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剛剛從城牆上掠出頭,那一劍已經蓄勢待發的等着,人一出現,劍已經到了,瞬息而至。
當的一聲......
宇文小策一劍刺在什麼堅硬的東西上,擦除一串火星,居然沒能刺破。
因為動作太快,連他都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
這種情況下沈冷已經不可能避開,以宇文小策這一劍上的力度,貫穿沈冷的額頭自然不成問題。
可是那當的一聲是怎麼回事?
在宇文小策愣神的那一瞬間,沈冷一隻手抓着城牆邊緣翻上去,雙腳前後踹向宇文小策的兇口,宇文小策來不及避開,好在有鐵坎肩在,被兩腳踹的連續後撤。
“你怎麼擋開的!”
宇文小策居然都忘了先跑了再說,而是極為不理解的問了一句。
沈冷那張臉好端端的,沒有一點傷到的迹象。
“是不是連劃痕都沒有?”
沈冷笑了笑:“我有神功護臉。”
其實在他剛要跳上去的那一瞬間,他忽然間就想到了宇文小策那麼狡猾的一個人,極有可能在自己剛剛露頭的瞬間偷襲自己,所以在身子往上升起來的時候,沈冷兩隻手托着衣服裡的鐵坎肩下邊往上一推。
他的頭縮進了鐵坎肩裡,那一劍刺在鐵坎肩上自然是當的一聲,不過沈冷在某個瞬間還忍不住想了想,如果刺在自己臉上會不會也是當的一聲。
他很理智,沒有想着會不會把劍崩斷。
宇文小策大概也反應過來,因為沈冷的衣服上有個劍刺出來的小口,他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人瞬間掠到了城牆另外一側,手裡的鐵爪抓着城牆往下滑,鐵爪在城牆上留下的劃痕像是被什麼野獸撓過似的。
沈冷緊跟着也跳了下去,他沒有鐵爪,他直接跳的,所以他比宇文小策下墜的速度快了不少。
砰地一聲,沈冷雙腳踩在宇文小策的肩膀上,宇文小策的兩隻手扣不住城牆也被砸的迅速下墜。
眼看着就要落到城牆下,沈冷在宇文小策身上又踹了一腳,借助下壓之力他騰空而起,一個側翻穩穩落地,而宇文小策卻摔在地上。
這一下摔的很重,宇文小策雙手撐着地面想要起身,兩條胳膊都在發顫,可是沈冷已經大步過來,一個鞭腿橫掃,咔嚓咔嚓兩聲,宇文小策的胳膊同時斷了。
此時沈冷和宇文小策從城牆上直接跳出來,可是其他人不能,他們沖向城門那邊,然而城門剛剛關上了,那麼沉重的城門想要推開也很費力。
就在沈冷一腳掃斷了宇文小策兩條胳膊的瞬間,城牆上又有一個人跳了下來,一身黑衣,在跳下來的瞬間猛的拉開自己的披風,像個巨大的傘一樣,他借助披風的滑翔瞬間飛到了沈冷身邊,雙腳朝着沈冷狠狠的踹了過去,沈冷雙手同時擡起來架在身前,那兩腳的力度之大連沈冷都被踹的向後倒飛了出去。
那黑衣人踹開沈冷之後借力往後一翻,手向下抓着宇文小策的頭發,在他翻了一個跟頭的同時把宇文小策甩了出去,宇文小策的頭重重的撞在城牆上。
黑衣人落地之後腳下發力向前,膝蓋擡起來重重的撞在宇文小策的兇口上,宇文小策的後背又撞在城牆上,城磚立刻就碎了好幾塊,可想而知這膝蓋上的力度有多恐怖。
那人用膝蓋頂着宇文小策,右手伸出去捏住宇文小策的脖子往旁邊一拉,五指摳進宇文小策的脖子裡,直接拉出來一段血肉,還有一截血糊糊的喉管。
殺人之後,黑衣人用最快的速度把宇文小策雙手的鐵爪摘下來套在他自己手上,
然後朝着城牆上如同一隻巨大的壁虎般爬了上去,速度奇快,比宇文小策要快的多。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沈冷被黑衣人雙腳踹出去至少兩丈遠,倒飛了能有一丈,落地之後又滑了有一丈多,雖然沒有摔倒,可是雙腳卻在地上留下長長的劃痕,如此恐怖的力量,換做别人可能兩條胳膊都廢了。
沈冷下意識的甩了甩胳膊,再看時,黑衣人已經爬到了城牆上,一閃即逝。
“你能走?”
沈冷皺眉,那人居然回到了城牆裡邊,城牆之内千軍萬馬,他怎麼可能逃走?
沈冷沒有鐵爪,手裡也沒有鐵标槍,再想爬上城牆追已經很難,城門那邊打開,不少人沖了出來,可是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
“你怎麼殺了他?”
韓喚枝走到沈冷身邊:“應該留個活口的。”
“不是我殺的。”
沈冷擡起頭又往城牆那邊看了看:“你們沒有注意到有人從城牆上下來?”
“沒有啊。”
韓喚枝搖了搖頭:“我隻看到你追着他上了城牆,然後我就沖到城門那邊,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再沒有人跟着上去,也許是我出來的太快?”
“那個人一直都在城牆上?”
韓喚枝又問了一句。
沈冷搖頭。
“沒在?”
