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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晉封

長甯帝軍 知白 3871 2024-01-31 01:12

  船的航速已經到了最大,沈冷還是覺得太慢了些,盤膝坐在船頭看着天空上幾隻海鳥飛過,他笑了笑說道:“若是能飛該多少,筆直的飛回去,應該會快不少。”

  他問沈先生:“人會飛上天空嗎?”

  沈先生想了想:“楚時候便有巧匠做木飛鳥,可久飛不落,若是将那飛鳥的結構放大,也許就可馱着人飛起來。”

  “那落地呢?”

  沈冷想了想:“木飛鳥落下來的時候,接不接得住看運氣了。”

  沈先生:“人也一樣,看運氣呗。”

  沈冷:“......”

  沈先生:“可以飛的低些,落地之前把腳放下來蹭地。”

  沈冷:“那還不撞牆?”

  沈先生:“也對,最起碼飛的得比樹高。”

  沈冷:“那撞山呢?”

  沈先生:“難道要飛的比山還高?那可怎麼蹭地。”

  沈冷:“若是有一大片平地,在飛鳥下裝幾個輪子,落地的時候滑出去豈不就好了。”

  “那要是滑出去停不下來呢,能飛起來得多快?停下來談何容易。”

  “可以在空地的另外一頭對方很多稻草,撞呗。”

  “似乎有些道理。”

  沈冷想了想:“如果在我們身上裝翅膀,然後兇前挂兩個輪子,怎麼樣?”

  沈先生哈哈大笑:“有翅膀的都不一定能飛多久,更何況是假翅膀,你想想,雞鴨鵝都有翅膀,能飛多遠嗎?”

  沈冷道:“這是為什麼呢,都是有翅膀的,為什麼有多可以飛翔千裡,有的飛個五丈十丈的就不行了。”

  “還有飛三尺的呢。”

  沈先生說完這句話沈冷就想到了高小樣,号稱天下第一飛劍,能飛多遠取決于她的力氣和運氣,人對于飛的執念真的是深入骨髓,把劍扔出去再跳上去飄那麼一小段就敢說是禦劍飛行。

  坐在旁邊的陳冉搖頭:“你們說的這都不靠譜,人的力氣是有限的,别說你在胳膊上裝假翅膀上下扇動,就算是你就這麼空揮舞胳膊,讓你揮動兩個時辰你試試?”

  沈冷嗯了一聲:“這倒确實。”

  陳冉道:“所以必須先解決力量問題,不是用人自身的力量,而是用别的什麼力量取代,一直可以動,最好先有一種力量把人噴出去,一下子就飛起來。”

  沈冷:“彈弓?”

  陳冉:“我覺得若是屁到了一定強度也行,就叫......噴氣式。”

  沈冷:“噴你大爺的氣。”

  陳冉看向沈先生:“大爺。”

  沈先生:“......”

  船行之際,忽然就又看到側面有幾條巨鲸與船通行,沈冷想到第一次南下的時候騎鲸向前,那場景好像還在昨日,時間真是過的飛快,不知不覺間已是那麼久之前,那時候與林落雨南下,大甯還未對求立開戰。

  “傳說最大最大的鲸名為鲲,化為鵬,振翅便有九萬裡。”

  陳冉:“那得吃多久。”

  沈冷懶得理他,看向沈先生說道:“咱們啟程之前,我已經安排人先回去沿路準備,按理說坐船順着大運河往北最省心,但是慢了些,我準備借用軍驿的快馬,每隔百裡便有一座軍驿,我們每隔二百裡換馬,到了晚上用軍驿的馬車,輪流趕車輪流睡覺,天亮之後再換馬,如此往複的話,應該能趕回去。”

  他停頓了一下:“先生身體怕是吃不消。”

  沈先生搖頭:“我無妨,難不成晚上睡覺的時候你們幾個還好意思讓我輪流去趕車?沒事,我睡的足。”

  長安城。

  珍妃宮裡。

  茶爺低頭看着自己的肚子,手輕輕在肚子上撫摸:“小家夥,你可别急,等等你爹。”

  珍妃端着一碗甜湯過來放在茶爺面前,笑着說道:“你還能管得了他?他日子足了就會出來,沈冷還在南疆作戰,就算是趕不回來你也不用擔心,宮裡的禦醫早就在做準備了,陛下也問過多次,他們不敢怠慢,有我在身邊陪着,你不用害怕疼。”

  “我不怕。”

  茶爺笑:“從來都不怕疼,隻是怕冷子會有遺憾,以後想起來,孩子出生的時候他沒陪着,或許每每念及都會心有愧疚,也有遺憾。”

  珍妃笑着搖頭:“你們兩個啊......真的令人羨慕。”

  “陛下待娘娘也好啊。”

  “是好。”

  珍妃沉默片刻後說道:“那時候他是留王,隻要有空閑便都是陪我,我那時候還沒有收心,總是頑皮,他比我大卻陪着我瘋,我說要去縱馬他便陪我去縱馬,我說去放風筝他便陪我去放風筝,後來他是陛下,每日操勞,可隻要有時間了就會過來我宮裡。”

  茶爺忽然想到,皇後對珍妃的恨意,莫非就是因為陛下對珍妃的偏愛?

