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錦繡田園,五朵金花

《皇上,别太污》第033章 :很想把手裡的碟子,砸到那張俊臉上

  啞妹不再理會書香,走到櫃台前,挑起了布料來。

  掌櫃的滿臉堆笑的走過去,向啞妹介紹各種料子的價格,質量,與剛才對待周氏等人的态度,截然相反。

  “葉姑娘,這是新進來的料子,最是柔軟舒适。”掌櫃的指着一匹湖藍色的細棉布,殷勤的說道。

  啞妹置若罔聞,目光從那塊布上一掠而過。

  對于啞妹如此大牌,掌櫃的不管心裡怎麼想,面上絲毫不露,依然在啞妹沒有絲毫回應的情形下,進行逐一介紹。

  啞妹最後買了幾塊月白色,細薄柔軟的棉布,用來做一家人的裡衣,又買了幾塊灰色的粗布,用來做圍裙。

  她原本想買細密的棉布做圍裙,可是想到葉大嬸和石頭肯定舍不得穿,所以衡量了一下,就買了粗布。

  然後,啞妹還買了鋪在炕上的炕單,以及褥單。

  炕單是淺紫色印團花圖案的棉布,褥單是純藍色細棉布,摸上去柔軟舒服。

  啞妹沒有買外衣,因為她決定去成衣鋪子買。

  葉大嬸眼神不好,那針線活兒她不敢恭維,她自己更是隻會拿銀針,不會拿繡花針,所以還是直接買成衣吧。

  不過,啞妹倒是給秋禾買了一塊淺粉色的細棉布料子。

  秋禾才給了她一套粗布舊衣服,她就還給秋禾一套細棉布的新衣服,反倒顯得太過于刻意,有炫耀的嫌疑,不如給秋禾一塊料子來的好看。

  既還了秋禾的人情,也全了秋禾的面子。

  其實,人情往來于她,不是不懂,隻是懶得去做。

  若說夏掌櫃開始心裡也有點兒懷疑,書香是偷偷借用了白若塵的勢,啞妹其實和白若塵沒有任何關系。

  畢竟,書香始終沒有明确說什麼,一切都是夏掌櫃自己的猜測。

  可是當書香取出文房四寶,伺候啞妹寫字的時候,夏掌櫃就再無懷疑了。

  那上等的宣紙,那高端的湖筆,特别是那方黃石雲紋端硯,那絕對不是書香一個丫頭能拿出來的。

  别的不說,那方端硯,他可是在少莊主的書案上見到過。

  縱然書香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私自拿少莊主的端硯出來。

  至此,夏掌櫃再無懷疑。

  對待啞妹的态度,也愈發的恭敬了。

  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麼他介紹了半天,啞妹一句話都沒有說。

  不過,心裡的懷疑,卻愈發的大了。

  一個如此相貌,又不會說話的啞巴,怎麼能得到少莊主如此的擡愛?

  于是,等到啞妹付錢的時候,夏掌櫃再次向書香看了過去。

  隻要書香一點頭,他立刻就不要錢了。

  書香微微低着頭,沒有給夏掌櫃任何提示,于是夏掌櫃眼珠一轉,就按熟人的價格收的銀錢。

  出了布莊,啞妹直奔對面的成衣鋪子,然後又去了雜貨鋪子、豬肉鋪子、羊肉鋪子……,最後,啞妹連鐵匠鋪子都去轉了一圈。

  無它,她要買燒烤架子。

  當然,鐵匠鋪子裡不可能有這些東西的。

  于是,啞妹畫了圖,在書香和鐵匠大叔不解的目光下,定做了兩套,說好了後天一早取貨。

  啞妹決定後天就出攤,因為後天正好是翠峰鎮的大集。

  回程的路上,啞妹看着車上裝的東西,忽然很有成就感。

  難道,這就是從簡單樸實的生活中,所獲得的樂趣?

