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圈地運動
“法裡斯大人,能夠得到您的歡迎,真是一件愉快的事呀!”
“我的公爵大人,您為英格蘭做出了那麼大的貢獻,我來迎接您是理所當然的!”
今天薩默塞特公爵剛回到倫敦,準備進去樞密院處理事物,就看到樞密院大臣法裡斯.亞曆山大站在樞密院門前,迎接着他的到來。
法裡斯.亞曆山大是平民出身,經過牛津大學的學習,就被亨利八世給提拔到樞密院當任秘書的職務。
他這個人學習能力很強,做事情也很漂亮,恰巧亨利八世也是一個熱愛學習的人,于是他就很快的成為樞密院炙手可熱的政治明星。
等到亨利八世去世時,他已經是樞密院的議長兼任财政大臣,是樞密院領導者之一。
怎麼說呢!都铎時期的樞密院就相當于當時明朝的内閣,它擁有立法權,行政權,以及司法權,外交,軍事等等一切權利,可以說在亨利八世時期,他是最有權勢的英格蘭政府機構了。
而我們要搞清楚的是,樞密院隻是一個總稱,就好比咱們的國務院一樣,它底下分布着各色的委員會來行使權利。
比如财政署,掌玺大臣,國務秘書等等,不一而足。而比較好笑的一點就是日後英國出現的内閣現在隻是樞密院的一個小機構。
15世紀樞密院某委員會就有權在無須證據的情況下,判處犯人死刑以下的任何刑罰。而在亨利八世在位期間,他甚至可以隻透過咨詢樞密院而宣布法例生效,無須國會同意。
而英格蘭的議會還要到亨利八世死後,才重新取得立法的控制權,完全掌握住了立法權。
由于王家樞密院仍負起了相當的立法和司法責任,使它成為了一個十分重要的行政機構。
不過,樞密院人數衆多如在1553年,樞密院一共有40名成員使它難以發揮應有的咨詢角色。
當然,這也是英格蘭國王的計策,不能讓一個人完全掌握這個強大的政府機構。
兩人走進了樞密院的辦公室,各色秘書來來去去的忙碌着,而那些大臣們也不時地拿着鵝毛筆簽着字,整個樞密院顯得格外的嘈雜忙碌。
“那麼!我的公爵大人不知您今天來到樞密院有什麼事嗎?”
坐在自己的座椅上,法裡斯好奇地問着來到這裡的愛德華公爵。
畢竟一般有什麼重大的事情都是在攝政委員會上說的,平常公爵大人是不會來到樞密院的。
“我的财政大臣,在正事之前,我來先跟你說一件事吧!”
“好的!您說,我會認真聽的!”法裡斯很随意的答應着。
“我在回來途中,親眼看見一群衣衫破爛的流民沿着道路,漫無目的地行走着!”
“其中還有嚎啕大哭的嬰兒,也有步履闌珊的老人!”
“他們的眼神裡充滿着心酸和對生活的絕望!”
“那麼!我的大臣閣下,你說他們是如何變成這樣的?”
愛德華公爵盯着法裡斯,很深刻很嚴肅說着,整個人看起來好像一頭饑餓的野狼,被盯住的法裡斯渾身打了個冷戰。
“我想,可能是他們太懶惰了吧!從而導緻着流浪!”法裡斯的聲音有些弱了,沒有他一貫的中氣十足,恐怕他自己也不太相信。
事實上,當時整個英格蘭社會對于乞讨的流民一向持有鄙視的态度,并且認為流浪的人都是農村裡的懶惰者,可笑的是這份觀點竟然成為社會主流看法。
“呵呵!我的大臣閣下,以你的地位,會相信這是理由嗎?”愛德華公爵輕蔑地一笑。
“這個?我想差不多吧!”法裡斯的話中有些猶豫。
“大臣閣下,我直接挑明的說了吧,這些主要是地方上紳士們和貴族圈地造成的!”
愛德華公爵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掩蓋事實上的一層薄霧,語氣中充滿着硬氣。
“所以?”法裡斯的濃厚的眉毛跳了跳,有些猜測的問道。
“所以我今天來就是因為限制圈地這件事情上而來,是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愛德華公爵占據着道義的制高點,直接了當的朝着法裡斯噴着口水。
“可是!公爵閣下,地方上的紳士們以及貴族們可都是潛在的反對者呀!”
法裡斯有些弱弱的解釋着,似乎提醒愛德華公爵阻力很大。
“放心!我的大臣閣下,這件事情已經得到了托馬斯主教大人的支持,我想地方上的教士們肯定會支持我們的!”
愛德華公爵的語氣充滿着自信,也說了一句讓法裡斯放心的消息。
“況且,我們這也算是執行先王的意志吧!沒有什麼可以挑刺的!”
愛德華公爵似乎還感覺法裡斯内心的不安,又把亨利八世拿來當擋箭牌,盡量消除他的不安。
英國的市場經濟興起之前,村社中是領主有地――農民租地的形式,這種形式約定俗成,形成了事實上的佃戶長期固定的使用土地。
但是随着市場經濟的興起,這種舊的租約受到了“價高者得”的沖擊,有人(比如要養羊的)願意掏更多地租,地主也樂意租給他們。但是原來的佃戶不答應,于是就出現了被暴力驅趕的情形。
所謂“羊吃人”的血腥暴力,僅僅是适用于這種打破租約的圈地。當然暴力的範圍和程度有沒有我們通常講的那麼嚴重,是另一回事了。
中世紀的歐洲,在西起英格蘭,東至烏拉爾山,南迄比利牛斯山脈和阿爾卑斯山脈,北至丹麥和瑞典南部的廣大平原上,大體都盛行敞地制。
所謂的敞地制,她起源于農村公社的土地形式。每年收割後,莊園主和教堂的條田、農民的份地都按慣例撤除各自設置的籬笆、栅欄等物,敞開作為公共牧場。
敞地以外的公有地名為莊園主所有,實屬農民共有。田地的分散給農民的耕種和管理帶來諸多不便。
而圈地運動就是那些紳士們和貴族們把那些原本名義上屬于集體的土地,而事實上卻是農民的土地收回。
而他們就代表着集體。就好像中國古代,流傳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樣,所有的土地名義上都是皇帝的,可是事實上這可能嗎?
所以他們就可以利用名義,光明正大地趕走種地的農民,将那些土地用栅欄圈起來。
并且宣布這些土地是他們的,任何人不得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