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我帶着伊莎去找那個聯邦上校,打算實施我的破壞計劃。
計劃的第一步,就是去殺掉他。
盡管客觀的說,我是很欽佩這個人的,但是從私人角度講,從恩怨來說,我恨他害死了我的士兵們。
沒有什麼對與錯,隻是簡簡單單的複仇,前有先例,後有繼者。
我知道軍官食堂在哪,每個聯邦基地都專門開設的一條酒吧街,旁邊就是,所以我隻需要往人流量大的地方去就行了。
“01,我們現在去哪?”也許是吃太撐了,小家夥的語氣懶洋洋的。
“去找我一個朋友。”
“诶?哦。。。诶诶诶?!01你居然在聯邦的軍隊裡有朋友?”小家夥看上去很吃驚呢。
“是啊,臨走前送他一程。”
“是這樣的啊。。。那,送完他以後我們就回去了嗎?”她好像并沒有聽出我話裡有話。
“也許。。。你很想回去嗎?我的那個啥都沒有的戰壕。”我摸了摸她的頭,嗯,這發質,怎麼摸都令人感到舒心。
“01你别老摸我頭啦。。會長不高的!”嘴上的逞強,掩蓋不了身體上的順從。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啊。
我牽着伊莎的手,走入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路邊除了形形色色的站街小姐,還有各類兵種的聯邦士兵。
“01,這是什麼地方啊?怎麼那麼多人。”小家夥好奇地觀察着這些人。
“這裡是聯邦的士兵所鐘愛的休閑場所――所以說和我們帝國軍人沒有關系的,不要在意那麼多。”我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畢竟這種地方還是有些不雅觀。
“那,01你的朋友住這嗎?”小家夥不再看街邊的人,而是看向我。
“嗯。。。也許他會來這裡放松一下吧。”正說着話,突然,我好像看見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是那個上校的副官。
“長官!喂,長官!”我對着那個副官喊道,同時緊了緊伊莎的手。
他發現了我,向我走過來。
“她。。。”副官走到我面前,隻是指了指伊莎,一時間說不出話。
“放心,她是個很乖的孩子。”我讓他放寬心。
伊莎将眼睛微微閉上,嘴角上揚微微一笑,顯得十分可愛。
他見此舒了口氣,接着說:“你可得警惕點,天知道‘幽靈’會做出什麼事來,那輛報銷的坦克就是最好的說明。”
“是,長官,我會看好他的。對了,您知道上校去哪裡了嗎?”我順着他的話繼續說。
“正要來通知你,上校他現在正在醫院裡進行傷口處理,如果你找得到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去找他。”副官漫不經心的對我說道,同時不斷的用餘光看向旁邊的酒吧。
“好的,謝謝長官,那我就不叨擾您了,現在就去。”我用空閑的手,向他比了個聯邦士官的軍禮――這個我在幹部培訓課程上看過。
他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掏了掏口袋,給我兇口上的口袋塞了一小包東西。
“長官,這個是?”
“拿着吧,用坦克換來的,硬糖。”他說完這句話,轉身走向那邊的酒吧。
他走的非常闆正,像是故意在我面前樹立威嚴,收買人心一樣――隻是他去的地方,怎樣都威嚴不起來。
我把這一小包從口袋拎出來,再塞到伊莎的兇口口袋裡。
“這個你應該吃過吧?我曾經看過軍長吃這個。硬糖,和巧克力是一樣的好東西。”
伊莎沒有說什麼,隻是睜着那雙漂亮的眼睛看着我,其中傳達的感情,我怎麼也看不透。
她松開了我的手,接着,她開口了:“01...”
“嗯?怎麼了?”
“你蹭到我兇了。。。”
她的臉頰開始有一點紅潤,像是清晨的雲霄中逐漸填充的晨曦。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我所做的僅僅是從那個小布袋裡拿了一塊硬糖,撕開包裝紙――其實外包裝是塑料的。接着,塞入她的嘴裡。
“唔。。。”她感受着硬糖入口帶來的甜味。
“這個,我還真的沒吃過呢。”她發表了自己的感言,就像是頒獎台領自己的榮譽勳章所說的一樣。
啧,軍長沒給自己的女兒吃過糖麼。。。
“喂!快閃開!”
不知道從哪飛來的一聲喊叫打斷了我的思緒,總之這聲是對我喊的。
接着,一輛吉普車從我右邊與我擦身而過。。。還好,伊莎在我左邊。
“你踏馬真是瞎了你的狗眼!沒看見身後有車嗎?!”
那車在我前面不遠停下,接着,一聲難聽的噪音從車的窗口向我傳來。
還真有人嫌活的久的?
我把背着的聯邦制式S-87沖鋒槍拿出來,對着那輛車就是一輪掃射。
子彈打在車身後,打出了幾個彈孔,打碎了一面玻璃,鮮紅的。。。哦,好像還打死個人。
然而這個熱鬧的酒吧街并沒有因為我的開槍而冷卻一丁點,一旁路過的聯邦士兵僅是朝我看了一眼,就又奔向快活的天堂。
很好,趁現在,快溜!
