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淵尾随阿祥來到了颍川郡城内極為偏僻的一角,他原來隻知道阿祥的家世不太好,可是沒有想到竟然這麼不好。
整個颍川郡城最為貧困的百姓估計都在此地聚集,這一路上劉淵越走越趕到心驚,他本來以為居住在城内的百姓能好一些。
可是現在才知道他們隻是比流民多出了一間居所罷了,現在正是晚膳的時間,可是這裡基本就沒有幾家能冒出炊煙。
孩子們身上也都是髒兮兮的,一副可憐巴巴的小模樣,有些孩子甚至已經到了骨瘦如柴的地步。
懷着沉重的心情下劉淵随着阿祥來到了一間小木屋門口,當他看着阿祥推門進去之後,立刻緊走幾步跟了上去。
隻聽見裡面傳出一個虛弱的女聲:
“祥兒,你回來了?”
“娘!您今天身體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舒服?”
“哎~還是老樣子,自從你爹年前走了以後,娘的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估計這是你爹要招娘下去,就是苦了祥兒你了!”
“娘!您别說這樣的話,大夫都給您看過了,您就是體虛隻要好好修養就沒什麼問題,娘您趕緊躺下,我先給您做飯!“
“哎~孩子,家裡的那點糧食也沒多少,沒必要在娘身上浪費,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多吃點就行!“
“娘~!“
聽到這裡劉淵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沒下來,就算他前世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苦過,那時雖然爹娘都跑了,可是他還有爺爺。
就算爺爺走了,村裡的村民也非常照顧他,雖然沒有像城裡孩子那樣整天的大魚大肉,可是最起碼的溫飽還是沒問題的,就在這時他又聽到阿祥說:
“娘!您放心吧,山長大人今天招我過去,說明天就會把糧食送來,讓我不用為生計發愁!“
“哎~多虧了山長大人慈悲,要不然咱們家别說供你讀書,估計咱們三口早就餓死了,這該死的世道!”
“娘!等我長大了一定會改變這個世道,到時候就絕不會再有這麼多的人吃不上飯!”
“好孩子!~行了别陪娘了,娘躺會,你趕緊吃飯啊!”
劉淵覺得自己再也聽不下去,阿祥可是自己的朋友,朋友有難自己怎麼能不幫!
不過此時的劉淵心裡已經種下了一顆種子,那就是跟阿祥說的一樣,改變這個世道讓這個世間不會再有這麼多吃不起飯的人。
伸手推開那扇連擋風都做不到的小木門,劉淵擡腳走進了阿祥家中,阿祥正在燒火看樣子是準備做飯。
當他看到劉淵走進來的時候,明顯就是一愣,接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好像什麼不願意被人發現的秘密被發現了一般。
劉淵非常能理解阿祥的心情,阿祥的骨氣明顯比一般人要硬的多,他絕對是那種不食嗟來之食的人。
所以劉淵一進門就給阿祥做出了一個手勢,意思就是讓他不要說話聽自己說,阿祥雖然有些不願,可是還是停下了手裡的活靜靜的看着劉淵。
“阿祥!我知道你不願意接受别人的施舍,可是我跟你是朋友、是兄弟,朋友有難自當兩肋插刀,更何況伯母的身體又是這樣的情況,你總不能為了自己的面子不顧伯母的死活吧!”
“我~!”
“我知道,你的性子傲,可是傲也要分個時候,現在我不是在施舍你,作為兄弟我幫你天經地義,你不用有任何的心裡負擔,咱們先把伯母的身體養好!”
說完劉淵不等阿祥說話,立刻走到了一旁的床榻邊,當他過去的時候眼淚直接就湧上了眼眶,一張破破舊舊的床榻上,躺着一個氣色灰敗的婦人。
這個婦人年紀不大最多也就三十歲上下,可是現在看上去她就像一個垂死的老人一樣,不經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甚至頭發都不帶一絲的光澤。
劉淵蹲下身子輕輕的說道:
“伯母您好,我是阿祥的朋友!”
“阿祥的朋友來了,快請坐,哎呦家裡實在沒有地方坐要不您就坐床上?”
“不用了伯母,走伯母我帶您去看病!“
“不用!不用這麼麻煩!”
“伯母!您的病再不看就來不及了,聽我的話,咱們馬上就走!”
說這句話的時候劉淵身上流露出一股氣勢,這股氣勢讓阿祥的母親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看到阿祥母親點頭劉淵立刻笑了起來。
也不管被晾在一旁的阿祥,劉淵撒腿就跑了出去,屋裡隻留下阿祥和他娘兩人面面相觑:
“阿祥,你這位朋友怎麼~!”
“沒事的娘,他就是有點過度熱情,算了聽他的咱們去看病吧,您這樣始終不是辦法!”
“哦~好吧,娘聽你的~”
一刻鐘之後,氣喘籲籲的劉淵再次跑了進來,在他的身後還跟着一輛雇來的馬車,随後劉淵也不管阿祥,直接一把抱起榻上婦人轉身就走。
阿祥看着劉淵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隻能選擇跟上,他知道劉淵為什麼到現在都不跟他再說話。
劉淵就是害怕他拒絕,可是他怎麼可能拒絕兄弟的好意,之前到有一戶人家提出要幫助他,就是之前欺負他的王強王家!
王強那麼做無非就希望自己成為他的走狗,可以任由他擺布,這種事情就算他同意他娘也不會同意!
可是劉淵不一樣他隻是單純的想要幫助自己,這種單純的友誼是他渴望多時的,不過劉淵的行為他也能夠理解。
跟随着劉淵阿祥和母親來到了一間醫館,這間醫館在短短的十天之内接待了劉淵三次,弄的那個小徒弟見到劉淵都直皺眉頭。
不過這次劉淵來的時候身上沒有血迹,才讓他的臉色好看了一點,醫館的大夫給阿祥的母親檢查了一邊,給出的答案依然是體虛。
這讓劉淵稍微放下了點心,在将醫館内所有補身子的藥材掃蕩一空之後,劉淵抱起阿祥的母親直接又上了車。
在劉淵的吩咐下車輛直接朝着劉淵買下的小院出發,車上的阿祥和他母親連點發言權都沒有,阿祥看着劉淵知道自己隻能跟着這個家夥一直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