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老實交代吧。”
“老師怎麼這麼說?怎麼說話都跟那個憲兵隊的大隊長似的。”彭飛看了李老師一眼,心裡想着。
“老師,這事是我幹的,跟彭飛沒關系的。”衛國很義氣的對老師說道。
“是嗎?”李老師反問道。
“是。”
“不是,老師,這件事其實是我做的。衛國他怕蛇,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去碰那條死蛇,也就根本不可能去做這種事。”
“他不去做這種事,但是他可以給你出主意,讓你去做這種事呀。是不是?”
彭飛和衛國聽到李老師的話,都低下頭,沉默不語。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李老師,是我們錯了。”忽然衛國擡起頭,瞥了李老師一眼,“可是李老師,我想知道,您是怎麼知道這事是我們兩個做的呢。”
“就憑你們兩個人畫的畫。”說着,李老師從寫字台的抽屜裡拿出幾張畫,順手遞給彭飛和衛國,“你們看看吧。看看你們是怎麼畫的,再看看别人是怎麼畫的。”
隻見寫着彭飛名字的那張畫紙上,畫着一條褐色的蛇。但是這條蛇沒有腦袋,而且還順着脖子往下直淌血。可以說是很血腥的一幅畫了。但是還有更血腥的呢。可能是因為衛國曾經被蛇咬過的原因,所以才導緻他這麼痛恨蛇類吧。他居然把那條蛇畫成了一段一段的,就像是我們平時家裡吃的帶魚段一樣。而且每段上都用紅色的彩筆塗的血淋淋的,場面那叫一個血腥。
再來看看另外的四五張畫,都是其他同學畫的。有的把蛇畫成了花色的,盤成一盤在草叢中睡覺;有的把蛇畫成了綠色的,纏繞在褐色的樹枝上;還有的同學,想象力十分的豐富,居然把蛇畫出了人類的感情。就見畫中的那條蛇正在一個塑料袋裡痛哭,旁邊還有一句配文: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老師,我們錯了!其實我們就是想吓唬吓唬張晶,因為她上次故意不告訴我們要預習下一篇課文,還揭發我們傳紙條。我們今天在上學的路上,正好看到了這條死蛇,所以就想出了這麼個注意來。不過您要打就打我吧,因為蛇是我放到張晶書包裡去的。”
“老師,您還是打我吧,因為這注意是我出的。”
“老師……”
“呦,你們倆還挺講義氣的嗎,在這兒争着挨打。其實我今天沒想打你們,至于我上次打你們,那也都是為了你們好。作為一名老師,我希望将來自己的學生都能夠有出息。雖然你們有出息了,有本事了,掙大錢了,将來孝敬的人是你們爹媽。但作為你們的老師,到那一天,我還是會為你們而感到高興的!
其實張晶,上次她也有不對的地方。她作為班長,應該在發現你們兩個人傳紙條的時候就及時制止。可她不但沒有這樣做,還故意不告訴你們留了什麼作業。班長就是用來配合老師,管理好整個兒班級的,所以這是她的工作做得不到位。關于這些,我已經把她叫到辦公室裡跟她說過了。所以你們不要認為我包庇誰誰誰,偏向誰誰誰,你們同樣都是我的學生,我是絕對不會那樣做的!
再來說說你們。你們兩個,如果是那種小男孩淘氣,随便拿個東西出來吓唬吓唬人我都不會說什麼。俗話說:淘丫頭出巧的,淘小子出好的。但你們小小的年紀,報複心理怎麼那麼強呢,怎麼就能想出這個歪門邪道來呢?人一定要往正路上走,無論将來你們長大了去做什麼,都是一樣的!”
那天李老師所說的每一句話,彭飛都深深的記在了心裡。就算長大以後,他也還會時時想起。聽說李老師曾經當過兵,但是沒上過戰場,沒真刀真槍的去拼過。但骨子裡那種軍人的正直,卻一直伴随着他。同時他也把這種正能量,無私的傳遞給了他所有的學生們。雖然李老師是第一個打過彭飛的老師,也是唯一一個打過彭飛的老師,但彭飛卻并不恨他,反而有些感激他。因為那是實實在在的為了自己好啊,那是恨鐵不成鋼啊!
當然了,人和人還是有區别的。如果這個世界上都是好人,那警察叔叔豈不是要下崗了嗎。那麼如果這個世界上都是壞人,豈不是也要亂套了嗎。況且好人與壞人本身就沒有什麼嚴格的定義,隻是從大多數人的利益出發的。
扯得似乎有點遠了,馬上拽回來!!
話說這一年過得真快,一眨眼的時間就過去了。四年級的期末考試也結束了,又将迎來盼望已久的暑假了。
什麼,你問彭飛考的怎麼樣?反正他自認為考的還可以了,全班的成績排名在中上等吧。
他還是那樣,整天總跟那個衛國票在一起。他們兩個一個是充當狗頭軍師的角色,另一個就是那個沖鋒陷陣的。而以彭飛的智商也隻能是那個沖鋒陷陣的,到不是說他真傻,隻是肚子裡的花花腸子沒有衛國多。可他還總跟衛國在一起,所以就顯得他人似乎有點笨了。
那天天氣很熱,就跟下火了似的。直到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氣溫才算是降下來一些。
“彭飛,走啊,騎車去水庫邊兜風去。”衛國來家裡喊彭飛了。
村子裡面的小學,隻開設了一至四年級的課程,等到了五年級就要到鎮上的中心小學去上學了。因為路程比較遠了,走路不方便,隻能騎自行車去,所以大家都要在一個暑假之内學會騎自行車才行。
而彭飛和衛國剛練會沒多久。就像是剛學會走路的孩子一樣,總想到處走走。他們也一樣,總想有事沒事的就出去騎一圈。
“等會兒,我推自行車去。”一會兒彭飛推着他那輛嶄新的自行車走了出來。那是昨天他老爸剛給他買的,一輛飛鴿牌黑色二六男式自行車。
“呦,新買的。”衛國問道。
“對,是昨天我爸剛給我買的。你爸不是也給你買了嗎,你幹嘛不騎呀,在家裡上供呢?”
“不是,是我老娘不讓我騎。怕還沒等到開學呢,車就讓我給騎壞了,所以就讓我先騎這輛舊的。”衛國悻悻的看了一眼自己手裡推着的自行車。這車是一輛永久牌紫色二六女式的,原本是衛國老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