“不知道。”
沈冷眼神恍惚了一下,回憶着自己上去之後的事:“我追上來隻顧盯着宇文小策,城牆上應該是有廂兵在,瞥了一眼,距離并不是很近,所以沒有在意,宇文小策刺了我一劍被我避開,然後他就跳城牆下來了,我是跟着跳下來的,沒有注意到城牆上是不是還有可疑人,但是我可以肯定沒有黑衣人。”
沈冷大步往城門裡邊走:“把城牆上的所有廂兵都喊下來,清點人數。”
“有多強?”
韓喚枝跟在沈冷身後問了一句。
沈冷一邊走一邊回答:“十。”
城門口那邊因為人實在太多了所以顯得很亂,廷尉府的人,戰兵,衙門的人,廂兵,還有看熱鬧的百姓,原本就要進城出城的人,把城門口幾乎都堵住了。
沈冷進門之後就往四周看了看,京畿道道府大人岑征已經趕來,而道丞薛華衣正站在岑征身邊低聲說着什麼,岑征看到沈冷之後連忙過來,剛要行禮,沈冷已經一拜下去。
“将軍!”
沈冷俯身。
岑征吓了一跳,雙手扶着沈冷:“國公,這可使不得,你是國公,你是大将軍......”
沈冷道:“你是我的将軍。”
他站直了身子:“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我的将軍。”
岑征眼睛瞬間就有些微微濕潤,他扶着沈冷的雙臂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人呢?”
好一會兒之後岑征問。
沈冷往後看了看,廷尉府的人已經擡着宇文小策的屍體上來了。
“死了?”
岑征楞了一下:“你殺了他?”
沈冷搖頭:“不是我。”
他問:“将軍,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在我之後又有人沖上城牆?”
“沒有。”
岑征搖了搖頭,看向薛華衣,薛華衣也搖了搖頭:“沒有看到,隻看到你和宇文小策一前一後出去
的。”
一個時辰之後,城牆上所有當值的廂兵都被集合起來,從下來到集合中間沒有任何耽擱,清點了一遍人數,一個不少一個不多。
石城廂兵五品将軍韋建德快步走到沈冷身邊俯身道:“國公,所有人都清點過,一個不少,也一個不多,他們身上的衣服也都已經檢查過,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所有人卑職都認識,可以為國公指明他們每一個人。”
沈冷點了點頭看向韓喚枝,韓喚枝搖頭:“廂兵下來之後,我讓人搜了城牆上邊,沒有發現你說的黑衣,城牆内外也都搜過了,還是沒有。”
沈冷:“人呢,憑空消失了?”
薛華衣問:“發生了什麼事?人不是國公殺的?”
沈冷:“不是。”
“你......”
韓喚枝臉色有些異樣的指了指沈冷的雙手,沈冷低頭看了看,這才注意到自己兩隻手上都是血迹,可是衣袖上卻沒有。
“你受傷了?”
韓喚枝問。
沈冷搖頭:“沒有。”
薛華衣低頭看了看地上宇文小策的屍體,脖子上被手摳掉的那一塊觸目驚心,若是普通百姓看到的話說不定會吓得臉色發白,這手勁可想而知,仔細看了一會兒後他又回頭看了看沈冷的雙手。
韓喚枝拉了沈冷一下,沈冷跟着韓喚枝走到一邊,沈冷道:“你不會也認為是我殺了他吧。”
韓喚枝:“你說滅殺就是沒殺,我當然不會懷疑你說的話,可是你現在沒有受傷,雙手上的血迹是怎麼來的?”
沈冷回憶了一下,唯一和那個黑衣人的接觸就是他踹了自己兩腳,而當時沈冷擡起雙臂擋住了對方的鞋底。
“黑衣人的靴子上有問題。”
沈冷道:“他踹過來,我格擋了一下,當時并沒有注意,黑衣人的靴子上可能藏着血包,踹中我之後血包破裂,血灑在我的衣服上和手上。”
韓喚枝:“你沒有察覺?”
“沒有。”
沈冷皺眉,他知道自己說的有問題,可這就是事實,然而這個事實确實很有問題,對方的靴子上如果真的有血包的話,灑在他手上他怎麼會看不到?就算看不到,血水灑在手上怎麼會感覺不到?
韓喚枝歎道:“如果我不是絕對相信你的話,客觀的判斷,隻能是你說謊了,你的衣袖上沒有血迹,可是手上有,如果對方灑了血包的話怎麼可能在那電光火石之間還精準的避開你的衣服?”
沈冷擡起手聞了聞,确實是血腥味,可是有些别扭,在自己手背上摸了摸,好像血迹裡還有很細小的顆粒,那應該是對方靴子底上的塵土。
塵土?
沈冷看向韓喚枝:“有沒有一種什麼粉末之類的東西,灑在人身上就會變成血水。”
韓喚枝搖頭:“沒有聽說過,不過你說的也有可能,用特殊手法把血水弄成粉末,灑在人身上會......”
他看向沈冷:“衣袖上沒有血迹是因為衣袖是幹的,而你奔跑了那麼久身上出了汗,粉末灑在你的手背上,被汗水化成了血水。”
沈冷沉默了一會兒,搖頭苦笑:“就怕别人不信。”
衣袖上沒有,還因為他被踹了兩腳之後因為雙臂發麻所以甩了甩胳膊。
......
......
【這才三月,才三月啊......距離五月還隔着四月呢。】
【說我爛尾的短一寸,哼!】
【我真爛尾了,我短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