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當日,總督府的門前早早就停滿了前來道賀的客人所乘坐的馬車,側門前擺了張案台,正有賬房和下人在記錄着賓客們的仆人們所呈上來的禮單。
這時從拐角趕來了一名推着闆車,滿頭大汗的漢子,如果仔細瞧就能發現這個漢子正是李哥。
李哥推車來到側門前。
“李管家,實在不好意思,昨夜突然有隻熊死了,又連夜派人去山上獵的,剛送進城來差點就來不及了。”李哥頂着一頭汗水對着正在收納禮單的管家告罪着。
“行了沒工夫聽你的借口,要是當誤了大事,要你們的腦袋!”李管家放了下手中的禮冊,憋了眼低頭哈腰的李哥皺着眉厲聲喊道。
緊接着他叫來了兩名府内仆人,讓他們把闆車的杉布打開。
杉布裡面用油紙包着,打開之後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飄散開來,李管家看了眼一隻隻血淋淋的,血還在流動着的熊掌,這才舒展開眉頭。
等到下人檢查過了,确認裡面沒有問題,李管家就揮了揮手道。
“趕緊進去!馬上就要開席了,廚房已經催了幾次了。”
“是!是!李管家,小人這就去。”李哥邊點頭答應,邊推車往府裡走去。
“對了!開席之後會關閉府門,你現在進去估計是來不及出來了,就在柴房哪裡等着吧,等散席之後在跟着下人出來。”李管家看了眼時辰對他交代道。
“好的!好的!李管家,小人這就趕緊進去了。”李哥答應了一聲,緊接着就推車進入了府内,他一路上跟着帶路的仆人頭也不擡的走着,如果能看到他的眼睛的話,會發現他是閉着眼的。
其實這一切都在按照他們當初的計劃進行,李哥是故意卡好了時間這樣才能借機留在裡面,而府内的地形他早已經在腦中背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完全不用四處張望引人懷疑。
一千七八二四步,他的心中暗自數到,然後他停了下來,正當他腳步剛停的時候帶路的仆人也停了下來。
“到了,你去把車推進去,然後趕緊出來,跟我去柴房候着。”仆人指了指廚房的位置對李哥說道。
“謝謝小哥,小人這就去。”李哥繼續裝作點頭哈腰的答應着,然後推車進了廚房。
出來之後他就被下人帶到了一間廢棄的柴房中,兩人随便靠着東西就坐了下來,相互唠着家常打發時間。
李哥嘴上應付着,眼神卻四處暗自打量,因為戚老漢說的密道的出口就是廢棄的柴房裡,但是剛才進來的時候他發現這裡不止這一間柴房,周圍還有兩三間,這讓他心裡有些不安,擔心密道的出口不再這裡在别的地方。
于是李哥裝作好奇的問“小哥,咱們待得這個柴房怎麼這麼破啊?和四周的建築一點也不搭啊。”
那個下人也是個話痨,看到就剩下他們二人,也大膽的跟他聊着小道消息。
“你個土哈哈懂個屁啊,知道咱們現在待得這個柴房是之前是哪嗎?”
“哪啊?”李哥配合的應承着。
“戚繼光,戚大帥知道嗎?”
“現在這個柴房就是當年戚大帥後人的一個祠堂!”
“啊!原來是這樣啊,那怎麼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啊小哥?”李哥一邊向他詢問,一邊順手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布兜,打開之後把裡面的肉幹分給了這個下人。
下人接過肉幹一邊嚼着,一邊繼續說道。
“後來咱們家大人買下了宅子,把原來的戚府都推到了重建的,隻留下了這個宅子沒有動,據說是請高僧和風水大師看過,這棟府邸風水奇佳,尤其是這個祠堂的位置,更是在陣眼的位置,是吉中之吉。”
“可惜啊,聽說這個風水有大講究!這個陣眼的位置,隻要蓋上了建築就再也不能動土了,不然就破壞了風水,大吉之象變為大兇之兆。”
下人滔滔不絕的吐着唾沫,給李哥灌輸着他不素的風水知識,把李哥說的暈頭轉向的,不過最後倒是聽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建築沒被拆的原因。
李哥暗中考慮了一下,既然是陣眼的位置就是此處,那麼其他地方一定沒有廢棄的柴房了,左右就這三間,大不了他一間間的找,總能找到戚老漢說的暗門,好吧其他人放進來。
想到這的李哥沖着下人笑了笑“小哥,你有沒有覺得頭有點暈啊?”
“頭暈?你什麼意思?”下人一臉奇怪的皺了皺眉沖他問道。
“哦,沒什麼。”李哥平淡的說了一句,還沒等下人來得及回話,就突然上前一下扭斷了他的脖子。
“唉,不怪我,是你自己抵抗力太強,吃了這麼多用蒙汗藥腌制的肉幹都不暈。”李哥低頭看着下人的屍體吐槽了一句,接着就忙着去四周找暗門的位置去了。
新房之中。
沐瑾汐已經披上了蓋頭,正和蓮兒坐在床頭小聲交談着,連個跟在一旁伺候的仆人都沒有。
“蓮兒琴帶過來了嗎?”沐瑾汐小聲問。
“帶來了,姐姐。”蓮兒去經過了層層檢查的木箱中拿出了已經被劃出了幾道刀痕的七旋古琴。
沐瑾汐疼愛的撫摸着琴上的刀痕,心裡有許多的不舍,接着她讓蓮兒拿出手帕在琴弦的下面接着。
她小心翼翼的解開琴弦,順着紋路把琴弦揉開,中間夾雜着的粉末物體就這樣灑落在手帕上。
把所有的琴弦都拆好之後,也就隻有淡淡的一層白色粉末在手帕上,可是看兩人凝重的面色,也知道這個手帕上的粉末一定是那種見血封喉的毒藥。
沐瑾汐拿起茶杯,倒了點清水在手帕上,把粉末徹底融化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