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式在見到甘烨之後,立刻就明白過來了自己剛剛是敗于誰手,怪不得他對于對方的戰法十分的熟悉。
要不是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冀州軍會出現在這裡,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就想起,對方究竟是什麼人!
不過現在也為時不晚,此時的甘烨很明顯是要出城。
雖然他不知道對方剛剛在城内做了些什麼,但是隻要他将對方堵在城中,那麼對方就算插翅也難逃一死!
雖然甘烨并不算是冀州出名的大将,但是對方确實是一位極為難得的人才。
這樣的一個人要是折損在益州,也夠劉淵心疼一陣子的!
打定主意之後,陳式立刻就要指揮自己的部下關上成都的北門。
此時他的對手隻有千餘名手下,隻要他們占據有利地形,對方絕對逃不出他們的五指山。
再說就算是他們不主動攻擊對方,隻要他将城門處的千斤閘放下,對方也拿那塊重逾千斤的大鐵疙瘩沒辦法。
到時候他就可以慢慢的關門打狗,就算是硬耗也能将甘烨和他的屬下全部耗死!
隻要拿到甘烨的人頭,自己的主公一定不會再追究自己的過失!
打定主意的陳式立刻來了精神,他帶着自己的手下,朝着不遠處的千斤閘就沖了過去,他一定要趕在甘烨之前将千斤閘放下。
可是當他來到控制千斤閘的地方時,陳式額頭上的冷汗登時就流了下來。
不知對方在什麼時候,竟然将控制千斤閘的機關給破壞了。
看樣子對方早就算到了,他有可能會選擇阻擊甘烨。
所以才會提前破壞了控制機關,這樣就等于挪開了甘烨等人,逃生可能會遇到最大的一個絆腳石。
如果他能在看到甘烨及其部下的第一時間後,直接關閉城門,而不是選擇關閉千斤閘,那麼他還有一絲可能攔住甘烨。
可是一般人是絕對不會這麼選擇的,相對于隻需要稍微操控一下就能放下的千斤閘來說,在敵軍的沖鋒下關閉城門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
而且一個不小心,還有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要被對方殺個落花流水之後,而且還沒有任何辦法阻止對方離城!
所以隻要是個正常的将領,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定會選擇去控制千斤閘。
對方正是利用了這樣的慣性思維,再次狠狠的算計了自己一下。
看着己方最大的敵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逃離了成都,陳式恨不得直接從城頭上跳下去,但是他知道這樣做根本就于事無補。
而且他留在成都還有更為重要的使命,這裡可是主公全盤計劃中,最為重要的大後方。
如果他能占據了成都甚至是整個益州,就能為主公提供一個穩定的大後方。
這樣主公也能在随後與冀州的戰鬥中放開手腳。
一旦由于他的一時沖動,弄得益州方面出現任何問題,主公勢必會因此變得畏手畏腳。
現在整個大漢就沒有一個人不知道,跟冀州軍為敵是多麼危險的事情。
如果再有點什麼後顧之憂,可以說跟冀州為敵就是在自尋死路,可是現在的局勢逼的他們又必須要和冀州為敵。
如若不然冀州軍,早晚有一天會鲸吞整個天下,到時候他們這些曾經和冀州為過敵的人,豈不是會死無葬身之地。
兩相其害取其輕,相較于放走甘烨的罪責來說,拿不下益州他就會成為主公那邊的千古罪人!
所以就算是陳式心中又再多的不甘,他也隻能眼看着甘烨帶着他的部下,以一種極為嚣張的姿态漸漸遠去。
直到甘烨等人都消失不見了之後,陳式才慢慢了收回了自己的眼神,随後一臉陰沉的陳式下達了關閉城門的命令。
就在成都的北門被關閉之後,一騎快馬飛快的從城内沖了過來,戰馬上的騎士在見到陳式之後露出了大喜過望的表情:
“陳将軍,請您速速前去支援劉璋的治所,剛剛哪裡被一股實力極為強大的敵人攻擊。我家先生現在正率軍阻擊對方的進攻,如果您再不到可能就晚了!”
“什麼?賈龍到底是幹什麼吃的!他不是說整個成都,已經被他完全的掌握在股掌之間,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的敵人?滾開,老子現在就去支援他!”
憤怒的陳式顧不得再多追究些什麼,在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之後,他率領着自己的士卒朝着劉璋的治所飛快的支援過去。
在他走後那個被他罵的呆在原地的士卒雙眼中,流下了痛苦的淚水。
他看着自己身後那處,正在傳出喊殺聲的地方,嘴裡喃喃自語道:
“父親,兒子已經完成了您的第一項囑托!大哥他們也都已經出城了,父親您可以安心了!現在兒子要繼續前去為大哥争取時間,希望一切都能如您所料的那版順利!”
說完這個騎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随後狠狠的一鞭子抽打在了自己戰馬的後臀。
其胯下的戰馬發出一聲痛嘶之後,朝着城内最大的兵營就沖了過去。
很快從成都城内最大的兵營内,就傳出了号角聲,一隊隊士卒飛快的集結起來。
一刻鐘之後,這些人飛快的朝着他們主公的治所沖了過去!
人去樓空的兵營中,隻剩下了剛剛那個騎士。
他再确認沒有任何遺漏之後,變裝成為了一個普通的成都百姓,消失在成都城的大街小巷當中!
而此時劉璋的治所外,一些裝備精良的士卒正在拼命攻打,這個之前他們眼中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
這些人都是成都法家的家族私兵,他們之所以會在這裡圍攻劉璋的治所,完全是出于家主法衍的命令。
在法衍聽說益州軍在白水關,痛失十幾萬精銳之後,他就知道益州已經沒有任何希望。
不過由于法衍對益州有着極深的感情,他還是被氣的噴出了一口鮮血。
自己的身體情況自己知道,法衍知道這口鮮血噴出去之後,自己的身體也就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現在的他已經再也顧不得什麼益州或是劉家,他唯一要考慮的就是自己的家族。
既然已經做出了,要讓兒子投奔其他諸侯的決定。
那麼他留着這副殘軀,也就沒有了多大的用出,還不如為自己的兒子掃清最後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