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彥看着李不閑訴苦:“日子難過啊,你看我現在表面上風風光光,每天都有不少妙齡少女或是婀娜少婦絡繹不絕的慕名前來,但你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堅信,我要周旋于那麼多人之間,還要努力的記住她們分别送給了我什麼禮物,真的太累了。”
李不閑:“你死不死?”
須彌彥:“你看你,能不能有些同情心。”
李不閑:“早知道你這個德行我就不來了,老子以為你在這整天躲躲藏藏擔驚受怕。”
須彌彥:“确實擔精受怕。”
李不閑:“我覺得你這話裡不是什麼好意思。”
須彌彥歎道:“你來了就好了。”
李不閑:“我來了你是打算吃了我補補嗎。”
須彌彥道:“這樣,以後你我分工,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我在武館裡給你開一科雜學課,你就講那些亂七八糟的故事就行,我應付不過來的全都推倒你那去上課,前三節課免費試聽,但是要求那些孩子必須母親陪同,兄嘚,用你的才學來征服她們。”
李不閑:“我先回了......”
就在這時候門外有弟子過來,俯身說道:“武備将軍府大夫人求見。”
須彌彥臉色一白:“就說我出去辦事了尚未歸來。”
他看向李不閑:“兄弟,這次真的靠你了,這位大夫人是桑國督建水師的将軍夫人,雖然她不是那麼年輕了,但樣貌很美身材也好,她的一言一行對那個将軍承人知數影響極大,她的家族是桑國實力很強大的家族之一,甚至可以直接影響桑國皇帝英條泰的決定,她的大哥就是桑國宰相,她的弟弟是禁軍将軍其中一個,這個人暫時還不能得罪。”
李不閑歎道:“你自己欠的債你自己去還。”
須彌彥道:“她應該是已經知道了我和二夫人還有三夫人的事,我先躲躲,你幫我探探口風。”
李不閑無奈點了點頭:“反正就是瞎聊,我去就我去。”
須彌彥把大夫人推給李不閑,他自己把房門一關蒙上被子睡覺,那位大夫人是武備将軍府将軍承人知數的原配,家族實力龐大,連承人知數都不敢輕易得罪她,更主要的是大夫人的家族算是桑國最富有的家族,這次籌建水師,她們家族貢獻出來的錢财也最多,所以桑國皇帝英條泰對這個家族也是極為看重。
須彌彥不知道這一覺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往外看了看,天色都有些暗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悄悄拉開門往外看了看,一眼就看到李不閑坐在他門口台階上正在啜泣。
是的,啜泣。
須彌彥都懵了,過去在李不閑身邊坐下來:“發生什麼了?”
李不閑看了他一眼,然後恨不得一口把須彌彥吞了,須彌彥吓得往後縮了縮:“到底怎麼了?”
李不閑長歎一聲:“我長的不算帥對吧?我也不年輕了對吧,關鍵我還不是一個跟你似的看起來比較強壯的人對吧,我就是随便和她聊了聊,從音律聊到了一些鬼怪故事,又從鬼怪故事聊到了養生......她為什麼就突然說覺得我很有風度?”
須彌彥:“她不會是......”
李不閑哇的一聲哭了:“是!我被,我被強迫了.......”
須彌彥過去拍打着李不閑的肩膀:“不哭不哭,乖,不哭......”
李不閑擦了擦眼淚:“不過我倒是讓她幫了個忙,我說我初來乍到哪兒都沒有見過,想四處走走,她問我最想去什麼地方,我沒有直接回答,等以後有機會讓她想辦法把我帶進水師裡看看,你進水師也沒什麼用,以你的記憶力你又畫不出來戰船的形狀和大緻構造。”
須彌彥歎道:“真是,難為你了。”
李不閑忽然問了一句:“那個武備将軍承人知數一共有幾個老婆?”
須彌彥回答:“三個啊。”
李不閑楞了一下,歎息到:“我們算是把人家滅門了吧。”
須彌彥想了想後搖頭:“綠門。”
李不閑歎道:“我們這樣是不是會遭報應?”
須彌彥道:“别想這些了,我帶你出去轉轉,桑國這邊最多的就是歌舞樓,我帶你見識一下,真的是......别有一番風味,說是歌舞樓,但都不大,一間一間的房子,敞着門,可以随便進。”
李不閑皺眉:“我隐隐約約的從你的話裡聽出來一些腎疼的味道。”
須彌彥:“唉......你聽出來的對。”
一個月後,東疆。
沈冷伸手從親兵手裡把信接過來,那是天機票号帶回來的,大部分情報都是口信不怕被查,但這一封信不行,是天機票号的商船想盡辦法才帶回來的,躲過了桑國嚴密的盤查,可以說是兇險之極。
沈冷把信打開,裡邊是厚厚的一沓信紙,都是圖。
“李不閑畫的。”
沈冷把這些信紙在桌子上鋪開:“一共三十六張,大緻畫出來桑國新建水師的所有戰船形狀,還标明了數量......這種類似于咱們的伏波戰船,比伏波戰船窄一些短一些,但看得出來速度更快更靈活,名為七鬼,這種是他們大型戰艦,與萬鈞幾乎相當,名為酒吞,這種......就是龍龜。”
沈冷把龍龜戰艦的圖紙放在近處仔細看了看:“龜甲船,咱們安陽船塢曾經想過打造這樣的戰船,說淺白些就是沖撞船的一種,堅固且沉重,但是直到現在我們的龜甲船也沒有造出來,桑人從安陽船塢偷走了龜甲船的最初圖紙,然後加以改造,但這張圖紙隻有外形,須彌彥他們想搞清楚内部構造應該也不可能有機會。”
“外覆鐵皮,龍龜之頭就是撞角。”
陳冉楞了一下:“你把龍字去掉再說一遍?”
