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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血”的關系

皇上的心尖小皇妃 傾國傾城 7451 2024-01-31 01:12

  君墨影倏地從椅子上彈起,大步朝她那個方向走過去,墨色的袍角在空氣中大起蕩漾,漣漪陣陣,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片刻的時間就到了夢言面前站定。

  太後看着他疾步而過的樣子,眼底隻剩一片墨色暈染。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懷疑這個人不是她認識了這麼多年的皇帝。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這個樣子的他她也不是沒有見過,每次碰到夢言的事,他的脾氣就會控制不住。隻是往日是夢言出事也就罷了,今日不過讓夢言見憐汐挨打,他就緊張成這樣?

  将一個後宮的女人保護成這樣,真是……

  難道注定了,東闌的每一個皇帝,都是情種?

  呵……

  太後涼涼地勾起唇角,溢出一抹嘲諷的笑。

  君墨影确實是緊張的,現在的夢言就像一個純潔無暇的孩子,任何不美好的事情都不該發生在她眼前。若是将她吓壞了,或者她從此怕了他這冷酷嗜血的模樣,又該如何是好?

  “言言……”

  他單手抓着她的肩膀怕她從自己面前逃離,另一隻手慢慢試探性地覆上她的臉、她的額頭、她的發,一寸寸地溫柔地撫過,“言言,别怕。是朕不好,不該在這裡……”

  心疼,内疚,排山倒海。

  可是其中最深重的一種,卻是痛。

  憐汐隻知道夢言瘋了,卻不知她瘋成了什麼樣,此刻見了她,心情無疑複雜到了極緻。

  腦子裡第一種蹦出來的情緒就是恨,滿腔恨意――若不是因為夢言,自己怎會如此?

  憑什麼夢言的命就這麼好,一次次的陰謀詭計落在她身上,她卻到如今都是安然無恙。好比今天晚上,明明都已經計劃好了,明明那個人都跟自己說好了會把夢言帶出帝王的視線,可是才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又回來了……又回來了!

  然而,憐汐現在也顧不得恨。

  長鞭落在她身上的痛楚還沒有減去分毫,就在片刻之前,帝王已經無情地下令對她用刑,這是她今日之前從未想過的場面。

  用刑啊……

  他們之間的關系――好歹有那麼一層“血”的關系,有朝一日竟會變成這樣!

  現在夢言的出現讓帝王停止了用刑,那是不是說明,她有希望了?

  隻要夢言不想看到這一幕,那她就有希望了!

  雖然她不屑去求夢言,可是真的太痛了,她這輩子除了那一次,還不曾受過這樣的痛!

  “淺貴妃,淺貴妃……”

  憐汐流着眼淚,嗚咽着想要爬到夢言面前。

  君墨影一個淩厲的眼風掃來,憐汐立刻被她身後的侍衛抓住,不讓她再往前半步。

  太後看得心疼,卻又無奈不知如何勸說,心裡急得不得了。

  想了想,大約是看出了憐汐的心思,她連忙也對夢言道:“淺兒,哀家知道你是個心善的孩子,肯定也不忍心看着憐汐挨打是不是?鞭刑啊――汐兒隻是一個女孩子,如何受得起這樣的刑罰?你跟皇上說說,讓皇上放過汐兒吧。”

  冬陽站在殿中不敢出來,聽了太後的話,在心底狠狠地啐了一口。

  呸!

  真惡心,真不要臉!

  這還太後呢,當初打主子的時候怎麼就不說主子是個心善之人?怎麼也不說主子一個女子受不了笞刑那樣嚴重的刑罰?

  今日換了憐汐被打,怎麼就擱得下那張老臉,說什麼主子心善,讓主子勸皇上?

  冬陽都想沖出去跟自家主子說了,那就是一老巫婆,主子千萬不能搭理!

  好吧,雖然她知道主子聽不懂……

  不過主子現在已經比剛開始那幾日有所好轉,萬一一不小心複述了太後的話,說什麼“不能打”,那該怎麼辦?皇上會聽嗎?還是會繼續堅持原本對憐汐的刑罰?

