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7

　　莫大老爺莫昆被說的沒了脾氣，莫隽倒是沒覺得什麼，反正他從小雖然要求的比三位哥哥要好一些，但是練武什麼的一樣也不能少，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的，所以自然被這樣打一頓也不覺得什麼？

　　前段時間，他反對尚主的時候，被打的更慘，不也沒喊一聲痛嗎？

　　所以這點真的是不痛不癢的。

　　莫老太爺見莫隽這副完全理不着的樣子，說實話，莫老太爺也想直接上手，因為的确是太令人生氣了。

　　“莫隽，老夫今天就把話給說清楚，外頭的流言蜚語，你必須想辦法解決，不然的話，老夫饒不了你，這可不是一頓打就可以抵消的。”莫老太爺說道。

　　莫隽并不害怕，：“祖父，你這可為難我了，我能怎麼辦啊？我也不想這樣的啊。”莫隽說着一臉的無奈。

　　“隽哥兒，你這是要逼死我嗎？”莫大太太突然出聲說道，滿臉的沉痛，：“如果這事兒真的是你自己自污名聲，那你就是逼着我去死，你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啊？你知道外頭都是怎麼傳的嗎？你這輩子是不是不想娶妻生子了啊，你以後還能娶到妻子嗎？誰家樂意把女兒嫁給你啊？”

　　莫大太太真的是恨鐵不成鋼，她真的是要被莫隽給逼瘋了。

　　“母親，您何必這麼着急呢，沒人嫁給我，我就不娶呗，反正大哥也給您生了孫子孫女了，現在大嫂還懷着第三胎了，您說您是着什麼急啊，我這兒都不急呢。”莫隽仍舊笑嘻嘻的說道。

　　莫大太太算是沒轍了，她覺得和莫隽根本就說不通，這都輪番上陣了，可是莫隽還是這樣嘻嘻哈哈的樣子，完全對外頭的流言蜚語一點兒都不上心的樣子，這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隽哥兒，你真的是要氣死你娘，氣死老身嗎？”莫老太太怒聲道。

　　莫隽見莫老太太臉色通紅，大概是動了真氣了，這才正色說道，：“祖母，您别生氣了，這真的也沒啥大不了的，外頭的人怎麼看我，說實話，我并不在乎，隻要您看着我好不就得了嗎？你何須相信外頭的流言蜚語呢？”

　　莫老太太就快要昏過去了，捂着心口說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勸啊，你可知道，如果一直放任外頭的人污蔑你，你将來可如何是好啊？你難道真的不想娶妻了嗎？老身絕對不相信你是斷袖之癖，當初你還那麼的想娶語兒過門呢，怎麼現在好端端的說自己是斷袖了呢？”

　　莫老太太說着，一臉的驚恐，：“莫不是因為語兒，你娶不到語兒，所以就自暴自棄了？”莫老太太真的是後悔的捶兇頓足的，恨不得直接拍死自己算了。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話，還不如不讓這兩個冤家見面，反倒是害了莫隽了。

　　莫老太太真的是欲哭無淚了。

　　莫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真的是沒想到莫老太太竟然有這麼好的想象力，這樣的事情都能想的到，這樣的話都能說的出來，他也是服了。

　　“祖母，您可千萬别多想，這件事和語兒沒有關系，和您也沒有關系，您如果這樣說的話，那我孫兒真的是無言以對了。”不過莫隽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了。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倒是說啊，你這是要急死人啊，你如果不是的話，怎麼不肯出面解釋呢，現在外頭是越傳越真切了，你和那個柳夢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莫昆忍不住問道。

　　柳夢雲是帝都最紅的名角兒，很多人都為了捧柳夢雲的場，大打出手。

　　柳夢雲生的很俊美，而且唱戲更是入木三分，那扮相，那身段，那功力，總之，能被帝都這麼多人捧着，絕對是一個極品。

　　“我跟柳老闆真的沒什麼，隻是最近給他捧場有些多了，父親不是也去捧過場嗎？這柳老闆的場，捧過的人多了去了。”莫隽說道。

　　莫隽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是，大家都給柳夢雲捧場，可是現在帝都裡都傳你們兩個關系匪淺，你總該解釋一下吧。”莫昆咬牙啟齒的問道。

　　“父親，你整日裡在外頭應酬，難道還不知道嗎？這帝都裡，被傳說和柳老闆關系匪淺的人多了去了，難道還能個頂個的出來解釋嗎？”莫隽回擊道。

　　莫昆倒是沒想到莫隽這麼伶牙俐齒，記得從前這孩子不這個樣子的啊。

　　“莫隽，我告訴你，你少在這避重就輕，柳夢雲是個什麼人，大家都知道，他到底有多清高，大家也都明白，柳夢雲隻是一個清清靜靜唱戲的人，雖然有很多人喜歡柳夢雲，但是柳夢雲卻從來不買任何人的帳，當然，他也有這個本錢，雖然是戲子，他背後的勢力也是很複雜的，但是他為什麼獨獨買你的帳，還跟你秉燭夜談了好幾回，如果不是這樣，外頭也不會傳的這麼厲害了，莫隽，你能解釋的清楚嗎？”莫昆氣急敗壞的說道。

