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溫酒看出了薛明貴眼裡的沒落,趕忙拉了拉薛明貴的衣角。
“薛爺爺,這床能做嗎?”
“能,當然能了。”
薛明貴收起眼裡的沒落,大笑着說道。
“那就勞煩爺爺幫我多打幾張,以後新家也可以放兩張。”
“好好好,這件事都包在爺爺的身上。”
“薛叔那就辛苦你了,這家裡這兩天事情比較多,我這忙不開,也就隻能勞煩你了,你放心,工錢好商量。”
季大東的話剛說完,薛明貴的臉就拉下來了。
“你這麼說是看不起我嗎?就這麼幾張床而已,木材直接山上砍就行,這工錢聽我的,就不要了。”
“不行,這可使不得,怎麼能不給你錢呢,這也不是什麼輕松的活,怎麼能讓您白幹。”
“我說不要就不要,要是硬要給這錢,那你就去找别人做吧。”
薛明貴闆着臉堅決不肯收季大東的錢。
季溫酒漂亮的眼睛眨了眨。
“這樣吧,爹你也不要硬給薛爺爺錢了,既然薛爺爺不肯要錢,那就不要給了。”
“酒兒。”
季大東滿臉為難的看着季溫酒,不知道季溫酒打的什麼算盤。
“哎,還是三丫頭深得爺爺的心,知道爺爺的脾氣。”
薛明貴笑着說道。
“那既然爺爺不肯收錢,那我就給爺爺另外一件東西。”
“哦?是什麼東西啊。”
“就是這個。”
季溫酒拿出了身後的小壇子。
“莫不是什麼好酒?”
看到壇子的第一眼,薛明貴就以為是什麼好酒。
季溫酒搖了搖頭。
“這是之前給爹治腿的那個遊行大夫留下的,說是可以治百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郎叔身體不是不好嗎?這就給大郎叔吧。”
薛家三個人身子都怔住了,久久不能從震驚中走出來。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能治好大郎叔,但反正沒有什麼壞處,薛爺爺你們就拿回去試試吧,萬一好了呢。”
季溫酒将壇子推到了薛明貴的手中。
薛氏的眼裡激動的都出現淚花了,她覺得這壇子藥肯定管用,能治好季大東的腿就說明這個遊行大夫的醫術十分的高超。
“這真的給我們?你可想好了,這可是可以治百病的藥啊。”
這次薛明貴沒有推脫了,他實在是太想治好薛大郎了,薛大郎的身子一日不好,薛家一家一日就不得安心。
“當然确定啦,這個藥跟薛爺爺和薛奶奶幫了我家那麼多的忙比起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好孩子,好孩子。”
薛明貴激動的說着,一把年紀了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大東,可真的願意把這藥給我們家?”
薛明貴轉頭看着季大東問道。
這麼重要的東西,季溫酒一個小孩子自然是說了不算的。
季溫酒對着季大東眨了眨眼睛,季大東瞬間就明白了,這藥應該是酒兒從空間裡面拿出來的。
既然是從空間裡面拿出來的,那就肯定能治好薛大郎了。
“薛叔你放心吧,酒兒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這藥就送給你們家了,那大夫說了,這藥每日三次,一次倒一杯喝下去,這一壇子藥水喝完了,大郎的病也就能好了。”
季大東無師自通的還編了一個服用療程出來。
季溫酒贊賞的對着季大東眨了眨眼睛,不愧是自己的爹,真聰明。
“好,那我就收下了。”
薛明貴沒有說太多的話,但千言萬語都包含在眼裡了。
“大東哥,謝謝你。”
說話的是薛大郎。
薛大郎的身體不好,平日裡都不怎麼出門,皮膚白的可以,一點都不像村裡的泥腿子,倒像是一個白面書生。
“咳,我一直都拿你當自家兄弟的,說什麼謝謝啊,等你身體好起來了再跟我說謝謝也來得及。”
季大東拍了拍薛大郎的肩膀說道。
“好。”
薛大郎激動的眼裡也泛起了淚花。
一旁的薛氏眼淚已經出來了,這些年因為薛大郎的事他們家遭受了多少的流言蜚語,她面子上看着很堅強,但心裡早就是千瘡百孔,再厲害的女人,也會有軟弱的一面,心裡也會有軟處。
“薛奶奶别哭了,大郎叔的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季薄情拍了拍薛氏的肩膀說道。
“哎,奶奶省的,奶奶不哭,奶奶就是太開心了。”
“奶奶,你要相信,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别人會不會有好報,季溫酒不知道,但,隻要幫過他們家的,一定會有好報。
“對對對。”
薛氏一連說了幾個對。
“哎,咋了這是,這怎麼還哭上了,趕緊的,可以吃晚飯了。”
不明所以的林氏捧着飯菜走了進來。
“沒事,娘,今天做了好多菜啊。”
“那可不,這兩天大家都累了,得好好的補補,過兩天房子的事情也要動土了,可不得吃好一點。”
林氏滿臉笑容。
“對,青兒說得對,來,薛叔動筷子,别客氣,就當這裡是自己家。”
季大東招呼到。
“哎好,叔就不客氣了,吃吃吃。”
一大家子圍着桌子吃了起來。
“我去洗個手。”
剛碰了不少的東西,要洗個手季溫酒才吃得下去飯,季家的人都已經習慣季溫酒這個潔癖了。
季溫酒走進竈間用溫水給自己洗了洗手,洗完就準備回去吃飯,但在路過院子的時候,季溫酒的心裡傳來一絲異樣。
下一秒就轉頭直勾勾的看着院子外。
季雪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站在季溫酒家的院門外,但就是久久的移動不了步伐,現在冷不防的被季溫酒看到不由得心中一顫。
“雪兒姐?”
