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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巧合不

長甯帝軍 知白 3991 2024-01-31 01:12

  連路并不叫連路,他的名字叫須彌彥,連路是死在他手上,他殺連路的時候殺的并不快,殺了大概一個半時辰才殺死,在這一個半時辰之中連路家裡有幾隻老鼠他幾乎都問的清清楚楚,須彌彥說,這是一種态度。

  他并不覺得所謂江湖之中那些殺手有什麼可在意的,什麼十大排行二十大排行,都很幼稚可笑。

  在他看來,隻有軍人才能稱之為殺手。

  從大運河半路轉走另一條水路之後,他們找地方停了下來做下一步準備。

  “這個沈冷似乎真的不好殺。”

  須彌彥手下最得力之人名為拓盛,和須彌彥一樣都不是真正的甯人,他祖上是霍拓人,須彌彥的祖上是渤海國人,隻是已經不知道經過多少代的融合之後,在他們兩個身上已經找不到幾分外族人的影子。

  拓盛看向須彌彥:“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被他脫身,反而還殺了我們一個人,不可小觑啊,怪不得之前傳聞江湖上那麼多高手都沒能要了他的命。”

  “江湖?”

  須彌彥哼了一聲:“一群成年人過家家的地方。”

  他擦拭着手裡的橫刀:“江湖中人總說江湖大,可江湖再大,也大不過一個沙場......古往今來,所謂江湖上才死了幾個人?沙場上,随随便便一戰,便有數萬生死。”

  拓盛當然知道須彌彥是什麼性子,自然也不會去他和辯論,須彌彥有多驕傲,就有多看不起所謂江湖人,之前那句成年人過家家的地方就足以說明一切。

  “這是我們第一次出來做事,若做不好的話回去也沒辦法交代。”

  拓盛看向須彌彥:“華紫氣一直在等着看我們的笑話,這次出來做事東主選了我們而不是他那隊人,白癡都看得出來他有多不服氣,若我們再失手,可想而知他會怎麼嘲笑我們,在誰面前的丢人,都不能在華紫氣面前丢人。”

  須彌彥嗯了一聲:“沈冷再不好殺也得死,之前的機會已經算很好,但不是最好,最好的機會還是在南疆。”

  “南疆?”

  拓盛不解:“沈冷回到南疆之後如魚得水,進了有數十萬大軍的軍營裡,我們還能怎麼動手。”

  “沈冷回到軍營裡必然放松下來。”

  須彌彥道:“越是他認為不可能的地方,就越是有大把的機會等着我們,若事簡單可行,我們也不會來。”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站起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沈冷回到南疆不會馬上去窕國那邊見莊雍,他會讓隊伍休整幾天,求立人的水師還沒有被擊敗呢,以沈冷那千餘人的隊伍,他不敢貿然過海,他會派人去通知莊雍他回來了。”

  須彌彥嘴角一勾:“繼續趕路,别讓沈将軍等的太心急。”

  二十幾個人的隊伍再次出發,他們将從官補碼頭借來的戰船丢棄,偷了一艘漁船後繼續南下,走了幾百裡将這艘漁船也丢了,又換了一艘船,等快到南疆的時候再次棄船,然後回到陸路上。

  平越道阿泰縣,這地方在還是南越的時候名氣就已經很大,播于四方。

  南越人其實不會做生意,阿泰縣這一縣之内的紡織工坊就比得上安陽郡的一半,有人說南阿泰北安陽,這兩個地方就能做出來大半個天下的人穿衣做被所需的布料錦緞,可阿泰縣比起安陽郡來說差的就不是一點半點,按理說更近海,生意本可做的更大。

  一支商隊從阿泰縣出來的時候大車上已經裝滿了貨物,不過要走兩天才能到水路碼頭,這也是阿泰縣唯一比不得安陽郡的地方,安陽郡内碼頭衆多,貨物進出都比阿泰縣要方便的多。

  這支商隊其實是拼湊起來,他們從阿泰縣進了貨之後還要趕去海疆,然後乘坐海船把貨物送出去,隊伍小的話根本就不夠支付海船運費,所以往往都是幾個商隊甚至十幾個商隊拼湊起來,根據貨物的多少出所需運費,這樣一來,大家支出都承受得起,還能把價錢買到最高,況且人多之後膽氣也足。

  南海上的海盜之猖獗比起南平江上的水匪來說要嚴重的多的多,那些海盜殺人之狠厲也非水匪可比,水匪或許還會良心發現隻奪貨物而不奪人性命,可海盜若是登船,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把人全都殺光。

  整個南海海域上大大小小叫得上來名字的便有上百支海盜隊伍,其中最兇者為海浮屠,傳聞海浮屠有三百戰船上萬海盜,就連求立人的水師遇到海浮屠之後也不會輕易去招惹。

  排在第二位的則是紅十一娘,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已經無從得知,南疆海域的人都知道,紅十一娘從不禍害百姓也不禍害商隊商船,她是殺海盜的海盜,因為把南海上的海盜得罪的狠了,前些年,十六股海盜聯手想把紅十一娘的隊伍剿了,去之前他們去求鐵浮屠,鐵浮屠卻置之不理,結果那一戰打的讓人出乎預料,紅十一娘手刃了十六個大海盜之中的十一個,紅十一娘的名聲便更加響亮起來。

  之所以殺了十一個,不是十個也不是十二個,隻是因為她說這樣和自己名字更配。

  這段日子南疆海戰激烈,大甯的水師在海上,求立人也好,海盜也好,都不似以往那樣無所顧忌,鐵浮屠更是直接退回到他藏身的海島上已經近一年沒有出來過,反正以他這些年劫掠的東西,便是十年不動也足夠。

  紅十一娘也沒動,這些海盜似乎都形成了一種默契,他們對熟悉的求立水師并不懼怕,但對不熟悉的大甯水師反而有幾分忌憚,在沒有摸清楚大甯水師的真正實力之前,他們才不會主動去招惹,再說了,誰不知道甯人那種性子?

