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寺,大梁第一大寺廟。
寺廟中香火不斷,時而來人上香,祈求平安,還有人,祈求的不是平安,而是兒女,恭敬虔誠磕頭,給錢,上了一炷香,得了一枚簽,求得一份安心。
香火萦繞,遠遠看出,一片煙雲籠罩,十分神秘,穿過外面長道,陳一凡進入裡面,看到了來往的行人,神色安詳,開心與悲傷,得了好結果的人,開心回家。
而得了不好的簽,則垂頭喪氣,心中念叨着那一支簽,那一段話,甚至那命運的決定。
看着他們,陳一凡搖搖頭,信佛不可恥,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信仰,可是當你完全相信的時候,就是心神沉淪之時。
有的人,會選擇相信佛,是因為他們心不安,要求個安心,有的人則是不相信,甚至厭惡,謾罵,乃至最為嚴重的毀佛,對于這些,陳一凡不去讨論。
怎麼說呢?佛,沒有好壞,而人,則有善惡。
相信,不相信,是你的自由,而陳一凡呢,屬于無神和有神之間,說不相信吧,也不盡然,自己來到這裡,親身經曆,不相信,有些扯淡。
說相信吧,心中總覺得可笑,所以,在相信和不相信之間,取得一個平衡,隻要你沒做壞事,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剝削百姓,管你是什麼,他都不管。
信仰自由,可不是說說而已。
“門主,這哪裡像是被盜了的樣子?你确定你不是想要來求簽?”小丫頭金常梅忍不住開口詢問。
淩若溪眉頭抖動,這個小丫頭,在說什麼呢,回頭瞄了她一眼,小丫頭趕緊低頭,嘀咕道:“還說不是,被我說中了吧。”
對于小丫頭的話,幾人選擇忽視,陳一凡看着前面的寺廟,人很多,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如今這個時候,沒有節日,不是好時節,乃是春天忙碌之時。
這裡卻如此多人,雖說補上是人滿為患,可也很擁擠,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這裡有多麼旺,如此多人,想要找到誰是盜賊,顯然不可能。
“門主,你确定有人要動手行竊?這可看着不像啊?”陳一凡疑惑的同時,心中忍不住想想小丫頭的話,該不會這位門主真的是來求簽的吧?自己不好意思來,拉着他們一起來。
淩若溪眼睛一番,冷冷瞪了一眼這些不知所謂的家夥,歎息道:“有沒有,現在不知道,要等到今晚。”
“為何門主你如此确定?”
淩若溪撩動耳垂的發絲,不緩不慢道:“因為金馬寺的主持和方丈都被陛下召進宮,金馬寺處于無人鎮守的地方,你說賊人會不來嗎?”
陛下身體不适,特意召金馬寺主持進宮一聚,化解心魔,緩解心累。
而他們夜孔雀(又名孔雀門),則被派來守護這裡,他們白門看守前門,其他三門,分别看守一個方向,人來沒來,她不知道。
“原來如此。”經她這麼一說,陳一凡明白了,他就說嘛,金馬寺這個龍潭虎穴,還有人不長眼睛,前來偷竊,哪怕大還丹再吸引人,也沒有性命重要吧。
原來是兩個高手不在,賊人看上這個機會,如此好機會,不要說其他人,陳一凡都心動,大還丹,那可是好東西,卡在他這個層次,吃了有很大可能性會突破。
問天下,哪一個處于二流的高手不心動,突破一流,一流之後,可就是傳說中的宗師境界,踏入那個境界,問天下,誰還能抵抗。
“你們都給我看好點,遇到了不對的人,立刻逮捕。”淩若溪吩咐道。
“是。”
幾人分散,一人一個方向,而小丫頭兩個人則是一起行動,陳一凡來到了一邊,仔細欣賞美色,金馬寺,乃是一座美麗的寺廟,到處透着安詳的氣息,看一眼,心神忍不住安靜。
目光觀察四方,來的很多都是父母,要麼是陪着父母前來的孩子,媳婦,前來求一個平安,年輕男性幾乎上很少。
大家閨秀,還是名門之後,都前來求簽,心理安慰的同時,還能得到個好消息,何樂而不為。
仔細看,這裡的美女比洛都街道要多,而且,這裡的美女,大部分都是未出閣的少女,姹紫嫣紅,美妙絕倫,看得陳一凡應接不暇。
忽然,一道身影出現陳一凡眼中,他立刻轉身,蹲下身子,口中念叨:“我去,這個女人也在這裡,怎麼那麼巧。”
一道輕盈的身子,白色衣裙籠罩,站在陳一凡面前,低頭微笑:“弟弟,你怎麼也在這裡?難道你是來求簽的?”
笑意盈盈,聲音美麗,陳一凡苦澀擡頭,舉手啊哈一笑:“啊哈,你怎麼也在這裡?”
