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第238章 月華樹上解局勢
東庭望玉看了她一眼,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麼緊張?”
楚傾顔自動忽略他這一句話,有些着急地道,“你說清楚,什麼叫做惹上大麻煩了,什麼大麻煩?”
被面前這人噴了一臉的口水,東庭望玉有些後悔自己一時嘴快。
“好好好,我跟你說,你先把爪子挪開!”東庭望玉指了指她拽着他領口的爪子,再不放手,他就要被她給勒死了。
楚傾顔聞言放手,“你快說!”
東庭望玉整了整衣裳,才慢悠悠地道,“你以為你們這次在平陽城造成的轟動,京都那邊不知道?你以為蕭緒端的隻是劉英一府嗎?”
他搖搖頭,嗤嗤一笑,“蕭緒這次整治的可不單單是平陽城,而是以着平陽城為引子,斬斷的是劉氏一脈紮根在西軒皇權地底下的枝枝蔓蔓,牽連甚廣,我這一路走來,已經聽到京都那邊因為平陽城這裡的官員一個吐出一個,而抓了不下三十多個朝廷重臣,一個牽連一個,就像是夏天裡抓耗子一樣,一個比一個準!”
“這麼嚴重?”她有些詫異,一個小小的平陽城卻端出一個老鼠窩!
東庭望玉一見她這神情,就知道她不知曉,不過身為朋友,他還是覺得有必要跟她說說目前的形勢,否則等到什麼時候她被糊裡糊塗殺死,她還不知道什麼原因。
“官官相護,穿着同一條褲子的人多得去了,但是一人落馬,那就是齊刷刷一大片人翻船了,而這一次,蕭緒做得很絕!”
“整治風氣,懲罰貪官污吏,不是很正常嗎?”聽他這語氣,楚傾顔頓時有些不悅,總感覺他不贊同大冰塊的做法。
東庭望玉沒有計較她語氣的針鋒相對,換了個姿勢靠在樹幹上,神情懶散,悠悠道,“小丫頭,那是你涉世未深,不知官場也是一場惡鬥。因為誰也猜不到,本應該北上挖礦的人,怎麼會路過平陽城?而就算路過平陽城怎麼會出人意料恰巧出現在劉府裡?而且,就算因為劉府誤抓了他,那為何一夜之内,所有的罪證就擺在了劉英面前,為何當晚,兩河都督就帶兵包圍了整個劉府?”
楚傾顔在他的反問中,慢慢沉默,她知道答案,可是卻不是全部。
東庭望玉看了她一眼,老神在在地道,“那是因為,蕭緒一早就将目光盯在了劉英身上,就算沒有誤入劉府,他也會想法子讓劉英暴露出他的狐狸尾巴,所以那些罪證應該是早已經收集好,選在劉英大壽那日,公之于衆,一夜之間,抓捕了和劉英勾結的官員商戶,坐實了所收集的罪證,一舉便斷了劉英的後路,也斷了劉氏一脈可以挽救的時間,這樣雷霆手段,縱觀整個西軒,恐怕也隻有英王,有這個魄力。”
雖然他是以着一個看客的身份在分析整件事,可是也難免對蕭緒的缜密布局,手段迅猛而産生欽佩之意。
也許這人,真的可以成為他的對手!
東庭望玉說的那些基本都契合,隻是唯一她不明白的是,大冰塊為何一早就将目光圈在劉英身上?
她們原本确實應該去尋礦的,為何大冰塊卻繞了一個圈子出現在平陽城?
她不是反對大冰塊為民除害,而是覺得大冰塊這異常的舉動,讓她的心裡有些不安,仿佛冥冥之中,有什麼事會發生。
“最近,西軒帝正在徹查這些官員,京都裡,抄家的抄家,斬首的斬首,整個朝廷人心惶惶,生怕自己會一不小心被咬住,而處決的人越多,就代表着蕭緒得罪的人就會越多。”
難怪這一路火靈他們沒少收到信鴿,裡頭都是來自四面八方的信件,而大冰塊經常徹夜未眠在處理着,原來那些都是骁烈騎收集的罪證,可是她一直都沒有将這事放在心間,而随口問到時,大冰塊也隻說是公務,也隻怪她壓根就沒有往那一方面想過!
“所以你應該也猜出了,劉英被捕,牽連劉氏根基,動了劉家的逆鱗,本少猜想,不久的将來,這個大仇家将會尋上你們。”
楚傾顔抿唇面露駭色,東庭望玉說得對,劉家這事其實動的是根深蒂固的頑固勢力,大冰塊确實因這件事得罪了不少人。
東庭望玉說完,身邊寂靜無聲,他不由低頭,隻見小丫頭的臉色有些白,似乎被吓到了,東庭望玉頓時有些後悔說這些,原本看着小丫頭生龍活虎一言一語地氣他,他才有着将這事告訴她的念頭,就是想吓吓她,但當真把她唬住了,自己又有些不願意。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擔心,既然蕭緒敢這麼做,那就代表着他已經有了對策,你就安安心心當你的小王妃,如果實在害怕,就跟在本少身邊,本少還缺一個粗使丫鬟,你呆頭呆腦,看在咱們的交情上,本少不會嫌棄你的。”
話剛開口,就得來一無影腳。
東庭望玉躲過,恨恨地道,“喂,你不要這麼不識好歹,本少也是好心!”
“你這一份好心,我心領了,但是不謝!”楚傾顔冷哼一聲,然後利落下了樹幹,然後擡頭朝他做了個鬼臉。
“哎,你這麼快就走了,不陪本少多說會話?”東庭望玉自己有種被過河拆橋的錯覺。
“夜色太深了,東庭大少爺,你也該洗洗睡了!”楚傾顔站在樹下仰頭對他道。
“确實不早了,”東庭望玉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東西扔給她。
楚傾顔接過後一看,是個用竹子制成的哨子,“送我這個哨子做什麼?”
“想我的時候可以吹一吹,說不定本少就會出現也說不定!”東庭望玉拖着下巴,戲谑道。
這人還以為他是阿拉神燈?一擦瓶身就出現?
“你繼續自戀吧,本姑娘不奉陪!”楚傾顔朝他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隻見月下之人,目光炯炯看着少女離去的方向,輕輕歎了一口氣。
蕭緒,你當真給你自己留了後路?
為何感覺你一直在将自己往絕路上逼呢?
難不成是本少的錯覺?