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幹什麼去呀!皇上這時候正忙着呢!”千雪一頭霧水,皇後娘娘這是怎麼了?
“您走慢點!當心孩子!”千雪緩過神來,急忙拉着尚婉清,不讓她走那麼快。
“蕭……”尚婉清一隻腳還沒踏進房間,就聽到了蕭沐浔訓斥人的聲音: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之前一直相安無事,怎麼好端端的那些貧民就起來造反了!事情鬧的這麼大,你們讓朕顔面何存!?”
尚婉清側身在躲門口,她看到很多從來沒見過的官員,現在進去不合時宜。
“回禀皇上,據微臣所知,好像是前些日子王大人負責派給那些賤民的糧食出了問題。”
自從蕭沐浔登基以來,每月都會固定派給貧民一些糧食,從未間斷過。那些貧民一直很感激蕭沐浔,但不知為什麼,近日突然起來造反,竟然跑到官府說要告蕭沐浔!
府衙當然不敢接這樣的案子,他們便整日跪在宮門前,趕也趕不走,又不能對他們動武。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天下皆知,現在所有人對蕭沐浔的意見都很大。
“好了好了,你們先下去吧。這件事,朕會好好調查清楚的!”蕭沐浔不耐煩道。
“許将軍留下。”
待那些人走了之後,尚婉清才進入書房。
“皇上,王大人一直忠心耿耿,給那些百姓發放的糧食也一直沒出過問題。您不會真的懷疑他吧?”許笙憋了許久,小心翼翼的開口。
蕭沐浔擡頭看了一眼尚婉清,疲憊的朝她笑了笑,才又轉過頭對許笙說:
“朕又何嘗不知王大人衷心,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貓膩。如果我料想沒錯的話,一定是那些新進的官員出了問題,才會吧髒水都潑到跟他們一直不和的王大人頭上。”
“既然這樣,那您……”許笙不解道。
“我當然不能直接辦了他們,畢竟現在新進官員數量不少,又連成一氣,如果他們集體造反,很多事情都會出現問題。這件事,得講求證據。”蕭沐浔面露難色。
許笙走到書桌前,跪下低頭抱拳開口,聲音無比的堅定:
“皇上,微臣自願請命,暗中去民間和各官員處走訪,調查清楚這件事情,搜集證據!”
蕭沐浔眼神閃了閃,盯着許笙許久,開口道:
“此行需得暗中行事,朕給不了你太多幫助,那些官員多是心狠手辣之人,這一次更是有許多未知的危險,甚至有可能喪命,許将軍當真想清楚了?”
“臣,萬死不辭!”許笙擡頭看了一眼千雪。
“好!朕會通知王大人,暗中協助你調查,不過很多事情還是要靠你自己。注意安全,記得有事回來告訴朕,萬萬不可太硬拼!”蕭沐浔下定決心,鄭重道。
“朕等你回來,給你加官封爵。”
還是千雪送許笙出宮,不過這一次,兩人都很沉默。千雪心裡很亂,她不知道自己心裡那沒來由的擔憂是怎麼回事,更不知道許笙剛才看自己那一眼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快到宮門口,千雪對許笙說了句:“注意安全。”就轉身往回走,卻沒想到許笙叫住了她:
“千雪!”
千雪回過頭。
“我會小心的,等我回來。”許笙笑着說。
千雪突然覺得心裡輕松了不少,嘴角慢慢上揚。
“還有,我上次想對你說,你是個好女孩。”說完,不等千雪回答,許笙便轉身出了宮門。
千雪看着許笙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離開……
那天在書房,察覺到蕭沐浔的疲憊,尚婉清決定先不說出自己對改革納新制度的新想法,等王大人的案子塵埃落定了,再告訴他也不遲。
隻是千雪自從許笙走了之後,便整日心不在焉,做什麼事情都好似提不起興趣似的。尚婉清看在眼裡,幾次三番問過她是不是在擔心許将軍,都被她用“最近身體不舒服”為由避開了話題。
今日,尚婉清舊事重提,并且下定決心一定要問出個結果來!
“皇後娘娘,您就别操心了,我隻是身體有些不舒服,不是你想的那樣!”千雪第一百次搬出這套說辭。
“身體不舒服?那我找江城來給你看看。”說着尚婉清做勢就要喊人。
“唉好了好了,敗給你了!”千雪急忙攔住她。
“我承認,我确實是有點擔心許将軍,已經很久都沒有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千雪面露擔憂,眉頭緊皺。
“但是,我跟許将軍隻有幾面之緣,隻能算是好朋友,這隻是朋友之間的正常關心,決不是你想的那樣!”
