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季兵就從懷裡掏出了季小北的裡衣。
看着那熟悉的裡衣,季小北的臉都白了,王氏的臉色也變了變,但還算鎮定。
“季小北,看清楚沒有?這是誰的?”
季兵拎着裡衣沖着季小北晃了晃。
季小北徹底慌亂了,她到底是一個還沒有出閣的丫頭,何時經曆過這種場面,臉色瞬間變的煞白,身子搖搖欲墜,一副随時都要倒下去的樣子。
“喲,沒看出來啊,這季小北跟季兵還有一腿喃。”
這裡衣一看就是姑娘家的物件,所以不等季小北解釋,圍觀的人就已經自動将這件裡衣劃分為季小北的了。
“是啊,平日裡看上去一副高高在上誰都不願意的搭理的樣子,沒想到骨子裡也是一個賤貨啊。”
“啧,你們快别說了,人家可是要嫁去大戶人家的,日後要是記恨我們,不給我們好日子過可就糟糕了喲!”
“呸,就她這副不知檢點的樣子還想嫁去大戶人家,别做夢了,人家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就看得上她?你真當大戶人家的是回收垃圾的不成。”
“也是哦,都不是黃花閨女了,還想着嫁給大戶,不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嘛。”
圍觀人群說的話越來越難聽,季小北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下意識的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着,想要逃離這個令她恥辱的現場。
但那紮心的目光就如同安裝了雷達一般,讓她無處可藏。
季溫酒冷眼看着這一切,她已經猜到這件事情八成就跟季小北有關了,但同時她又覺得季小北十分的可悲。
季小北這個人,心高氣傲,一心要嫁給大戶,跟本就不可能看上季兵這樣的,所以這件事情想都不要想肯定就是季兵使了什麼手段。
說起來,季小北也是受害者才對。
但在這個時代,一男一女發生關系,所有的錯似乎都在女方的身上,受傷的永遠都是女人,在這個時代,女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地位,實在是可悲的很。
如果這個時代也可以對女人公平一點,那當初被季兵玷污的那個女人也不至于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
不管,心疼歸心疼,季溫酒可沒有一點要幫季小北說話的意思。
季兵、季小北這兩個都不是什麼好,不是有那麼一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
“你們這幫爛心肝的!快點給我住嘴!我們家小北可是要嫁給有錢人的,怎麼可能看的上這個畜生!”
也就是王氏還算是鎮定了,還能雙手叉腰對着周人絮絮叨叨的人吼。
“我是畜生?我是畜生你女兒不也看上我了,那你女兒是什麼?母畜生?哈哈哈哈哈。”
說着說着季兵就笑了起來。
“臭不要臉的,居然敢這麼說我女兒,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說着王氏兩袖子一撸,上前跟季兵扭打在一起。
季兵心裡正窩着一團火呢,季溫酒他是打不過了,王氏一個婦人他還能站着挨打不成?二話不說就跟王氏纏打在一起。
看着兩人打在一起的場面,季溫酒滿臉黑線。
“爹,大哥我們回家吧。”
就目前看來,根本就沒有自己什麼事了,就算自己不動手,王氏和季兵兩人也能拼個你死我活。
“嗯,回吧。”
季大東也不想待下去了,這兩個人他一個都不想看見,拉着季溫酒就要往回走。
“大哥,大哥你不能走。”
見季大東要走,季小北不依了,現在王氏跟季兵扭打在一起,就剩下她一個人獨自站在一邊,遭受旁人的指指點點,她快要瘋了。
想要逃走,腳下卻跟生了根一般,動都動不了,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嗡嗡嗡的思考不了任何問題。
“放開。”
季大東厭惡的看着季小北抓住自己胳膊的雙手。
在今天之前季大東或許還對自己這個妹妹抱有一絲的心軟,但發生了今天這件事,季大東是看都不想看見季小北了。
季溫酒再怎麼說也是她的侄女,今年也才八歲大,她也狠得下心。
季兵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還這麼跟季兵說季溫酒,這不就是要将季溫酒往火坑裡推嗎?
季大東現在撕了季小北的心情都有,以前他隻是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年紀小不懂事,現在看來,不是不懂事,而是天生就生了一副歹毒的心腸。
“大哥,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娘還在被别人打,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你應該留下來幫忙!”
若是季大東也走了,那現場就真的就剩下季小北一個人了,王氏是指望不上的。
此時的季小北不由的想起以前自己被别人欺負,被别人嘲諷,季大東永遠都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人,可是現在呢?