司徒木撩動秀發,白皙的臉,透出一股嫣紅,羞澀道:“姐姐老了,還沒有找到合适的夫婿,這不是聽說金馬寺很靈嗎?前來看看,能不能來個一見鐘情。”
“那姐姐見到了嗎?”
司徒木瞄了一眼陳一凡,抿嘴微笑:“一見鐘情沒有,倒是碰到了弟弟你這個冤家,弟弟,你還不起來嗎?蹲在地下很爽嗎?”
陳一凡不動聲色起身,拍拍身子,看着眼前這個司徒木,她怎麼會出現這裡,至于她口中的一見鐘情,陳一凡可不會相信。
“哦,這樣啊。”陳一凡低頭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總不能說,姐姐你快走,這裡危險吧。
“弟弟可是有難言之隐?不妨說出來,姐姐是個開明的人,隻要弟弟不是做那種事情,姐姐是不會拒絕的。”
嘴含胭脂,眼含微笑,玲珑笑意,給人賞心悅目。
她較弱的身子,微微一動,好像要倒下,陳一凡撇撇嘴:“我說司徒大姑娘,這裡可是金馬寺,你說這話不合适吧?”
“弟弟不覺得這裡更有情調嗎?”
話剛落,身後走來一名老婦,神色匆忙來到司徒木身邊,還沒說話,就看到了陳一凡,面色一沉,低頭咬牙。
“小姐,你怎麼到處亂跑,這裡很危險,可不能亂跑。”
司徒木舉起手,微笑道:“危險,這裡乃是金馬寺,能有什麼危險。”
“小姐。”老婦略有深意看了一眼陳一凡,張口欲言。
“好了,是不是我說的話都是廢話。”司徒木笑容收斂,冷冷回頭盯着她,老婦大氣不敢喘,低頭應是。
司徒木又看向了陳一凡,露出笑容,擺弄秀發:“讓弟弟見笑了。”
“沒事,她也是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用如此。”陳一凡眉頭皺起,這個老婦,不簡單啊。
“弟弟,你在想什麼?如此入神。”司徒木呼喊兩聲,手指推了推陳一凡,陳一凡醒神,微微一笑:“沒事,我沒事。”
“你們不是去上香嗎?還不去嗎?”擡頭裝作看時間,開口讓她們離開。
司徒木眼神平淡,望了一眼陳一凡,道:“那姐姐走了,弟弟小心一點哦。”
“知道了,知道了。”擺擺手,送走了司徒木兩人,陳一凡臉色開始陰沉下來,望着司徒木遠去的背影看個不停,她身邊的那個老婦,不簡單,又很讓陳一凡覺得詭異。
從一開始,這個人對自己很有敵意,不是陳一凡感應錯了,對于敵意,陳一凡絕對不會錯的,敵意中帶着殺意,那個老婦……。
陳一凡心頭沉吟,手按在了背後包裹的斬頭刀上,今天出任務,斬頭刀必備,陳一凡老早背在身上,隻是這個金馬寺,乃是寺廟,殺器進入,可不好。
陳一凡也是廢了好大功夫,才能拿進來,可不敢随便亂動,殺意顯露嗎?我可不管你是誰的人,隻要是對我有殺意,我不介意讓你去見見閻王。
眼神冰冷,殺意醞釀,陳一凡蹲下身子,繼續思考,身邊的範圍,形成了一片冰冷的地獄,落葉飄走,漩渦旋轉,風進不來,宛如禁地一般。
金馬寺中,拜完佛,拿到簽之後,司徒木看也不看,手中發力,簽粉碎成粉末,随手一扔,粉末漂浮空中,她們兩個從裡面出來,站在門口,老婦開口:“小姐,那個人?”
司徒木冰冷無情的雙眸盯着她,老婦心頭緊張,肌膚收縮,看着小姐:“我不想再看到下一次,上一次的事情,我饒了你,這一次,你若是敢動手,哼。”
“小姐,老身也是為了你安全着想,任何威脅到小姐安全的人,老身不得不妨,即使小姐要殺了老身,這話,老身也是要說的。”
司徒木瞄了她一眼,冰冷的眼神,透露出殺意:“要不是知道你是為了我,你覺得你還能站在這裡嗎?我的身邊,不需要自作主張的人,不管是誰,沒有我的命令,誰敢亂動,那就去死吧。”
冷冰冰的話語,冷了空氣,凍了她的心,老婦苦澀低頭:“是,小姐。”
眼神恍惚,殺意凝聚,心中在想什麼,無人可知。
煙雲籠罩,白色的霧,飄蕩天空,袅袅雲煙,宛如人間仙境一樣,無法轉移目光。
而煙雲下,則是一座金馬寺,金馬寺下,站着兩個人,一個人看着遠方,目光憂郁,另一個人,看着地面,同樣的,目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