但是身上卻沒有十四阿哥那種青出期的傲嬌和有點傻氣的不可一世,相反他的個子已經與四爺差不多,聲音也已經變聲了,長得寬額星目,姿态俊逸,神情恣意,與四爺的沉靜嚴肅形成了截然不同的氣場,但是兩個人那種親昵的神态卻是蘭琴從未在四爺身上看到的,一動一靜,一冷一熱,相映成趣,互為補充。
絕色女子便一直靜靜地坐在少年身側,靜靜地聽着他們講話。
“四哥,這位便是傳說中的‘小嫂子’?”胤祥一早就從同在阿哥所的十四阿哥那聽說了蘭琴的幾句“閑話”,頓時對四哥府上這位能令小十四那麼心有異樣的女子心生好奇了。
剛剛,他帶着洛歌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了今日蘭琴也一同來了。
“妾身見過十三阿哥!”蘭琴微微一福,對十三阿哥身側的女子也是颔首一笑,便優雅無比地走到了四爺身邊。
“小嫂子果然蕙心蘭質,怎會知道我是十三阿哥?”胤祥頓時雙眼放出驚訝的光彩,他甚至周身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裝,并無可以瞧出其身份的物件兒。
四爺端起茶杯,微微含笑,瞧了一眼蘭琴,便不出聲。雖然他本意并不希望自己後宅的一個小格格能在衆位阿哥心中留下什麼名聲,但是莊子上的那些事足可以看出蘭琴人小心卻缜密得很。
(四爺,其實蘭琴同志是穿過來的,自然知道你都看不出來的一些事情啦!O(∩_∩)O)
“能與爺如此談話的,還能有誰,自然是與四爺交情最好的十三阿哥了。”蘭琴眼波流轉,雖然對十三說話,但是眼睛卻滴溜溜地在他身邊的絕色美女身上打轉兒。
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無關男女。
“哈哈,四哥的格格果然慧眼如炬。洛歌,既然小嫂子對你很好興趣,何不自我介紹下?”十三阿哥側身朝着名喚“洛歌”的女子說。
隻見她披着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裡,看來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除了一頭黑發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絕俗,隻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
“洛歌見過鈕庶福晉!”女子起身朝着蘭琴盈盈一福。
“好好聽的名字,好美的人兒。”蘭琴竟也忍不住出言贊道,不知為何,突然她下意識地用眼角的餘光睨了一眼四爺,隻見他正低頭喝杯盞中的茶水,似乎對眼前這天仙似的美人毫無在意。
“四哥,咱這回出去又是一兩個月,趕緊乘着還在京城,好好享用一番這醉白樓的美酒美食。”胤祥繼續說着,隻見席面上早就不是蘭琴點的那些菜了,已經全部換了一桌葷素搭配、顔色清新得多的席面。本來四爺已經不餓了,但拗不過胤祥執意要換,也就換了這桌席面。
“嗯,這回是先從直隸開始,天津府、保定府、永平府、順德府、正定府、承德府,最後到宣化府。皇阿瑪命我從這七府開始,看看反應。”四爺慢慢地說,雙眼開始放空,似乎在琢磨着什麼。
“這回是十三爺陪着爺一同去呀?”蘭琴随口問道。
“嗯。要不是四哥在皇阿瑪面前舉薦,我怕是又沒差事,終日頂着個光頭阿哥,在京城裡晃蕩。”十三阿哥雖然得寵于康熙,甚至幾次都是随着他南巡。但是不知為何,康熙卻從未單獨給十三阿哥派過什麼差事。胤祥感念德妃的養育之恩,又感念四爺的提攜之恩,故此十三阿哥胤祥成了支持雍正稱帝最忠實的支持者。
“也是你自己好學能幹,要不然皇阿瑪也不會同意的。”四爺從不是個喜歡說虛言恭維之言的人,他不喜别人來奉承,固有“冷面王”之稱,也不會去恭維别人。故此,他說十三阿哥能幹好學,那便是胤祥确實如此。
蘭琴自然知道這位十三阿哥日後就是雍正帝的左膀右臂。雍正初年,他被封為親王,更是在朝野上成了中流砥柱的人物。可惜,天不假年,十三阿哥死于1730年,也就是四爺剛當了八年皇帝後。雍正帝很悲痛,特意恢複了他的本名。
“小嫂子,可是不喜歡這些膳食,怎麼不見動箸?”十三阿哥見蘭琴一時失神,便開口詢問道。
“不是,不是,我隻是一時想起一點兒事。十三阿哥,我們爺是個‘工作狂’,你們一去出門,就麻煩你多照料下他。”蘭琴難得賢惠地說出了這麼一通話。
果然,此言一出,四爺立刻便側過臉,帶着幾分戲耍地口氣說道:“工作狂?道也有幾分精辟!你說呢,十三?”
胤祥也是面色一驚,心道:這個小格格居然敢在四哥面前“評價”他,好大的膽子,不過夠直爽,怪不得四哥另眼相待。
“小嫂子概括得滿準确,四爺一忙起來,那可是能抵上三個人。”胤祥端起面前的酒杯,又說道:“來,我們共飲此杯,祝願這趟差事四哥與我能馬到功成。小嫂子,你這次不跟着去?”
四爺等皆舉杯飲下杯中的酒水,蘭琴這回卻不作答,而是看了一眼四爺,那自然是要他自己去解釋了。
“此次公幹比較辛苦,她年紀小,身子弱,還是留着府裡為好。再個就是……”四爺居然一句話說了一半,竟然停住了,不再說話。
蘭琴卻很想聽他的第二條理由,忍不住催促道:“爺,再個什麼?”
胤祥也一時想不出,同樣對四爺投以疑惑的目光,唯有洛歌娴靜淡定地放下酒杯,小聲說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怕因太寵愛鈕庶福晉,而為她招緻嫉恨?”
此言一出,滿座皆是一陣沉默。
“賤婢失言,請四貝勒爺恕罪,請鈕庶福晉恕罪,請十三爺恕罪!”洛歌慢慢站起身來,朝着三人福下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