　　這些雖然沒有曝光出來，但也是莫大爺私下裡查到的。

　　莫大爺的消息也是很靈通的。

　　當然，其實莫大爺不知道的是，這也是莫隽故意放出風來讓莫大爺故意查到的。

　　莫隽聽到這些之後，臉色微微有些變，就好像被人察覺了心事一樣。

　　“既然父親都知道了，那還來問我做什麼，對，沒錯，我是喜歡男人，這樣你們滿意了吧。”莫隽大大方方的說道，直接承認了。

　　莫老太太原本挺莫昆說的時候就覺得心髒一顫一顫的，頭疼的厲害，怪不得莫昆這麼生氣，原來是有證據了，而且提供證據的還是大孫子，莫老太太沒有理由不相信啊。

　　可是莫老太太始終還是抱着一絲希望的，但是在聽完莫隽的話之後，莫老太太直接眼前一黑，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昏過去了。

　　别說莫老太太了，莫大太太也受不了這個刺激啊，直接癱坐在地上了，幸好莫大太太的年紀不大，不然的話，估摸着也會昏死過去的。

　　莫老太爺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莫隽說的這話，實在是讓人接受不了。

　　莫隽就知道，自己說這話肯定是有很嚴重的後果的，不過也沒想到會把莫老太太給氣成這樣。

　　莫昆連忙奔過去哦，然後對着人中跟合谷穴狠狠的掐了幾下。

　　莫老太太這才慢慢的緩過來。

　　莫老太太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莫隽，立刻就哭了起來，幾乎是捶兇頓足的大哭起來，：“老天啊，真是造孽啊，我的隽哥兒啊，是老身害了你啊！”

　　莫隽連忙上前扶着莫老太太。

　　莫昆氣的一腳就踹在了莫隽身上，：“作死的孽障，滾開！”

　　莫老太太氣的推開了莫昆，：“你也滾，他不省心，你也不是什麼省心的東西。”

　　莫昆委屈的不得了，他就不明白了，這莫隽犯的錯，怎麼人人都沖着他來了。

　　不過莫昆也不敢頂撞莫老太太。

　　莫老太太摟過莫隽，對這個小孫子，她是真的疼愛。

　　“隽哥兒，你這是要了老身的命了啊，你怎麼能這樣啊，你這樣可怎麼好啊？”莫老太太嚎啕大哭起來。

　　莫隽也覺得愧疚不已，莫隽也知道自己撒下這個彌天大謊，以後就沒有退路了，可是他真的不想娶妻。

　　除非那個人是蕭紫語，否則的話，他娶回來，也隻是讓大家都痛苦，因為根本就不能真心相待。

　　也許所有人都覺得他的想法是沒道理的，可是他就是不想湊合，甯可孤單一生。

　　“祖母，是我對不住莫家，是我對不住您，我答應您以後再也不和柳夢雲來往了，但是您也答應我，我不娶妻了，我這種情況，若是娶了妻，也是對人家的不負責任，也是害了人家啊！”莫隽安慰道。

　　莫老太太聽了這話，哭的更厲害了，她真的是讓莫隽掏了心肝了。

　　莫大太太過了好久，才緩過來，聽到莫隽這樣說，立刻就暴走了。

　　“隽哥兒，你不能這樣，你不是喜歡蕭紫語嗎？娘答應你，不管怎麼樣，都要把蕭紫語給你娶過門，隻要娶了蕭紫語，你就好了，對不對？”莫大太太有些失控的吼道。

　　看來莫大太太真的是對莫老太太剛才說的話上了心，真的以為莫隽是受了蕭紫語的刺激，然後變得不正常了。

　　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莫隽聽了這話，直接無語了，忙說道，：“母親，你是不是瘋了，語兒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嫁給羽親王了，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這樣是對語兒的侮辱啊！”

　　“我才不管什麼侮辱不侮辱的，我兒子竟然被蕭紫語給害成了這個樣子，我早該看出來的，她就是一個狐狸精，專門迷惑男人的狐狸精！”莫大太太狠狠的罵道。

　　莫大太太這樣說，莫老太太也不樂意了，蕭紫語可是她的外孫女，可是她的心尖子，怎麼可能任由莫大太太這麼侮辱呢。

　　“老大媳婦，你這是什麼話，語兒怎麼了，這件事也不能怪語丫頭吧。”雖然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莫老太太也沒有糊塗到這個地步，把一切都怪罪到蕭紫語頭上。