  “感情的事,簡單最好。”

  珍妃喃喃自語似的說道:“如你們這樣,感情隻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再無其他,便一直都好,若是夾雜進來的人越來越多,便會複雜,也就變了味道,縱然我和陛下初心未變,可很多事都不容的我們單純。”

  茶爺點了點頭,心裡想着以後萬一傻冷子也做了皇帝,豈不是也有三宮六院的人争寵?

  然後又想到,傻冷子哪裡會有什麼三宮六院。

  就在這時候外面内侍急匆匆跑進來:“娘娘,陛下說一會兒過來。”

  珍妃笑起來:“又來蹭我給你熬的湯。”

  她看着窗外:“他喜歡吃甜食,總是喜歡,禦醫說多吃甜食不好,不許他吃,便是禦書房裡的常備的點心也都是鹹的,他總說自己做了皇帝,居然連吃什麼都不能自己決定,真虧。”

  珍妃壓低聲音說道:“我跟你說件事可不許說出去,陛下顔面啊......那是十來年前了,陛下在書房裡發脾氣,說是摔了茶杯,内侍吓壞了跑來找我,我便趕過去看,陛下坐在椅子上抱着胳膊生悶氣,看到我來,一擺手讓所有人都退出去,我問陛下為何,陛下說......要吃糖。”

  茶爺一臉懵。

  那是陛下?

  珍妃道:“沒奈何,隻好去尋了甜味淡一些的軟糖給他,他說......你喂我,你不喂我,我就不吃。”

  茶爺八卦之心頓時燃燒起來:“那喂了嗎?”

  珍妃臉一紅:“喂了。”

  茶爺嘿嘿笑:“陛下還跟小孩子似的。”

  她哪裡知道,陛下說的喂,是珍妃把糖含在嘴裡喂給陛下,哪裡是她想的那麼單純。

  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再成熟的男人,往往也會有非常幼稚的一面,這一面,永遠都不會在其他人面前展現出來,永遠不會。

  茶爺想到傻冷子,外人看來他成熟,穩重,年少有為。

  可在家裡,那家夥幼稚的跟五歲孩子沒什麼區别,蹲那看兩群螞蟻打架他能看半個時辰。

  不多時,陛下從外面邁步進來,雖然已經過了盛夏但依然很熱,剛剛下過雨,空氣裡是一種令人心情都變得舒服起來的涼爽潮濕,細微的雨星飄在人臉上非但不會覺得厭煩,反而會覺得歡喜,一掃之前的悶熱,人都變得輕松不少。

  陛下手裡居然還拎着一些東西,仿佛是寶貝怕别人拎着會摔壞了似的。

  一進門,陛下就把拎着的東西遞給珍妃:“朕聽聞長安城裡新開了一家點心鋪子,做的酥皮點心不是尋常滋味,還是老院長說起來朕才知道,于是派人出去買了些,這酥皮太脆,稍有颠簸就碎成了粉末,吃起來便差了些味道,所以朕自己拎着來。”

  他把兩包點心分開:“一包是你的,一包是給茶兒的。”

  珍妃笑,接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那一包略微癟了些:“又偷吃。”

  陛下讪讪的笑了笑:“隻吃了一塊嘗嘗滋味,确實好吃,不然就不給你們送過來了......我總不好意思吃茶兒那份。”

  珍妃:“甜的?”

  陛下:“嘿嘿......”

  珍妃打開紙包,又取了一塊點心:“那我也嘗嘗。”

  然後隻捏了一小塊下來放進嘴裡,剩下的大半塊遞給陛下:“以後每日一塊,不許多吃,想吃了來我這裡。”

  陛下好像得到了什麼珍貴玩具的小孩子,搓了搓手,把大半塊點心接過來,剛要吃,回頭看到茶爺正低着頭憋着笑,頓時不好意思起來,轉身背對着茶爺把點心放進嘴裡,趁着人不注意,又在珍妃臉上捏了一下,珍妃使勁兒瞪了他一眼。

  陛下清了清嗓子,恢複自己身為大甯皇帝的威嚴。

  他坐下來後看向茶爺:“朕剛剛收到沈冷從求立那邊送來的軍報,路途太遠,最少是三四個月之前發過來的,他說莊雍的傷勢已經穩定,而他與海沙即将對逃走的求立皇帝阮騰淵發起最後一戰,算起來,那一戰怕也早就打完了,他應該已經在趕回來的半路上。”

  茶爺的眉角都飛揚起來。

  皇帝問:“朕問過太醫院那邊,算計着日子應該是九月初。”

  茶爺點頭:“是。”

  皇帝嗯了一聲:“還有兩個月,希望那傻......希望沈冷能趕回來。”

  皇帝看向茶爺:“你替沈冷想想,滅求立,功不可沒,朕該賞給他什麼。”

  茶爺:“怎麼好意思。”

  皇帝:“隻管說。”

  茶爺:“想要什麼都行嗎?”

  陛下大手一揮:“想要什麼都行。”

  茶爺:“那我能要紙筆列個單子嗎?”

  皇帝:“......”

  珍妃在一邊抿嘴笑。

  皇帝想了想:“朕已經拟旨了,沈冷歸京之後晉為正三品将軍,爵已是一等侯,不好再升,勳升上護軍,畢竟他年紀太輕,封柱國早了些......茶兒也晉郡主吧,小家夥還沒出生,朕等等看。”

  他笑的有些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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