  啞妹的心裡,産生了一絲疑惑。

  不過,真正最讓啞妹欣喜的,不是那些衣服布料,也不是那些細瓷的碗碟杯盞,更不是那些油鹽醬醋等物,而是那個半人高的大浴桶。

  她自從到了葉家,每天隻是擦擦身子,還從來沒有洗過澡。

  這是讓她最無法忍受的了。

  看着那個碩大的原木浴桶,啞妹一向清冷的眸子中,散發出了一絲少見的熱切。

  書香坐在車裡,一直偷偷的打量啞妹,此時看到啞妹灼然的目光,不由的有些發怔。

  她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目光的改變,可以使那個人,散發出一種異樣的光彩。

  書香不由的有些呆了。

  感覺到書香的注視,啞妹眸光中的光彩斂去,又恢複了清秋冷月的光芒。

  馬車進了百草村,立刻就引起了人們的圍觀和竊竊私語。

  “這是秀才大人又回來了吧?”不知道是誰,在車外大聲的問了一句。

  也對,除了葉四柱,他們想不出百草村還有誰,或者是誰家的親戚,能做得起這樣的馬車。

  錦繡山莊的馬車雖然不是很奢華,但是深紫色的帷幔,綴着墨綠色的流蘇,低調中透着高貴。

  百草村中,還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馬車呢。

  于是,人們很自然的認為,這是要和縣裡大戶人家結親的葉四柱,才能坐得起的。

  啞妹聽到車外人們的議論聲,臉上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冷冷的。

  說起來,這輛馬車,并不是早晨劉總管乘坐的,來接啞妹的那輛。

  至于為什麼換的馬車,就不是啞妹的考慮範圍了。

  而劉總管之所以給啞妹換了馬車,是因為白若塵讓書香拿的那套筆墨紙硯。

  白若塵的東西都能任憑啞妹用,劉總管當然不能讓啞妹再乘坐下人的馬車了。

  要不說怎麼說,主子的态度決定了下人的行為,而下人的行為,也反應出了主子的态度呢。

  馬車果然如同人們預料般,在葉家門口停了下來。

  但是,當他們滿以為葉四柱會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卻看到啞妹輕輕一躍,從馬車裡跳了下來。

  四周的聲音,戛然而止。

  而當啞妹身後的書香再下來的時候,寂靜的空間裡,就變成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說起來,書香的容貌雖然俏麗,但是也并非傾豔無雙。

  不過,俏麗的容貌,再加上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和得體的衣着,那就不同了。

  特别是,四周都是破舊的土房和一群身穿粗布衣衫的百姓。

  百草村最漂亮的姑娘就是葉花,但是葉花雖然漂亮,氣質卻和書香相差甚遠。

  書香因為有輕功在身,舉手投足間輕靈飄逸,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百草村的村民,可從來沒有見到過書香這樣出色的姑娘。

  更何況,這個姑娘還是和啞妹乘坐一輛馬車來的。

  也難怪百草村的村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了。

  葉二嬸原本聽到小孩子們的報信,以為真的是自己那個秀才小叔子回來了,急急忙忙的就迎了出來。

  當然,葉花也跟着迎了出來。

  “他四叔回來……”葉二嬸滿臉堆笑的話,在看到啞妹的時候,堵在了嗓子眼。

  葉花更是臉色一變。

  倒是葉草高興的跑上前,興奮的道:“姐,你回來了。”

  啞妹對着葉草點了點頭,然後回頭從車上往下拿東西。

  趕車的小厮和書香,也開始幫着往下搬東西。

  “姐,這些是……”葉草疑惑的道。

  啞妹把一個包着料子的包袱遞給葉草,指了指院子。

  葉草立刻明白了。

  “姐,我幫你拿進去。”

  葉草抱着包袱,一溜小跑的就進了院子。

  “大伯娘,我姐回來了!”葉草在院子裡就叫了起來。

  啞妹聽到葉草大呼小叫,不由的嘴角勾了勾。

  她滿以為,聽到葉草的叫聲,她娘會第一時間出來的。

  但是,她沒有想到,她從車上端下一摞碟子回過頭的時候,卻撞入了一雙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眸中。

  趙騁一身粗布衣衫,腳穿布鞋,完全一副窮人的打扮,嘴角微微挑起,就那樣似笑非笑的看着啞妹。

  四周的氣氛,因為趙騁的出現,再次一變。

  趙騁身形高大,脊背如山峰般英挺,容貌更是有一種冷硬的俊逸,所以即便穿的破舊,依然讓人不敢忽視。

  更何況,他那骨子裡隐隐透出的高貴和威嚴,也無端的讓人感到壓迫。

  趙騁看着啞妹,神态自若,一向銳利的眸子,掩去了鋒芒,隻剩下黝黑。

  啞妹一怔之後,眸光蓦然一寒。

  他怎麼會在這兒?

  趙騁沒有忽略啞妹瞬間的怔愣,立刻斷定了他的猜測沒有錯。

  啞妹就是在山林裡,救了他的那個姑娘!

