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非跑下樓梯,舉槍對着厲先傑頭上“砰!”開了一槍,轉身拉開車門,汽車一溜煙兒疾馳而去。
厲先傑做着樣子追了幾步就返身回來,警察們已經一通亂槍把平安旅店的門窗打成粉,那名負責掩護的共黨被射中十幾槍,倒在血泊之中。
沈俊辰對厲先傑說道:“厲組長,這裡的地形我非常熟悉,旅店後面隻有一條路,咱們分兵兩路,你帶人去追,我繞道去截,應該有機會抓住他們!”
厲先傑:“處長讓我來配合你,這次行動以你為主,我聽從調遣。”
沈俊辰也不再啰嗦:“那好,事不宜遲,咱們立刻行動!”
沈俊辰知道這時候不是客氣的時候,他帶着他手下的人加上幾名警察繞路去堵截。厲先傑留下兩名警察處理現場,剩餘的人坐他的車,一路追下去。
因為在這裡遇見高非,厲先傑有些不确定逃走的人和軍統有沒有關系,他開着車帶着幾個警察停停走走,一驚一乍的查看四周情況。
這樣的話,無論逃走的是不是軍統的人,都有充裕的時間逃離自己的視線。警察們更是希望追的越慢越好,這麼拼命的事,他們可不想沖的太靠前。
馮一凡在行動之前,派人偵察過平安旅店四周,發現旅店有後門,而且基本确定隻有兩名特務監視。所以他們扮成警察,試試看能不能帶走這三個日本人。
即使被識破,他也有信心強行把這幾個日本人帶走。事實上他也做到了,留下一個人牽制住前門的特務,馮一凡帶着其他人護着三個日本醫生從後門闖出去。
他們乘坐一輛挂着太陽旗的卡車,開往輪渡碼頭,那裡有船在等着接應。開車的司機狂按喇叭,街上的行人車輛見是日本人的軍車,紛紛避讓。
迎面攔截的沈俊辰已經趕到,看見卡車開過來,沈俊辰猛打方向盤,再來一腳急刹車,把汽車橫在馬路中央。
“下車,下車!立刻開火,把他們拖住,等厲組長追上來,前後夾擊,我看他們往哪跑!”沈俊辰第一個下車,就勢伏在車門上,向飛馳而來的卡車開槍。
“砰!砰!砰!砰!”跟着下來的人以汽車做掩護,紛紛拔槍向卡車射擊。
馮一凡把日本醫生安排在卡車後車廂,派專人保護。他自己坐在駕駛室内,離的很遠,就看見前方有堵截的車輛。
馮一凡冷笑道:“早就想到他們會有這一手!”
馮一凡從腳底下拿起一把湯普森沖鋒槍,用槍管用力一捅,把汽車的擋風玻璃捅碎,槍口對着擋在路中央的汽車扣動扳機。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沖鋒槍強大的火力,可不是手槍能夠比拟的,況且馮一凡坐在卡車駕駛室裡,居高臨下射擊,一匣子彈掃射過去,當場打死了兩名警察。
趁着沖鋒槍的火力壓制住對面的射擊,馮一凡命令司機:“加速撞過去!”
司機加大油門,卡車風馳電掣一般向停在路口的轎車猛撞過去,伏在轎車後面的特務和警察們見狀,吓得四散奔逃。
卡車“嘭!”的一聲撞在轎車的車尾部,将轎車撞的打滑順在馬路上,卡車從撞開的缺口處疾馳而去。
馮一凡将半個身子探出車窗,沖鋒槍貼着車門,向試圖追趕的警察繼續開火,“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子彈射在轎車上,迸濺起火花四射。
湯普森沖鋒槍的槍聲停止,沈俊辰才從街邊隐蔽處跑出來,大喊着:“快點上車,追上他們!”
那輛轎車被沖鋒槍打的千瘡百孔,不知道被打中了什麼關鍵部位,根本發動不了,沈俊辰正懊惱時,厲先傑開車趕到。
“怎麼回事?沒攔住他們?”厲先傑驚訝的看着沈俊辰汽車上密集的彈孔,這明顯不是來自于手槍的攻擊。
沈俊辰恨恨捶着車身:“他們準備充分,帶着沖鋒槍,咱們的火力根本擋不住!”
厲先傑:“上車,看看能不能再追上。”
副駕駛座位上的警察下車,換沈俊辰上來,厲先傑駕車拐上主街,主街的路口有五六條,根本就無法判斷卡車是從哪一條路逃跑的。
…………
高非回到大豐紗廠,徑直來見袁忠武。
“袁先生,我是來和您打一個招呼,這兩天我和我的弟兄,就要另外找地方住。”
袁忠武很吃驚:“高先生,出了什麼問題?你們在這住的不是挺好的嗎?怎麼忽然就要走?是不是袁某哪裡照顧的不周到?”
“馮一凡已經知道我們的落腳地點,想必您心裡很清楚,他和我們分屬不同的組織,行蹤被他們掌握,這讓我覺得很不安全,所以我們必須離開。”
袁忠武這才明白,高非要來是因為這件事要走,當初是因為馮一凡求他給想想辦法,尋找那幾個日本醫生,袁忠武覺得以高非的能力,或許能夠幫到他們。
想不到幫助了馮一凡,卻逼迫高非不得不離開大豐,想到這幾個月,高非對自己的巨大的幫助,袁忠武後悔不疊。
“唉,這件事怪我考慮不周了。”
“袁先生,您不用自責,就算沒有馮一凡的事,我們也該更換住處了。總是待在您這裡,長久下去恐怕對您和大豐也是一種危險。”
“那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就不強留了。你們找了好住處沒有?”
“明天我就出去找房子。”
“好,希望以後你們還能常回大豐做客。”
“當然會。”
“笃笃!”
門外傳來敲門聲。
袁忠武:“進來。”
管事的開門進來:“外面有位叫陳恩的人要找高先生。”
袁忠武看着高非:“是你的朋友?”
高非略一思索,心中已經對來人猜個八九不離十,苦笑道:“這地方是真不能待了,各路人馬都找上門來。袁先生,借我一間屋子,我和他說幾句話。”
“就在這說吧,我正要去染坊看看去。”
“謝謝袁先生。”
“唉,這謝什麼,不值一謝。”
袁忠武和管事的出去不久,陳靖恩從外面走進來,見面就贊歎道:“高隊長,真有你的,我說怎麼遍尋你不見,原來是躲在袁大老闆的大豐紗廠裡。”
“陳站長負責調查我們,怎麼會不知道我們的落腳點?打電話問問重慶,不就立刻知道我們在哪。”
“白芳伏法,調查已經結束了,你們戴老闆拒絕再向我提供你們的一切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