我再背好槍,抱起一臉茫然的伊莎,奪路而去。
――――
之後并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并且誤打誤撞的,我找到了聯邦基地的醫院。
“01,現在能放我下來了嗎?”伊莎那好聽的聲音又傳入了我的耳中,把之前的噪音徹底沖刷幹淨。
我把她放下來,繼續牽着她的手,走進醫院。
說起來,聯邦的警備還真是松懈,剛剛醫院門口有個站崗的衛兵,居然站着睡着了。
醫院的走廊靜悄悄的,也看不到個人。
問題來了,我好像并不知道上校在哪個房間,現在連個人都沒有,我該怎麼找他?
“01,你的朋友。。。是醫生嗎?”伊莎盡可能的壓低自己的音量,但仍保持在我能聽見的範圍内。
“不是。”
“那是護士?”
“不是。”
“那他是。。。”
伊莎還想問下去,可是被打斷了――不遠處的一個病房的房門打開了,一個女護士走了出來,并對我們兩個招了招手。
我們走過去,與此同時我也逐漸看清楚了護士的長相――還别說,聯邦這邊的配置挺高的啊。
“你們是來找上校的是吧?”護士看了看伊莎,接着對我說道。
“是,他是我的長官,請問他現在在哪裡?”
“請跟我來。”護士又向着剛剛走出來的病房走去。
我檢查了一下背後的S87沖鋒槍,還在,接着放心的領着伊莎跟了上去。
――
剛進病房,就看見上校的衣服帽子整齊地挂在一邊牆角的衣架台上。而他安然的躺在病床上,穿着病服。
上校見我和伊莎到了,先讓護士出去,接着對我說:
“啊,你來了,還帶着這個小東西。”
是啊,我來了,來拿你的命來了。
“坐啊,這裡有椅子,别傻站在那,還有她,嗯,椅子隻有一個。。。把她放我床角吧。”
這個人真的是我之前見到的上校嗎?
“不用太緊張了,這裡是我們的地盤,她跑不了。。。坐下吧,這是命令,明白嗎?”
“是的,長官。”姑且先坐着吧,讓你多活一會。
我把他指着的椅子拿過來,坐下,再把伊莎抱過來放在我的腿上。
這讓伊莎有一點抵觸,不過也就隻有一點,她很快就安坐在我的大腿上。
“沒想到你們相處的這麼融洽,哈哈。”上校看着這一幕,直接笑了出來。
我有點看不明白了。
上校看出了我的疑惑,為他剛剛的行為作了解釋:“啊,不要在意,我剛剛隻是在想,假如聯邦和帝國的軍隊能像你們倆這樣和睦,那麼說不定就能終止這場無意義的戰争了――是不是很可笑?”
他居然是個。。。反戰派?
我回應了我的看法:“長官,我并不覺得這很可笑。”
伊莎把玩着自己的頭發,把一簇又一簇的頭發在自己的手上饒了好幾圈,然後又散開。
“是麼,那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他在兇口憑空掏了掏,就是摸不着東西。
他應該是在掏煙。
“。。我這個做長官的真是失敗,你是戰鬥英雄,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去一旁挂衣服的地方,從他衣服的口袋裡,把煙和打火機拿給他。
“哈,你真是個聰明的家夥。”他把煙點上,又拿了一根,遞給我:“抽嗎?”
“不了,醫院禁止吸煙。”
他把煙收起來,一系列的動作掩不住他臉上的笑意:“我這給你說說我的想法,你可别回頭出去就和别人說了。”
“長官,我可不敢保證,畢竟算上你我,你說的話将會有三個人知道。但是我敢保證這件事隻會有三個人知道。”我摸了摸伊莎的頭,小家夥好像已經習慣了,沒有任何異議。
“哈哈,我很欣賞你的幽默天賦。是這樣的,這場戰争我們投入了太多,無論是聯邦還是帝國,都犧牲了大量的人與資源。可是換來的究竟是什麼?”他先是輕松的語氣,接着突然變得嚴肅。
“更多的戰争?”
“是的,你非常聰明。我們的戰争,先是為了思想上的争鬥而戰,後是為了複仇而戰。”他吸了一口煙,吐了個煙圈。
“可是您和我說這個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讓更多上戰場的年輕人,能夠活着回到自己的家鄉。”他停了一下,指着我腿上的伊莎:“從她的身上,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嗎?”
“。。。”
“帝國已經開始訓練小孩子來作戰了,這是什麼?戰争是過家家嗎?!炮彈是糖果嗎?!!這些為戰争付出性命的士兵們,他們都是紙上的一行數字,沒有一點血肉軀骨嗎?!!!”
他已經開始咆哮了,沒有什麼東西能阻擋他的大嗓門,即使是一道隔音牆――這聲音是穿透人心靈的,直刺我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