  至于啞妹的臉上,為什麼出現了那麼多的紋路,趙騁心中一動。

  “囡囡。”葉大嬸腳步匆匆的走了過來。

  啞妹移開目光,向葉大嬸看了過去。

  神色微微一變。

  她娘哭過?

  葉大嬸的眼睛,有些紅腫。

  “大嬸,這位姑娘是……”趙騁看着啞妹,故意問道。

  面對葉大嬸,趙騁忽然露出了一臉憨厚的樣子。

  “哦,這是我閨女,叫啞妹。”葉大嬸介紹道:“囡囡,這位是趙公子。”

  趙騁對着啞妹點了點頭。

  啞妹隻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趙騁也不介意,嘴角一勾,眼中跳躍着興味的光。

  “啞妹,我因為忘記了前塵往事,所以取了名字叫趙忘,你可以叫我趙大哥,也可以叫我單字‘忘’。”趙騁說完,一副熟稔的模樣,伸手就去接啞妹手裡的碟子。

  仿佛根本不知道啞妹是個啞巴一樣。

  啞妹側身閃過趙騁的手,臉上露出一絲不屑。

  忘記了前塵往事?

  而且,還讓她喊“忘”?

  啞妹冷眸一眯,她或許該喊他“汪汪”!

  話說,趙騁一個成年男子,讓啞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喊他的單字,有行為輕佻的嫌疑。

  所以,趙騁的話說完,就連葉大嬸,臉上都露出了一絲不悅。

  四周的村民,更對趙騁這個突然冒出的人,大感興趣。

  趙騁仿佛根本沒有發覺他的話不妥,一臉的坦然,光明正大。

  啞妹看着趙騁,忽然很想把手裡的碟子砸到那張俊臉上。

  “妹妹,你回來了。”石頭突然出現,打破了啞妹和趙騁之間,奇妙詭異的氣氛。

  啞妹一見石頭,立刻皺起眉頭,快步向石頭走了過去。

  石頭竟然拄着一根木棍,左腳高高翹着,腳踝處裹着紗布,褲腿挽到了膝蓋以上,膝蓋的部位,也裹着紗布。

  啞妹走到石頭面前,目光落到了石頭的腿上。

  怪不得她娘哭過,原來是她哥哥受傷了。

  “石頭今天在山上不小心滑了一腳,扭到了腳踝,膝蓋蹭破了。”趙騁空着手跟在啞妹身後,一副閑散的模樣,說道。

  他根本就沒有那個自覺,要主動的幫着往屋子裡搬東西。

  别看剛才,他伸手想要接啞妹手上的碟子,是那般的自然。

  也難怪了,對于趙騁來說,動手幹活,即便是搬東西,他也沒有那個覺悟。

  不,應該說,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意識。

  “是呀,多虧了趙大哥救了我,并且把我送了回來。”石頭一臉感激的道。

  原來,石頭在山裡遇到了一頭野豬,不知道怎麼回事,那頭野豬如同發了瘋,不要命般的攻擊他。

  石頭原本就手忙腳亂,竟然還滑了一下,扭了腳,讓他行動一下子受阻,眼看就要被野豬撞上,正好趙騁出現,一拳就把野豬打跑了。

  想想那時候的情景,石頭現在還有些後怕,對趙騁也就愈發的感激和佩服。

  一拳能把野豬打跑的,完全可以當石頭的偶像了。

  啞妹聽了石頭的話,回頭看向趙騁。

  和石頭相反,清冷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感激,隻有冰冷和懷疑。

  趙騁什麼身份,啞妹三年前就已經見識過。

  三年前趙騁被人圍攻追殺,前些日子又被人傷得隻剩下了一口氣,這些,啞妹可是都知道的。

  由不得她不懷疑,這樣一個人,真的是碰巧救了她哥哥嗎?

  更何況,現在這個人還穿着這樣一套粗布衣衫。

  啞妹可是記得,前些天這人奄奄一息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雖然血污破爛,但料子絕對是上乘的絲綢。

  而現在,打扮成這副模樣,是為哪般?

  他有什麼目的?

  趙忘?

  哼!他真的忘記了前塵往事嗎?

  一個忘記了前塵往事的人,會有這樣一雙隐藏着銳利光芒的目光嗎?

  不錯,趙騁眼中那與生俱來的傲氣和銳利,藏得再深,也沒能逃過啞妹的眼睛。

  想到這兒,啞妹的目光,愈發的冰冷,并且散發出淩厲的殺氣。

  她當初既然可以莫名其妙的救他,現在也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殺他!

  她不許任何人來傷害她想要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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