“千雪。”尚婉清想了很久,覺得有些話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總要放下心結,去迎接新的生活。”
“許将軍是個很好的人,我能看出來他很喜歡你,而你也明明很關心他,為什麼就不能嘗試着,去追求自己新的幸福呢?”
千雪沉默着,不開口表态。
“好了,我就說這麼多,其他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但是我要提醒你,許将軍這次去是九死一生,如果真的能回來,那是上天的眷顧,但這種眷顧,不知還會有幾次。你要把握機會。”尚婉清覺得有些累了,留千雪一個人好好想想,自己先回房睡覺了。
第二天上午,尚婉清讓千雪去找蕭沐浔,告訴他今天中午江城和月舞會進宮用午膳,讓他到她宮裡一同用膳。千雪剛走到走廊,就看到一個讓自己朝思暮想好多天的身影,正靜靜的站在走廊另外一邊看着她。
那個身影慢慢走至身前,低頭輕輕對她說:“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隻這短短四個字,就讓千雪的淚水模糊了眼眶。
“嗯,先去回禀皇上吧。”千雪眨眨眼睛,“你好早些回去休息。”語氣關心卻客套,仿佛隻是朋友間正常的關心。
許笙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點點頭,跟她一起進入了書房。
“皇上,皇後娘娘說,中午江城和月舞要進宮用膳,讓您一起過去。”千雪低頭行禮,避開蕭沐浔的目光,也避開了身旁許笙那道熱烈的目光。
蕭沐浔的眼睛在許笙和千雪身上掃來掃去,忽而露出一個微笑:
“好,回去告訴皇後娘娘,朕和許将軍一同過去。”
千雪什麼都沒說,福了身就轉身出去了。
許笙的目光一直看着她出門,才轉回來就看到蕭沐浔似笑非笑的表情:
“許将軍這次事情辦的很有效率啊,不知道是不是急着回來見佳人呢?嗯?”
“回禀皇上,微臣這次探查到……”許笙并不機會蕭沐浔的調侃,開口便彙報事情,而蕭沐浔臉上,也帶上了嚴肅表情。
午時,陽光正好,鳥兒叽叽喳喳的聲音讓這個燥熱的中午也顯得生機勃勃。窗外不知名的花香飄滿了整個院子,讓每一個人聞到都不由自主的心情愉悅。
屋内,尚婉清,蕭沐浔,江城,月舞,千雪和許笙正圍在一個桌子上熱鬧的用午膳。
“我猜啊,皇後娘娘這次懷的一定是個皇子!你們看她最近那活潑的樣子,一定是母子連心,由皇子那裡學來的!”月舞說完,尚婉清佯裝瞪了她一眼,所有人哈哈大笑起來,隻是許笙和千雪有些安靜,隻是沉默的用着菜。
“千雪,今日禦膳房做的菜很好吃嗎?你怎麼一直不見說話,筷子都不停。莫不是想變成一個胖姑娘了?”尚婉清不知道為什麼許笙回來了千雪反而還是不開心,出聲幫她緩和氣氛。
“哪有,您有皇上夾菜,月舞有江城給她夾菜,你們兩個自然是空出嘴來也不怕耽誤吃飯。我可沒那個福氣,還不得自己喂飽自己啊。”千雪本是随口一說,卻沒想到話音剛落,許笙的筷子便夾了菜到她碗中,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
其他人見狀,心裡都明了,隻有月舞開口驚訝道:
“咦,許将軍什麼時候與我們千雪有這麼熟了?”
話音未落,江城便夾了菜到她嘴邊:“快吃吧快吃吧,一會菜涼了!”
“嗚嗚!”
看着月舞鼓起腮幫子的滑稽樣子,衆人都笑了起來。
“這次的事情,一定要處理好,不能讓那些人再這麼胡作非為下去了!”
書房内,蕭沐浔正在跟許笙商讨糧食一事的解決辦法。
“隻是這樣做,很多官員都會收到影響,這樣我們好不容易選來的新官員就所剩無幾了,日後朝堂之事……”許笙面露難色。
“這件事,朕會再想辦法,當務之急,是把貧民的事情解決,讓這些蛀蟲滾出朝堂!”蕭沐浔有些恨鐵不成鋼。
“選官員的事情,我有些想法。”尚婉清走進來,
“不知皇上可否願意聽呢?”
“你說說看。”蕭沐浔倒是很好奇,尚婉清又有什麼新奇的好點子。
“首先,每一個崗位所需要的人才不同,所以不能用千篇一律的錄入制度。其次,納新的時候不隻是要看官員有沒有本事,更是要看他們有沒有一顆為國為民的心。最後,現在的裡長太過強硬,使得很多政策傳遞不下去,不能落實到每個人頭上,導緻收不到預想的效果。”
蕭沐浔贊許的點點頭:“那你有什麼好的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