  她在裡頭看着,外面的人在外頭看着。

  夢言聽完太後的話,茫然呆滞的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動容。

  眨了眨眼,擡頭看着面前的男人,紅唇微微蠕動了幾下,竟再一次出了聲。

  “打……挨打……”

  “不,沒有,言言别怕……”

  君墨影咬了咬牙,心中惱怒,對太後的不滿又上升了一層。

  在這種時候利用一個神志不清的人?

  好,很好!

  就算現在他不能對憐汐怎麼樣,也絕不會就此放過。隻要他的小東西一走,總有機會的!

  憐汐這一次,死定了。

  “淺貴妃,是啊,太後說得是啊……”

  憐汐狠狠掙紮了幾下,沒能從那侍衛的手底下掙脫出來,刹那間便淚如雨下。

  也不管夢言能不能看得懂聽得懂,一通咆哮:“奴婢隻是一個弱質女流,奴婢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淺貴妃您救救奴婢,奴婢願意以後為您做牛做馬,做什麼都願意,求求您救救奴婢,隻要您救奴婢……”

  在場衆人無不為她這番話汗顔。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還不把她的嘴堵上!”君墨影厭惡地蹙眉,沉喝一聲。

  “是!”李德通高聲答應一句,随後四處尋覓,終于取了塊抹布,冷笑着朝憐汐走過去。

  非但是帝王怒,他也怒。

  一介弱質女流?從來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也真虧她說得出口!

  這臉皮都快趕上牛皮了!

  “言言,我們進去了,好不好?”

  君墨影試圖去抱起面前的人兒,卻被她後退着躲過了。

  眸中閃過一絲受傷,君墨影又驚又痛地看着她,難道因為今晚這一幕,她又要躲他?

  衆人屏息凝神,死死盯着夢言,就這樣僵持了良久之後……

  君墨影險些就想直接弄暈她扛進去了。

  就在此時,夢言卻突兀地笑了兩聲。

  咯咯咯的脆生生的笑打破了夢央宮院子的一片凝滞。

  “打,打……”她突然興奮地上前兩步,抓着君墨影的袖子,“打!打!”

  衆人全都愣住了。

  包括君墨影,也是滿臉錯愕地凝視着她,眉心微微蹙了起來。

  “打什麼?言言,你想說什麼?”他似乎知道她在說什麼,卻又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打……鞭刑,打!”

  吐字很清晰,并非模糊不清,隻是其中的含義卻表達得有些讓人費解。

  打,鞭刑,打。

  衆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難道這主子的意思是――繼續剛才對憐汐的刑罰?

  冬陽差點在裡頭拍手叫好。

  君墨影沉默了一會兒,知道小東西不肯進去,索性也不再勉強她,隻是現今早已入秋,她穿得這麼少,怕她受涼,便道:“冬陽,去給你主子拿件衣服來。”

  “是!”冬陽笑嘻嘻地應下了。

  出來之後,走到夢言面前,本想替她把衣服穿上,卻被帝王接了過去,動作輕柔地給夢言穿好,“言言不想進去,那就乖乖地穿衣服,恩?”

  他貌似是在跟夢言對話,看在冬陽的眼中,卻和自言自語無異。

  心口一震,方才的好心情一下子沒了大半,什麼時候,主子才能恢複呢……

  衆人亦是大為驚訝。

  夢央宮的奴才确實都見過帝王對他們的主子有多好,可今夜這裡站的卻還有不少夢鳴宮的奴才,都被帝王的言行舉止唬得一愣一愣的。

  君墨影朝夢言張開雙臂,作勢就要去抱她,不過動作很慢,約摸是為了防止她吓得再躲。

  不過這一次,夢言并沒有躲。

  “言言也想看麼?”君墨影在她的耳邊低聲道,“這麼血腥,女孩子看多了不好。”

  一聲輕笑伴随着他低醇惑人的嗓音緩緩流瀉。

  夢言抓緊了他的袖子。

  衆人都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到,久久沒有說話,直到帝王在那張椅子上重新坐下,又将夢言放在腿上抱着,衆人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這是要……開打了?!

