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康熙帶着大量的獵物回來了。因為皇子和班固的子嗣俱都有意讓皇上盡興,自然都是能讓着一點就讓着一點兒。康熙年紀大了,到底比不得年輕人。
待将獵物交代給了奴才,他便由着梁九功扶着回皇帳休息去。待剛走進帳篷時,頓時就看見地上躺着一個人形。康熙走近看了看,才問道:“她怎麼了?”
地上躺着的人,赫然就是金蝶。隻見她臉色慘白,口吐鮮血,此刻蜷縮在地上,跟一隻小貓小狗差不多。
康熙這句話好像是對着空氣問的,可是卻真地有一個聲音回答他“她偷偷摸摸進來翻閱皇上的奏折東西,被奴才一腳踹昏過去了。”
梁九功看着地上昏死過去的金蝶,心頭一歎道:真是找死,給康熙身邊的暗衛踹上一腳,不死也去了半條命了。
原來,金蝶架不住梅兒的那番話的誘惑,便真地假借進來打掃清潔的由頭進來翻開康熙案頭的東西。因為她這段時間時常被康熙臨幸,所以看守着帳篷門口的小太監也不敢攔她。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看似空無一人的皇帳裡,還有暗衛中人存在。
“澆醒~”康熙擡手将自己頭上的帽子摘下來,往梁九功身上一扔。
待康熙坐在主案後,随手翻了翻自己禦案上的東西,然後才沉着臉盯着地上的那個瘦弱的身體。
梁九功立刻出去招呼了兩個小太監進來,他們利索地從地上将金蝶架了起來,拖了出去。澆水也不能在這裡澆,以免弄髒了皇帳裡的東西。
“混賬東西,将手都伸到朕的禦案上來了。”康熙眼裡壓着滿滿的怒火道,“你們可還查到了什麼?”
不過片刻,突然兩個人影也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就跪在了康熙的面前。
“啟禀皇上,奴才查到去年揚州鬧米糧大荒的時候,兩廣兩湖等地的糧價飛漲,這背後的推手是九爺!而九爺背後是八貝勒。另外,在揚州發現的那個洞穴裡的東西,最後雖然沒有最直接的證據,可最終都指向八爺。前太子并沒有參與其間。那所謂的龍袍和诏書,都是僞造出來的。”暗衛道。
原來,從四爺查出揚州的那件事後,康熙便一直再派暗衛去調查揚州一案以及同時間段兩廣兩湖地所出現的糧價飛漲等事情。
啪!!!康熙重重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啟禀皇上,金蝶醒了!”外頭小太監的聲音傳來!
“帶進來!”康熙盛怒道。
隻見厚厚的帷幔被人從外面掀開,兩個小太監拖着一身濕透了金蝶走了進來。
“皇上,皇上,我冤枉!”金蝶一看見康熙,便欲要掙脫兩個太監的轄制,可是任憑她如何掙紮,兩人都是死死地拽着她。
“住嘴,在皇上面前,竟敢不用奴婢!”梁九功走上前,掄起胳膊,就是幾個大嘴巴子,直将金蝶打得雙眼冒金花。
待她被兩個太監扔在地上時,康熙的聲音才從金蝶頭上傳來:“是誰派你來的?如果老實交代,朕還可以給你一個全屍!”
金蝶知道自己偷偷翻閱皇上的東西是不對的,可是也沒想到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婢是被人利用的,奴婢什麼都沒做過呀!”金蝶忙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一般。
“誰利用了你!”康熙皺眉道。
“是梅兒,對,是她。是她說皇上最近有煩心的事情,她讓奴婢偷偷進來翻閱皇上的東西。打探出皇上最近所為何事而不悅。”金蝶連忙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梅兒說了出來。
“梅兒?”康熙想不到金蝶會咬出一個梅兒,而不是什麼其他人。
“是的,是她說讓奴婢刺探皇上的。奴婢真地什麼也不知道呀!”金蝶此刻完全被皇上的雷霆之怒吓破了膽子,什麼榮華富貴,什麼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念頭,此刻都被無情的現實擊得粉碎。原來,她們這樣的女子在康熙眼裡如同粉汲一般,一掌就可以拍成渣。
“聽到了嗎,去将梅兒帶過來!”康熙對梁九功道。
當梁九功帶着人去後面尋梅兒的時候,卻發現梅兒已經不見了。
康熙得知梅兒已經不見蹤迹後,立刻直接對暗衛下令:“去将梅兒找過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金蝶被戴着鐐铐扔到了外面,原先同她一個帳篷的宮女紛紛對之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瞧瞧她,剛剛還在那裡顯擺自己爬上了龍床,現在就成了扒掉了毛的母雞了。”兩個打扮鮮亮的宮女路過關着金蝶的囚籠時,譏笑道。她們倆已經頂替了梅兒和金蝶,被派到康熙跟前伺候了。
“走吧,她已經是個死人了,何須多言!”另一個道。
金蝶戴着鐐铐趴在木籠裡,像一隻遭受主人嫌棄的貓狗一般。她沒想到自己早上還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晚上就淪為階下囚了。
梅兒自然是逃跑的,當她看見金蝶去了康熙帳篷後就一直沒出來,就知道事情怕是暴露了。于是,她果斷地選擇了逃跑。她也沒有去尋九爺的庇護,因為她知道九爺庇護不了她。像她這樣的奴婢,就像草原上的野草,死幾個都跟死了幾隻螞蟻一般。
梅兒換掉了衣裳,裝成了草原人的模樣一路往西跑。她專挑那種人多的地方跑,這樣可以将自己混迹在人群中。不得不說,她的确很聰明,暗衛雖然武功高強,但是也不可能立刻将她找出來。
康熙本以為不過一個丫頭,能跑得了多遠,居然等到晚間,還不見人被抓回來。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一直過了整個夜晚,梅兒還是沒有被抓回複命。
待康熙由着梁九功伺候着準備睡下時,才突然來了一個急報:直郡王的人離這裡不過五十裡了,正全速而來。
康熙聽到這個奏報的時候,立刻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等了許久的東西,終于還是得到了――葛爾丹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