沈冷:“嗯?”
陳冉:“把之字也去掉。”
沈冷:“滾......”
陳冉:“你怪我幹嘛,那是你說的。”
沈冷一腳踹在陳冉屁股上,陳冉笑着逃開,沈冷繼續說道:“從須彌彥和李不閑打探來的情報來看,桑國人的艦隊已經初具規模,和萬鈞相當的酒吞戰艦已經有近百艘,這種級别的大海船一艘就可以運兵六百以上,還有數百艘七鬼,龍龜數十艘,再加上運兵船,桑國水師的規模已經比我們東海水師還要大。”
沈冷微微皺眉:“桑人的速度很快了。”
論戰船數量,桑國水師已經超過了沈冷麾下的東海水師,如果把南海莊雍麾下的水師也算上的話,當然是大甯水師規模更龐大,可是可怕的地方在于,桑國人的戰船都是針
對大甯水師戰船設計打造,他們花費重金從安陽船塢買通人弄去了不少圖紙,可以說對大甯水師戰艦的構造了如指掌,而大甯這邊卻對桑人戰船的了解還局限在外形,如果不是有須彌彥和李不閑的話,連外形都不知道。
“如果我們失去對大海的控制,沿岸所有百姓都會被桑人屠殺劫掠。”
沈冷道:“立刻派人去安陽船塢,把所有圖紙複畫一份送過去,告訴他們,盡快想出辦法......龍龜戰船吃水線以下的部分看不到,這才是為什麼那麼沉重的船可以漂浮前進最重要的部分,須彌彥和李不閑都沒能看到,不過有這樣的圖紙安陽船塢那邊也該推測的出來才對,告訴他們,圖紙送到一個月之後如果沒有想到辦法,安陽船塢就會死人。”
陳冉立刻應了一聲,吩咐人把圖紙都再畫一份,吩咐完之後看向沈冷:“桑人剛剛一統,國力遠不如咱們大甯,況且水師是新建沒有經過大戰,是不是太高估他們了?”
沈冷搖頭:“永遠不要低估桑人,他們比黑武人更懂得怎麼打仗。”
與此同時,桑國。
水師大營,武備将軍承人知數看了看面前的矢志彌恒,表情有些輕蔑:“你是在教我怎麼練兵?别忘了,你身上還背着沒有贖清的罪,如果不是陛下覺得你是可用之才,沒把太子殿下從桑國接回來你就應該剖腹自殺才對,你居然還在我面前指指點點?”
矢志彌恒皺眉:“我沒有對将軍大人指指點點,我是說将軍這樣散漫的練兵會贻誤戰機,甯人的可怕遠比将軍大人想象的要嚴重的多,想要擊敗甯人唯有出其不意,所以我們必須抓緊一切時間,我們現在浪費的時間都是将來勇士們的生命。”
“矢志彌恒!”
承人知數猛的站起來,刷地一聲将佩刀抽出來:“你是說我練兵散漫?是說我辜負了陛下?”
矢志彌恒起身,低下頭:“我不敢指責将軍大人,但如果再這樣拖下去的話,甯人一旦有所準備,我們的突襲計劃就會變成笑話。”
“滾出去!”
承人知數怒斥一聲。
矢志彌恒看了承人知數一眼,哼了一聲,轉身走出房間。
承人知數将手裡的佩刀摔在地上:“這個家夥太過分了,他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裡,更讓人氣憤的是水師中的将軍和士兵,全都覺得他才是水師的主将,聽他的命令遠過于聽我的命令,别忘了我才是水師武備将軍!”
三夫人從屏風後邊出來,忽然想到了須彌彥曾對她說過的話,須彌彥說,矢志彌恒這個人飛揚跋扈,如果任由他練兵拉攏人心的話,早晚武備将軍大人都會被矢志彌恒架空,而且一旦将軍死了,矢志彌恒就是最合适統領水師的人,他未必沒有殺将軍之心。
三夫人想到這些,壓低聲音對承人知數說道:“要不然......把他除掉吧?”
承人知數一怔,然後怒道:“你懂什麼!”
三夫人歎了口氣:“我不懂兵法軍陣,也不懂水師的事,可我在乎将軍,将軍沒有殺矢志彌恒之心,萬一矢志彌恒有心殺将軍你再取而代之呢?”
承人知數的臉色一變:“這......應該不可能。”
三夫人湊近了說道:“如果将軍想除掉矢志彌恒就要趁早,我倒是知道有個刀客,足可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