  果然,這個想法才剛剛湧上心頭,太後甚至還來不及阻止,院子裡立刻就響起一道悶堵的歇斯底裡的凄慘吼叫。

  聲音并不大,卻足夠響徹,尤其還是在那一道皮開肉綻的聲音之後,愈發顯得驚心動魄。

  觸目驚心的血色逐漸在憐汐的衣服上蔓延開來。

  “皇上,夠了!夠了!不要再打了!”

  太後再一次沖到帝王面前,緊緊抓着他另一邊的袖子――其中一邊一直被夢言抓着。

  慌亂之中,還不忘狠狠瞪了夢言一眼。

  這個紅顔禍水!就知道她心腸歹毒,可不現在就反映出來了?

  明明都已經瘋了,明明自己如此低聲下氣讓她救救汐兒,她卻非但不肯,還火上澆油!

  根本就是歹毒本性難移!

  君墨影眉尖微微一攏,眼角的餘光掃到太後的這些動作,眸中閃過一抹寒意。

  隻冷冷地哼了一聲,便道:“母後還是坐下來看着吧。”

  留給太後的隻有這麼一句話。

  過後,衆人眼中的帝王,便自始至終垂眸看着懷裡的人,不松不緊地攬着,薄唇邊一抹潋滟的淺笑攝人心魂,溫柔至極。

  如此血腥的一幕,何以演繹得如此溫情脈脈……

  一鞭又一鞭,不知落了多少下。

  太後驚痛,衆人錯愕,憐汐凄厲嘶吼。

  帝王淡淡的沉默不語,他懷裡的人兒始終言言笑着。

  “夠了,停下。”

  這聲音,明明就是剛才死神一般的宣判,可此時此刻聽在憐汐耳朵裡,卻猶如天籁。

  因為帝王說了,停下。

  幾乎要昏厥的神識終于在這一刻有了一絲清明。

  結束了嗎?

  終于結束了啊……

  然而她不知道,更多的苦、更多的難還在後面等着她。

  嘴裡的抹布還好好地在那兒待着,李德通那個畜生,塞得太牢,以至于她怎麼吐都吐不出來,隻要她今日之後還有機會翻身,一定會叫那該死的閹人死無葬身之地!

  “皇上……”

  口齒不清地含糊發出這麼兩個音節,她一臉期待地看着溫香軟玉在懷的帝王,無比刺眼的一幕,氣得她險些噴出一口血來。

  太後猛地反應過來,連忙沖到她面前去将她扶起。

  侍衛也沒有阻止,一來是因為帝王沒有下令,二來是因為對方的身份畢竟是太後……

  不過真是讓人費解,如此尊貴高高在上的太後,何以對一個奴婢這麼上心?

  将這一切盡收眼底的帝王冷冷勾唇,同樣的想法在他心底浮起,母後何以對憐汐這麼上心?甚至比對他這個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還上心?

  答案很簡單。

  影月去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不,應該說,已經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心裡的猜測。

  “小東西,時辰不早了,好戲也看完了,進去睡覺,恩?”

  君墨影低聲細語在夢言的耳朵邊上問了一句,看在衆人的眼裡,似乎就是帝王在大庭廣衆之下的公然調*情,看得他們一陣陣的又羞又臊……

  夢言的眼珠子轉動了幾下,君墨影猜想她是聽不懂自己的話,便直接将她打橫抱起來,大步朝着内殿走去,沉聲吩咐身後的人,“看着憐汐,不準放人。”

  太後和憐汐皆是一震。

  君墨影抱着夢言回到内殿,将她身上剛剛穿上的那件外套扒了下來,溫柔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罵道:“壞東西,朕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壞,還喜歡看人挨打?”