  你若是覺得自己了不起去動了甯人,甯人就沒準不計代價的過來和你沒完沒了不死不休。

  鐵浮屠曾經說過,不想得罪甯人不是覺得甯人真的能把他怎麼樣,而是會很煩,甯人和别國的人都不一樣,比如求立人,号稱海上強國,可海盜若是把求立人的商隊殺得狠了,求立人往往會選擇和海盜談判,或是幹脆躲着走。

  甯人則會一直那麼針對下去,第一次或許打不赢,第二次或許還打不赢,畢竟遠不如海盜熟悉海域,也不知道海盜藏匿何處,可甯人就算是耗費了無數的财力人力也不會放棄,他們會一直打到能把海盜滅了為止。

  所以鐵浮屠才說,甯人最煩。

  趁着這段時間甯人與求立人海戰激烈,商隊倒是反而更安全了些,所以這支剛剛離開了阿泰縣的商隊趕路匆忙,他們得趁着機會多跑幾趟,萬一以後若大甯的水師敗了呢,他們這些靠海運賺錢的商隊就會迎來很長的一段寒冬期。

  可是,他們運氣不好,沒有遇到海盜,而是遇到了一支戰兵隊伍。

  “停下檢查。”

  為首的校尉伸手把隊伍攔下來:“所有過往商隊都得檢查。”

  商隊的幾個頭領連忙過來,還不明白怎麼回事,這沿路檢查也不應該是戰兵的事啊。

  校尉擺手:“去查查,最近有求立人混入平越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你們所有人遠離大車,不許觸碰兵器,你們應該都知道戰兵容不得挑釁。”

  商人們又沒帶什麼違禁品,連忙讓開,可是迎接他們的是一場屠殺。

  保護商隊的武師哪裡能想到戰兵居然是假的,他們聽到命令,自然不敢再手握兵器,離的大車幾米遠,那些戰兵卻忽然間開始殺人,一支一百多人的商隊竟是被這麼屠戮殆盡。

  須彌彥往四周掃了一眼,很滿意手下人殺人的速度。

  “把人埋了,換上衣服,挑出來合适的身份憑證,盡快!”

  “是!”

  他手下人動起來,昨天夜裡就在不遠處的地方挖了大坑出來,用東西蓋住,他們手腳麻利的把屍體都擡過去扔進坑中,迅速的掩埋,然後趕着馬車離開了現場。

  一支商隊,就這麼合理合法的朝着南邊海疆而去。

  與此同時,江南道。

  在距離出京畿道不足一百裡的地方,兩個官驿之間,耿珊終于找到了真正的連路的屍體,已經死了這麼久,如果不是京畿道這邊正是隆冬,屍體被掩埋之後凍僵了,想驗明身份哪裡會容易。

  “每一處刀口都很兇。”

  之前就得到消息趕來和耿珊一同尋找屍體藏匿之處的古樂蹲在屍體旁邊仔細看了看:“這種殺人的法子,不像是江湖客,江湖客殺人往往不會留下這麼大的傷口,一個刺客如果不懂得收力而讓傷口看起來很大,那就不完美.....”

  “你也和大人想的一樣,這次的對手不是江湖客。”

  耿珊也盯着傷口看:“看來這次沒那麼容易查到了。”

  “分派人回去禀告大人,也把連路的屍體送回去,咱們去南疆。”

  古樂站起來:“他們的目标是沈将軍。”

  耿珊嗯了一聲:“你對沈将軍似乎很敬重?”

  古樂腳步一停,回頭看了一眼耿珊:“你敬重韓大人嗎?”

  “那當然。”

  “所以我自然也敬重沈将軍。”

  兩個人上馬,帶着黑騎南下。

  七天後。

  水師在南疆的船港已經轉移到了闊海縣,這裡曾是南越國水師最大的船港,但這個地方對于南越人并沒有什麼驕傲可言,當年求立人的水師就是堵着這船港把南越水師打的全軍覆沒,最恥辱的是,南越水師數百艘戰船,隻有不足十分之一是在水戰之中沉沒的,九成的戰船甚至都沒有能出得了船港,之後有幾年,偶爾還會有求立人猖狂的乘坐小船進入船港來來回回的故意挑釁。

  如今這船港再度啟用,是因為之前的船港太小,而且與求立人一戰後沉船堵住了船港入口,清理起來是極艱難的事。

  沈冷的隊伍就在船港裡駐紮,站在堤岸上,沈冷看着遠處有一支幾十個人的商隊進入縣城,此時已經天色漸暗,這隊伍怕是要等到明天一早才能出海了。

  商隊裡,帶着草帽蒙着臉的須彌彥擡起頭看了看高處,那邊站着一個身穿軍服的人。

  他嘴角微微一勾,伸手指了指闊海縣城,隊伍朝着縣城前行,而他那眼神裡有些淡淡的殺意一閃即逝。

  高堤上沈冷聽到有人喊自己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王闊海一臉笑意的跑過來:“将軍,這地方真比原來的船港好多了,況且這裡還叫闊海縣,巧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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