　　“不怪蕭紫語，那怪誰，難道怪隽哥兒嗎？隽哥兒以前是個多好的孩子，怎麼好端端的就變成這樣了，我的隽哥兒啊。”莫大太太哭的傷心不已。

　　莫隽看到這個場景，也很想抽死自己，早知道還不如不說這個謊話呢，可是既然已經開頭了，好像也沒有退路了，即便是他說自己不是，隻怕大家也不信了。

　　不然就要娶妻生子，比起來，莫隽甯可自己被人誤會。

　　“我怎麼這麼命苦啊，丈夫離心我也認命了，兒子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我還不如死了算了！”莫大太太滿臉絕望的哭訴道。

　　莫昆的臉色再一次變了，他惡狠狠的看着莫隽，他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明明是莫隽犯的錯，怎麼現在每個人都把責任歸咎到自己頭上來了，這也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吧。

　　莫隽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不過也是他自己活該，當時和季婉芙的事情，的确是太傷人了，尤其是傷了母親的心，被記恨也是應該的。

　　“母親，您就被在這傷心了，我都答應了以後不跟柳夢雲來往了，我會好好生活的，隻是不要讓我娶妻就可以了。”莫隽安慰道。

　　莫老太爺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而到了此刻，卻開口說道，：“行了，都别鬧騰了。”莫老太爺在莫家很有話語權。

　　他一開口，自然都安靜了下來。

　　“老大媳婦，老夫體諒你一時傷心，才會口不擇言，但是老夫不想聽到第二次，語丫頭是未來的羽親王妃，和咱們隽哥兒隻是表兄妹，其他的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你記住了嗎？”莫老太爺沉聲說道。

　　莫大太太一向都很怕莫老太爺，聽了這話，忙點頭，：“兒媳記住了。”

　　“老大，你和你媳婦扶你母親下去歇着，老夫和小四有話說。”莫老太爺直接說道。

　　莫老太爺的話自然是沒人敢不聽的，都起身離開了，房間裡隻剩下莫老太爺和莫隽了。

　　莫老太爺看着莫隽，一雙銳利的眼眸似乎可以看穿莫隽的内心。

　　說實話，莫隽心裡也是驚愕的不行，他真的覺得自己祖父的眸光實在是太鋒利，就跟刀子一樣，嗖嗖嗖的，直逼而來。

　　莫隽忍不住心虛的低下了頭。

　　“好了，别裝了，你那些話，偏偏你爹娘和你奶奶還行，老夫根本一個字也不信。”莫老太爺直接開口說道。

　　莫隽擡起頭，有些錯愕的看着莫老太爺，：“祖父，你怎麼知道的？”

　　莫老太爺笑了笑，：“就你那點子小心思，老夫如何不明白，你這樣自污名聲，一則是不想尚主，二則是不想娶妻，都是為了語丫頭，對不對？”

　　莫隽沒想到自己被祖父看的透透的，不過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隐瞞的必要了。

　　莫隽點頭說道，：“對，沒錯，我就是不想尚主，不想娶親，祖父我也跟您說實話吧，二公主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二公主，我們如果成親了隻會是一對怨偶，這是其一，二則，我的心裡隻有蕭紫語一個人，我知道，這輩子我跟她是有緣無份了，我是沒那個福分娶到她了，可是我不想将就，我不想退而求其次的娶别的女人，我覺得那是對我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對别人的不負責任，所以，我甯可終身不娶！”莫隽的語氣很堅定，不容置疑。

　　莫老太爺聽得連連歎氣。

　　莫隽卻繼續說道，：“祖父，我這不是一時之氣，也不是一時沖動，我也是想了很久的，如果我是莫家的獨子，我即便在不情願我也會履行我的職責和義務，給莫家傳宗接代，可是我上面三位哥哥，都已經娶妻生子，而且每個人都有了男嗣，我大嫂現在懷了第三胎，我聽大哥說過，很可能是個兒子，大房就有兩個男嗣了，我覺得我完全不需要在給莫家傳宗接代了，算我自私也好，怎麼都好，我不想委屈自己，我想活的像我自己。”

　　莫老太爺聽了莫隽的話，有些驚訝的看着莫隽，其實莫老太爺沒真的沒想到莫隽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番話雖然聽着有些不負責任，但何嘗不是對感情極其認真，而且是對感情從一而終，癡心一片的表現呢。

　　試問有哪個男兒能做到莫隽這樣呢？為了一個女子，終生不娶。

　　莫老太爺其實感到很欣慰，因為莫隽真的長大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自己想要過的是什麼生活，這樣，其實也很好，真的很好。

　　本書由潇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