  夢言愣愣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咧開嘴呲着一口小白牙,明晃晃地朝他笑。

  “挨打……挨打……”

  君墨影挑了一下眉,心裡愈發好笑,“真這麼壞?”

  他湊上去用力抱了她一下,埋在她頸間悶悶地笑了幾聲,“要早知道你喜歡看人挨打,前幾日就有那麼兩個能讓你看的,也不必等着你慢慢接受朕了。”

  擡起頭,蹭了蹭她細膩光滑的小臉,耳鬓厮磨一般的溫柔缱绻。

  “以後要經常這麼對朕笑,恩?”君墨影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乖,快睡吧。”

  哪怕知道她聽不懂,依舊耐心地在她耳邊囑咐,“你剛剛生産完,該好好休息才是,瞧你這些日子都折騰成什麼樣兒了。”

  “朕現在要出去,一會兒會進來陪你,不要擔心。”

  他垂眸看了一眼她抓着自己袖袍的手,有些不忍,有些猶豫。

  腦子裡甚至閃過那麼一個念頭,等她睡了,他再走。

  再也不忍心掰開她的手,隻怕相同的悲劇再一次發生。

  他怕自己一轉身,她又不見了……

  眉宇間閃過一絲沉痛,君墨影輕歎一口氣,俯下身來似是要在她身邊坐下。

  卻不想,夢言突然放開了他的袖子。

  君墨影一愣,視線對上她的眼,便是一片晶亮蓄着笑意的乖巧柔順,和從前一樣。

  心口泛着一絲澀,卻很軟,很暖。

  “真乖。”他拍了拍她的頭,看着她躺下,給她掖了掖被角,轉身出去。

  站在衆人面前的君墨影,便又是那個冷漠無情、手段鐵血的帝王。

  方才那片刻的柔情仿佛從未存在。

  這一會兒的時間,太後已經扶着憐汐在帝王給她準備的那張椅子上坐下,給她擦汗。

  “母後當真是一心向佛,心善祥和,就連對這麼一個丫頭,也能這麼好。”

  毫不掩飾的嘲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太後的脊背微微一僵。

  憐汐臉上的表情也僵了,帝王這話刺傷的可不隻是太後,還有她。難道在帝王眼中,她就真的隻是一個丫頭這麼簡單嗎?

  就算不記得他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可那一年的血液交融,他真的忘了麼?

  她的身體裡留着他的血,而他的身體裡,也留着她的血啊……

  “皇上一口咬定汐兒有罪,可從始至終,汐兒都沒有承認過,隻有那麼兩個丫頭指正她而已。難道哀家照顧自己無辜受累的侄女,有錯嗎?”

  “侄女?”君墨影挑了一下眉,上揚的尾音顯得愈發嘲諷。

  太後眸色一閃,心頭頓時湧上一絲不好的預感。

  衆人不明所以。

  “繼續審!”君墨影施施然地坐回剛才那張屬于他的椅子上。

  犀利的眸光落在憐汐身上,意思很明白,某些地方不再是她可以坐的了,她的位置,隻能是用那一雙膝蓋跪着。

  憐汐心口一顫,身體猛地從那椅子上軟了下來,蓦地跪倒在地。

  “怎麼樣,皮肉之苦也受過了,還不承認?”

  君墨影冷笑:“或者,你覺得打得還不夠?”

  “皇上别太過分了!”不等憐汐開口,太後就蓦地沉聲怒喝。

  偏偏君墨影不吃她這一套,“朕過分嗎?”反問一句,狹長的夢眸微微眯起,薄唇噙着寒意浸襲的冷。

  “母後,當初您不問是非動朕的女人,可曾想過今日?”平靜的語氣似不起絲毫波瀾,可任誰都聽得出,帝王說這話的時候怒意有多甚,“夢言何其無辜,您是怎麼對她的?”

  他眸色微轉,側目去看太後,“今時今日,就算朕要處死憐汐這丫頭,又如何?”

