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受傷的事情隻在小範圍的傳播開來,在宋清的刻意要求下一幹頭領還是繼續忙碌着手頭上的工作。
要說有影響,還真有一人,那就是張叔夜。
張大太守的心裡究竟怎麼想的,外人無從得知,但是張太守終于接手梁山的事情。
他本是治國之才,治理一個小小的梁山實在有些大材小用。
這是一個晴朗的早晨,空氣中開始彌漫着一股子年味,宋清站在馬車上面,對着前來送行的衆人道:“諸位,天氣怪冷的,都回去吧。”
雷梅兒眉宇中掩蓋不了憂愁之色,手都這般模樣了,還不老實,硬是要跟着高寵出征,實在令人擔心。
雷梅兒忙道:“夫君,要不就讓巧兒和三娘跟你一去吧,你身邊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妾身委實放心不下。”
宋清笑了笑,指了指身邊的高寵道:“有他在,我就是去東京汴梁也不怕!”
高寵以前就是宋清的親衛,和雷梅兒也算是比較熟悉,倒也不拘束,急忙對着雷梅兒行了一禮,道:“夫人放心,小将但有一口氣在,定不叫任何人傷害哥哥分毫。”
雷梅兒知道宋清性子,也不敢再勸,福了一福道:“郎君一路小心。”
花巧和閻婆惜還有那藻子,也急忙跟着行了一禮。自從宋清回來後,這群女子臉上紅潤了許多。
這次出征倒也不什麼大事,隻是拿下濟州後,這金鄉、任城、郓城三地尚在朝廷的手中。宋清派了幾次信使,人家根本沒讓進城,這才決定派遣軍馬出征三縣。
林沖、楊志、喬道清、吳用等人忙着出征的事情,公孫勝忙着擴軍,朱武正在準備擴充參軍部,于是這件事情就當仁不讓的落在宋清頭上了。
至于聞煥章,他本是初降梁山,這種事情還輪不到做主,因此隻是随行在宋清身邊,做個随軍的參謀。
軍隊方面倒也沒用别人,隻有因為高寵的這一軍即沒有出征的計劃,也不是優先擴軍的行伍,所以算是還算清閑,因此宋清才點了高寵的将。
第一站當仁不讓的是郓城,這座小城承載着不少梁山好漢的情懷,又是距離梁山如此之近,沒有道理繞過他。
一行兩三千人到達郓城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時分,數日前的那場戰事還是給郓城帶來了不少的創傷,不少有逃兵一路禍害百姓到了郓城,使得這座小城也付出了十餘名将士的性命。
郓城縣令喚作祁陽德,聽聞梁山賊人來襲的消息不敢大意,一面發派使者通知附近州府,一邊緊閉城門。
至于派使者通知朝廷,祁陽德想也不敢想,現如今朝廷的主力都在到處剿匪,誰顧得上你這個在賊人窩邊的小縣?
況且朝廷剛剛折了十餘萬大軍,若是在此征調也得明年的事情了,現如今怎麼都來不及,還不如指望别的幾個州府派點援軍呢。
“城門上的人聽着,前番驅逐我軍使者,如今我家哥哥親自提大軍而來,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祁陽德壯着膽子,探出頭去,喊道:“宋大王,這郓城也算是你的家鄉,怎可縱兵禍害啊!不若你等早早退去,我也不告知朝廷,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宋清心頭一樂,這祁縣令倒也是個妙人兒,喚過來那喊話的士卒,如此這般的交代了一番,那士卒會意,急忙上前喊道:“我家哥哥說了,若是祁大人願意投降,還可擔任我梁山的縣令,我軍隻是接管城防!郓城就在梁山的邊上,大人切莫自誤!”
寒風呼嘯,凍入骨髓,祁陽德臉上卻汗如雨下。
平日裡這梁山即使是下山,也不會禍害周邊的州府,如今讓這高俅一打,反而住到濟州城裡去了,平白連累了濟州府的百姓,實在可惡。
祁陽德心中原本是抱着梁山禍害一番就回去的打算,見梁山反而來了郓城,心中不禁暗罵高俅不止。
見城上的人不說話,宋清冷哼一聲,指着那士卒又交代了一番。
那士卒急忙上前喊道:“祁大人,我家哥哥說來若是取你的人頭都不用梁山的人馬出手,你知道那時文彬是怎麼死的麼?”
城牆上良久無言,不多時,城門卻打開了,祁陽德捧着一卷文書帶着郓城的一幹佐吏絡繹而出。
梁山的士卒迅速上前,将祁陽德驗過身上後,這才帶到宋清面前。
祁陽德苦笑着行了一禮,道:“宋大王,這是郓城的戶籍。”
宋清沒有為之前的事情而呵斥此人,反而命聞煥章接了過去,才溫言道:“祁大人莫慌,你既然投了梁山,就是我梁山的人!有梁山做後盾,你盡管放心。”
其實祁陽德心中極為不情願,他原本是十年苦讀這才換來了一個朝廷命官的身份,如今轉頭就變成了梁山的賊人,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上都有些難以接受。
好在也不是那矯情的人,當即表态道:“大王放心,小人今後定以梁山的好漢自居,絕不會丢山寨的臉!”
高寵面露鄙夷之色,這樣的貨色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宋清卻哈哈大笑,單手扶起來祁陽德,溫言道:“祁大人,以後你就和濟州的王孟希直接對接,他就是你的頂頭上司。”
祁陽德點了點頭,宋清卻已經孤身一人朝着郓城縣城而去。
高俅瞪了他一眼,急忙跟上宋清,這郓城說着容易,但是總歸是剛歸順梁山。
宋清閑庭漫步的走進了城内,祁陽德、高寵、聞煥章、解珍、解寶衆星拱月般的圍了一圈,郓城縣的街坊鄰居見了這般場景都有些不知所措。
祁陽德倒也是個人才,急忙大聲呼喊道:“這是梁山的宋大頭領,爾等草民還不快快跪下迎接!”
衆人倒是都認識這個梁山的父母官,齊刷刷的跪下,口呼大王不停。
宋清惡狠狠的瞪了這厮一眼,急忙上前扶起來一個老人,道:“李四叔,是我,宋清呐!”
眼前的這幫人都沾親帶故,宋清哪裡能讓他們跪下。
這李四叔本是街上賣燒餅的,自覺身份低人一等,更是不敢擡頭,道:“大王莫要折煞小老兒,小老兒萬萬當不起寨主的這般稱呼啊!”
宋清一時無話,富貴還鄉,不過是仗勢欺人罷了,終究少了一份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