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凡,趕緊的,拖拖拉拉的,成何體統。”
一大早,老小子開始催促,拍門聲轟隆作響,鬧得陳一凡睡不着,起身開門,埋怨道:“幹啊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這才幾點啊?”
老小子狠狠瞪了一眼陳一凡,衣衫不整,慵懶的姿态,整個人一臉困倦,絲毫沒有要去上班的意思,出聲訓斥:“小子,你是不是忘記了今天要做什麼?”
“做什麼?”陳一凡下意識回答,一開口,自己都後悔了。
“啪。”
老小子跳躍起身,在陳一凡額頭上狠狠敲打下去,不滿道:“我就知道,好你個陳一凡,昨天老夫才和你說了,今天你就忘得幹幹淨淨,你是不是不把老夫放在眼裡?”
望着叉腰如潑婦的老小子,陳一凡揉揉額頭,委屈道:“我這不是太忙了嗎?而且,這件事,不能怪我,你都沒說是什麼時候去?要不然,我……。”
“啪。”
又是一個響亮的腦瓜子,老小子叉腰淩厲瞪眼:“還有理了不是?你小子不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睡覺,快點收拾好,老夫給你一刻鐘時間。”
無奈,陳一凡關門,找來衣服,打來一盆水,快速洗漱,整個人精神多了,梳理頭發,十幾年來,每天必備的梳洗,早已經熟練到了骨子裡面。
綁紮好頭發,照了照銅鏡,依稀能看到一張模糊的臉,陳一凡擺弄一下造型,咳咳,還是趕緊出門吧。
來到大廳,老小子早早在吃早餐,一口粥,一口包子,肉餡的包子,汁液多多,吃得老小子一口接着一口,不舍得浪費一點。
“一凡來了,坐坐,來,喝粥。”
嶽母大人熱情招呼,丫鬟端來碗子,盛來一碗粥,陳一凡也不客氣,大口喝起來,白粥,配上包子,饅頭,不失為一餐豐富的早餐。
“隻可惜沒有油條,哪怕來一杯豆漿也好。”吃多了清淡的飯菜,陳一凡開始思念油條,豆漿了,隻可惜了,這隻是念想罷了。
“小子,趕緊的,嘀嘀咕咕什麼呢?”老小子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親戚來了,一直針對自己,對此,陳一凡翻翻白眼。
“你吼什麼吼,沒看到一凡正在喝粥嗎?急什麼急,噎到了一凡,我饒不了你。”
嶽母大人不愧為女婿的好幫手,永遠站在自己這邊,陳一凡感動得差點流淚,感動的時間還沒有過去,嶽母下一句徹底把陳一凡打落地獄。
“一凡,聽說你有很多錢?我呢,看中郊外的幾十畝上好的田地,以及幾座山,不知道你能不能暫時接個幾千兩銀子給我,你放心,到時候,連本大利還給你。”
“噗呲。”
陳一凡一口粥還沒有喝下去,猛然吐出來,這一擊,打得他措手不及。
“别急,别急,一凡啊,不是我勒索你,而是那幾塊好田真的太好了,買了保準不會虧本,你就……。”嶽母大人開啟了她那瘋狂撒嬌模式,不斷對陳一凡施展懷柔政策。
從女兒的禮金,到你在我家又是白吃白住的,還有兩個手下,是不是應給點贊助費,放心,她不是要你的,而是借。
想到這裡,陳一凡很想問一句,是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
嶽母這招,聰明絕頂,不用身份壓迫你,而是借錢,她不是強取搶奪的人,讓你心中生不出一絲憤怒,她說了,借錢,連本帶利還給你。
借,不好,不借,也不好。
兩重困難下,陳一凡不知道怎麼辦是好,于是把目光看向了老小子,不動聲色放下碗筷,爽快道:“您老不是說趕時間嗎?趕緊的。”
起身,要離開,老小子這下子汗流浃背,殺機彌漫,夫人那雙足以殺死他千萬遍的眼神,令得他不敢動身。
如坐針氈,渾身不舒服,他心中恨死了陳一凡,這種時候,你為何要拖上我,不知道我是你未來嶽父大人嗎?
陳一凡翻翻白眼,難道我任由嶽母大人白吃我了?誰不知道嶽母大人的投資,不可能有回本的。
“我吃飽了,你們繼續。”還好的是,吃貨,不,朱真放下碗筷,直接起身,離開。
陳一凡看到了希望,追着朱真的身子追去:“等等我,我有話和你說。”
在三人震驚目光下,陳一凡追上朱真身影,手臂搭上她的肩膀,兩人恩愛離去。
“娘親,你看到了嗎?”小姨子朱珠一臉驚駭看着那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為娘看到了,這有點怪異啊,你們說是不是啊?”嶽母大人尴尬一笑。
“是,很奇怪,真兒為何不動手呢?”老小子心中嘀咕着。
大廳外面,進入了死角,朱真冷冷凝視陳一凡,目光犀利,冷得陳一凡趕緊松開雙手,上面殘留一股芬芳,他都不敢拿來嗅嗅。
摸摸頭顱,指着天空:“今天天氣不錯啊,是嗎?”