季溫酒叫了一聲。
她的視力還是很好的,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外狼狽的季雪兒。
季溫酒家周圍是用矮籬笆圍起來的,所以根本就遮不住季雪兒。
季雪兒不停往後退的雙腿頓住了。
“嗯。”
低下腦袋,小聲的應了一句。
季溫酒走上前,這才看清了季雪兒的臉,季溫酒的眸子暗了暗。
季雪兒的臉已經徹底腫起來了,臉頰腫的比饅頭還要高,青的都發紫了,大意點都認不出這是季雪兒了。
“他們打得?”
季溫酒的語氣有些冷。
季雪兒輕咬下嘴唇,眼裡泛起了淚光,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剛在老宅那麼被打季雪兒都沒有哼過一聲,現在季溫酒就問了一句話,自己就忍不住紅了眼眶,連聲音都在顫抖。
“來,跟我進來。”
這大冬天的,季雪兒臉上這傷要是不好好處理下,肯定要毀容。
說着季溫酒就牽起了季雪兒的手。
“嘶。”
季雪兒倒吸了一口氣猛地縮回了手。
季溫酒皺起了眉頭。
“給我看看。”
一把抓住季雪兒的手腕,将季雪兒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季雪兒的手很粗糙,手指頭上全是凍瘡,手心滿是血迹,血已經不往外流了,被凍住了一樣積在手心處,任誰看了這手,都想不到這是一個十二歲小姑娘的手。
季溫酒抓着季雪兒手腕的手指漸漸收緊,這些人,真的是太過分了。
“酒兒,疼。”
季雪兒小聲的說了一句,季溫酒的手勒的她生疼。
“嗯。”
季溫酒回過神來。
“我不拉你,你跟我來。”
季溫酒領着季雪兒走進竈間,好在竈間一直都是有溫水的,再混合一點泉水,多少應該能緩解下季雪兒手上的疼痛。
其實季雪兒現在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這雙手在外面凍了那麼久早就沒有知覺了,要不是剛剛季溫酒猛地抓住她的手還能感覺到一絲痛意,她都要懷疑這雙手要廢了。
“你把手放這個裡面泡着,我去屋裡給你拿藥。”
季溫酒指了指藥水說道。
季雪兒小幅度的點了點頭,聽話的将手放進了水裡。
季溫酒闆着臉回到堂屋。
“娘,你去竈間一趟,雪兒姐在那裡。”
季溫酒的口氣很不好,她現在肚子裡窩着一大團的火,恨不得現在就去一趟老宅,将那幫人捆起來全部扔到山上喂狼。
說完就回了裡屋去拿藥了。
“酒兒這是咋了,怎麼出去一趟這麼生氣?”
薛氏一頭霧水的問道。
“沒事,應該是雪兒那丫頭過來了,肯定又遭了不少的罪,酒兒這是看的心裡難受呢。”
還是林氏了解季溫酒。
“你們先吃,我過去看看,這個孩子也是可憐的。”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薛嬸,你去了這孩子反而不自在,我去就行了,你們吃你們吃。”
說着林氏就站了起來去了竈間。
季溫酒也拿着藥出來了,一聲不吭的去了竈間。
“娘,這是藥,你給雪兒姐抹抹。”
季溫酒力氣大,她可幹不來這個細緻活,弄疼季雪兒就不好了。
“酒兒妹妹,謝謝你。”
季雪兒口齒不清的說道。
季溫酒抿了抿嘴唇,看着季雪兒這個樣子她更想去收拾老宅那幫人了。
不行了,忍不了了。
撸起袖子季溫酒就要往外走。
還沒來得及出院門,小身子就被攔腰抱起。
“酒兒,你這是要去哪兒。”
季薄情的聲音在季溫酒的身後響起。
“我去收拾那幫畜生!”
季溫酒的眼裡滿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