季小北後悔了。
聽完季小北的話,季大東直接一甩胳膊,将季小北的手給甩開了。
季小北不這麼說還好,一說季大東就氣不打一出來,他自問這麼多年從沒有不守孝道過,但老宅的人一個個做的都叫什麼事?可有将自己當做是親人看待?
季大東的心早就寒透了。
“季小北,你搞清楚,那是你娘,不是我娘,我已經和老季家的斷親了,你于其在這裡拉着我,不如去救你娘,或者把你的大哥、二哥找來。”
季大東的這一番話就是将自己的和老宅的關系給劃清了。
“大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好歹娘也将你養到這麼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現在娘被打了,你還能見死不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季大東被氣樂了。
“你放心,我季大東一身坦蕩蕩,自然不會怕那些東西,倒是你們,還是擔心擔心你們自己吧,别哪天出門被車撞了!”
季大東的話說的有些重了,但他也是氣急了,老宅的人,隻要給他們一點顔色,他們就能開起染坊來。
所以,他心軟不來。
季小北的臉色變了變。
季大東懶得多說什麼,拉着一雙兒女就要離開。
但季小北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讓季大東離開。
“季大東,既然你不認我們了,那我們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認你這個不孝子了。”
季溫酒的腳步頓了頓,臉色漸漸冷了下來,這幫人是真的不怕死。
“那我就多謝你們的不認之恩了。”
季大東風輕雲淡的說着,季小北這些刺激人的話,如今已經不能讓他有一絲的波動。
“既然你這麼絕情,那就留下來把你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季兵是季溫酒這個賤丫頭招惹來的,憑什麼要我娘來受這份罪。”
季小北梗這脖子說道。
聽完季小北的話,季溫酒隻想說一句,這人不要臉還真是天下無敵啊。
“你個殺千刀的,居然敢打老娘,老娘跟你拼了!”
另一邊,王氏還在跟季兵扭打着。
按理說王氏一個婦人肯定是打不過季兵一個大老爺們的,奈何王氏長了一聲的呆肉,力氣還大得很,一時之間居然跟季兵打了一個難分上下。
“臭娘們,明明就是你女人耐不住寂寞,現在還怪在我頭上了,我也跟你拼了!”
季兵惡狠狠的說了一句。
他也是豁出去了,反正都要被趕出村了,他也沒有什麼好顧及的了。
兩人就這麼躺在地上滾來滾去的,衣服都被扯開了不少,這大冬天的,居然也不覺得冷。
周圍圍觀的人也沒有要上前去拉架的意思,反而是津津有味的看着。
“季小北,你娘是不是生你的時候沒給你帶腦子出來?看清楚了,你娘是因為你才跟季兵打在一起的,跟我有什麼關系?”
如果可以,季溫酒真的想将季小北的腦袋給撬開來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
怕是擠滿了漿糊,連問題都思考不了了把?
季小北的臉上閃過一絲心虛。
“我不管,這件事本來就是因你而起。”
季溫酒勾了勾嘴角,直勾勾的看着季小北。
“按你這麼說,是我和季兵聯合起來誣陷你的?”
“對!就是你們兩個聯合起來誣陷我的!那件裡衣也是你的!”
季小北滿臉興奮的說道,仿佛自己已經逃脫了和季兵有染的嫌疑一般。
“季小北,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撕爛了你的嘴?”
季薄情冷冷的看着季小北,仿佛在看一具屍體一般。
他現在很後悔,那晚季小北一個人跑出去的時候,他就應該去找找,順便給季小北一些苦頭嘗嘗!
虧得他當初還攔着季溫酒,不讓季溫酒那麼沖動,現在看來,季溫酒的思維方式也沒有問題,這種人,根本就不可能變好,所以還不如殺了算了!
“來啊你,我會怕你?雖然我們兩家現在斷親了,但我還是你的長輩,你敢打我,我就去官府告你!”
季小北雙手叉腰有恃無恐的說道。
那嚣張的臉上哪裡有一點剛剛害怕的意思,不愧是王氏的女兒,跟王氏的性子像了最起碼有七八層。
“你!”
季薄情氣的臉都紅了,這裡這麼多人,他還真不能對季小北做什麼,隻能氣的牙癢癢!
“我什麼我,你有本事你來啊!”
說着季小北還挺起了兇脯。
看着季薄情吃癟的樣子,她更不怕了,越發的嚣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