“那筆賬怎麼算?”
陳一凡面色尴尬下來,眼神眨動,裝糊塗道:“什麼帳?”
“一百兩銀子。”
“不行,不是,我說,不行吧,一百兩,太多了。”陳一凡趕緊改口,壓低聲音,悄悄說道。
“那你還是去死吧。”朱真準備動手。
陳一凡趕緊舉起雙手,投降道:“好了,一百兩銀子,給你。”
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陳一凡趕緊溜走,離開這個吸血狂魔,吃人不吐骨頭,自己再待下去,恐怕渣都不剩下。
“這個傻小子。”拿着一百兩銀子,朱真冷漠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绯紅,嘴角勾起一個美麗的弧度。
出去門口的陳一凡,在管家帶領下,來到了馬車旁邊等候,管家恭敬道:“姑爺,老爺馬上來,你暫且等候片刻。”
“行了,管家,你慢走。”管家轉身,陳一凡想起了某樣事情,又道:“管家,等一下。”
管家疑惑回頭,問:“姑爺,還有什麼事情?”
“那個馬夫呢?”陳一凡想了很久,終于想起來了那件重要的事情,馬車在這裡,那誰當馬夫?
“馬夫啊?姑爺,你不知道嗎?”管家戲谑看着陳一凡,嘴角微微發笑。
“知道什麼?”陳一凡什麼都不知道,王府的事情,他除了吃的,還需要知道什麼?
“王府是沒有馬夫的,出門都是老朽當馬夫,可今日,老朽要留在王府,所以……。”管家話沒說完,老小子匆忙從裡面出來,張口說:“所以,馬夫便是你,小子,你有福了,能夠當老夫的馬夫,那是許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陳一凡張口噴出一口老血,我去,我當馬夫,你們到底有多欺負人,我是你們王府的姑爺,你未來的女婿,你讓你的女婿當馬夫,合适嗎?
不是陳一凡有職業歧視,而是你這樣子真的好嗎?堂堂一個王府,一個馬夫都沒有,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這裡不是鎮西王府,而是鎮王西府。
洛都有一條街道,傑作鎮王街,那是一片貧民街道,上面分有東南西北,西府是其中最為明顯,最為突出的貧民窟,真正貧中之霸。
“您老覺得這合适嗎?”
老小子大聲喧嚣:“有什麼不合适?難道你想要老夫當這個馬夫?”
“我哪敢啊?你老再怎麼說,也是王爺,我……。”話說出去,陳一凡覺得不對了,你這是在挖坑給我跳嗎?
很不幸,他跳進去了,還是一頭沖進去。
“那不就得了。”老小子高傲道。
“……。”
最後,無奈,陳一凡又做回一名馬夫,一名非常出名的馬夫。
…………
“爹爹,他出來了,爹爹。”
喧鬧聲打破平靜,推開門,一道人影匆忙沖進去,正好撞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兩人趔趄一下,站穩身子,章可言眉頭不喜:“沖沖撞撞,成何體統。”
章張連忙擺手,氣喘不上來,說不出話,章可言看的更加火氣:“有話直說,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又去招惹麻煩了?章張,你一天不給我招惹麻煩,是不是渾身不舒服?”
“不……不是,父親……父親,他……他出門了。”終于把話說出來了,章張才緩過一口氣。
“他?誰阿?”章可言眉頭皺起,誰出來了,忽然,腦海中閃爍出一道亮光,瞪眼道:“你說那個小子?”
“恩恩。”章張乖巧點頭,陰狠道:“父親,那個小子出來了,,孩兒的人剛剛來報,他坐着一輛馬車出門,我們要不要?”
想起那個小子給自己的恥辱,章張心中恨不得殺了他,碎屍萬段,這些天,自己一出門,不是被以往的好友嘲諷,便是被人指指點點,至今,連門都不敢出。
“你确定他是一個人?”
章張想了想,不确定道:“好像兩個人?”
他看到父親臉色不好,趕緊改口:“一個人,父親,起确定他是一個人出來的。”
“一個人,哼。”章可言心冷冷一笑,那個小子,以為打了我兒子,找個後台依靠就沒事了嗎?
我章可言的兒子,可不是誰都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