  不過一個丫頭罷了。

  就算他不問是非、不辨黑白地處死了,又如何?

  之所以要審,隻是為了還小東西一個公道。

  “皇上這是在質問哀家還是在報複哀家?”太後倒吸一口涼氣,兇腔因為劇烈的情緒起伏而震蕩着,“若是皇上對哀家不滿,盡可沖着哀家來,為何要将這一切算到汐兒頭上?”

  衆人皆是大駭。

  今夜這場景,似乎又回到了祭祖的那一夜,帝王與太後二人冷冷對峙。

  隻不過當時是帝王要護着淺貴妃,而如今,換太後要護着一個丫頭……

  就在衆人以為帝王與太後會劍拔弩張的時候,帝王卻蓦地發出一聲輕笑。

  “母後想太多了。”

  他淡淡地勾着唇,眼底那抹極淡的諷刺被壓抑得很好,“朕既沒有質問也沒有報複誰,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母後不是覺得朕過分麼,難道還不許朕為自己辯白了?”

  對憐汐,母後果然護得緊。

  就因為他要對憐汐下手,所以母後連慣有的沉穩也消失殆盡,将這一份特殊表現得如此明顯,連那些個局外人也看得清清楚楚,難道就不怕被人發現端倪嗎?

  君墨影心底冷笑。

  或許人老了,就變得重感情了,當年可以毫無顧忌地抛棄,如今卻想要肆無忌憚得重拾。

  太後一噎,被他犀利得仿佛洞悉一切的視線看得渾身發毛。

  君墨影将視線從她身上撤回,冷冷地睨着匍匐在他腳下的憐汐,“放了一把火,引那些黑衣人進來,嘴上說是要從夢鳴宮偷東西,實則――憐汐,你倒是給朕說說,夢鳴宮裡什麼東西值得他們這樣大張旗鼓地偷?”

  憐汐的臉色也不知是方才被打得還是此刻被質問的,慘白一片,毫無血色。

  “論錢财珠寶,龍吟宮不比夢鳴宮少,何況朕不在龍吟宮,若是真的要偷,那裡應該是最方便的。如果不是錢财,而是其他――朕倒是很想知道,連在夢鳴宮住了這麼多年的母後也不知那裡有什麼寶貝,那些黑衣人是如何知曉的?”

  “皇上,您說的這些都有道理。”憐汐的身體因為疼痛而瑟瑟發抖,可她卻強行扯出一抹笑容,落在衆人眼中,那就是凄楚可憐,柔弱中不失傲骨,“可這些,奴婢從何而知?”

  君墨影冷冷地哼了一聲。

  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嘴硬,果然不愧是他認識的憐汐。

  “因為朕懷疑,這一切根本就是你跟他們串通好的。聲東擊西,隻為把朕支開,好方便你們從夢央宮劫人。”

  憐汐彎唇淺笑,卻笑得慘淡無比,水眸中成片的淚光在月影下顯得格外清晰,閃爍着無盡的悲傷寥落,“皇上不能因為在心裡給奴婢下了這樣定論,就把一切都推在奴婢身上,甚至對奴婢屈打成招。皇上這樣做,不覺得對奴婢太過分了嗎?”

  鞭子已經挨了,無論如何,她也不能承認。

  否則,在她面前擺着的,就隻有死路一條。

  太後在心裡暗暗着急,卻根本插不進話。

  “這也過分?”君墨影挑了一下眉,突然似笑非笑地看了太後一眼,“憐汐,你和母後當真不愧有血緣關系,就連說出的話也是如此相同。”

  衆人皆道帝王口中的“血緣關系”是指憐汐是太後的侄女兒,唯有太後,在聽到這句諷刺中帶着質問的話時,整張臉都變了,瞳孔更是愕然緊縮。

  那一刻,她甚至不敢去看帝王是什麼表情。

  都說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本能――無法遮掩的本能,所以當君墨影看到她這般反應之後,對那個猜測中的事實就有了更進一步的确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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